“把她房间的供暖,给我停了。”周淮深面无表情地扔下这句话之后,就头也不回的滑着轮椅离开了。
他会有办法,让她摆正自己的位置的。
管家则是欲言又止地看着周淮深离开的背影。
这小两口吵架……不是很正常的吗?
非要这样吗?
管家终是不忍心,他在关掉供暖之前,只好先去敲了纪繁星的房门。
“纪小姐?有件事……想要跟您说一下。”
纪繁星本是不想从床上起来的,但听到管家的这话,还是逼着自己下了床。
她脚步徐软地走到门口,打开了门,疑惑地询问:“什么事?”
“纪小姐,您跟少爷吵架了?”管家觉得此刻的自己,真的太像一个和事佬了。
纪繁星更觉疑惑:“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少爷让我把您房间的供暖停了……这天气,如果没有供暖……这不是要人命吗?”
“……”
“不过,少爷那个人天生好面子,您只要去跟他服个软,再说几句好话,这事儿应该也就过去了。”管家这是真的在为纪繁星考虑。
但纪繁星这个人的脾气一旦上来了,却是任谁都说不动。
下一瞬,她就冲管家笑了笑,说道:“没关系,你把供暖停了吧。”
管家一脸的难以置信。
纪繁星这是认真的吗?
这种事情,可不是开玩笑的!
但就在他准备再劝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见纪繁星抱着自己的棉被出了房间。
“纪小姐,您这是?”
“他把我房间的供暖停了,我不得给自己找一个有暖气的地方?”
说罢,纪繁星就抱着棉被上楼去了。
她看他的房间,就挺合适的。
“纪小姐!您……”管家很快就明白了纪繁星的意图。
不过,管家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这样也挺好的。
小两口有什么问题,本来就得面对面地交流,才能解决嘛。
而此时,回到了房间的周淮深,刚准备脱掉上衣去冲个澡,却听到房门被人打开的声音。
他的目光不由得一沉。
但很快,他便想到了什么。
应该是纪繁星来找他认错了。
然而,他唇角的弧度,却在他看到纪繁星抱着棉被进来的那一刻,彻底僵住了。
“纪繁星,是天气太冷,把你的脑子都给冻坏了吗!”
“赶紧抱着你的被子,从我房间滚出去!”
她这是想要做什么!
而纪繁星却对他的驱赶充耳不闻,甚至已经将那床棉被放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这条沙发又大又软。
舒适程度绝对不会输给床。
她将棉被放下后,就扭头看向了周淮深,并且笑意盈盈地说道:“你把我的供暖停了,不就是想让我来陪你一起睡吗?”
听到纪繁星的这句话,周淮深都惊呆了。
到底是谁给她的自信啊?
还有她这奇怪的脑回路,实在是该去看看医生了!
“你肯定是对昨晚很难忘……所以,就想用这样的方式,让我再来陪你,对吧?”纪繁星傻乎乎的笑着,但笑容里却藏着几分狡黠。
她纪繁星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怕治不了他一个周淮深?
只见周淮深的这会儿的脸色就跟那夜色一样阴沉。
说出口的每个字,也像是从牙缝间挤出来的:“你还敢提昨晚的事情?”
这事儿,他都还没找她算账呢!
她就该夹着尾巴做人才对!
但很显然,纪繁星并没有这样的觉悟。
她还在那儿冲着他嬉皮笑脸的:“为什么不敢提?昨晚上……咱们不是相处挺融洽的?”
“纪繁星……”周淮深实在听不下去了,刚想要开口打断她的话,但剩余的话,却都被突如其来的痛给打断了。
他连忙垂下脑袋,一把抓住了轮椅的扶手。
又要犯病了吗?
果然……
不管他怎么努力,都逃不过病痛的折磨。
而纪繁星很快也看出了周淮深的不对劲。
纪繁星转念就想到了什么,她马上来到了周淮深的面前,问道:“是不是犯病了?”
关于周淮深的身体状况,她早就有所耳闻。
听说是一种疑难杂症。
老爷子给他请来了许多名医,却都束手无策。
甚至还有医生说,周淮深活不过三十岁。
平日里的他就算体弱一些,倒也没什么。
但一旦犯病,那对周淮深来说,就是一种巨大的折磨。
每次犯病,都像是有千万只虫子,在他的体内啃噬一般,每一口都仿佛咬在软肋之上,让人无能为力。
听说情况比较严重的时候,他还会被激发出一个很暴躁的人格,从而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周淮深抬眸,那双眼底已经是一片猩红。
他没有作答,在瞪了纪繁星一眼之后,就因为这无法容忍的疼痛,直接摔下了轮椅。
纪繁星的神色瞬间变得认真起来。
看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先给他施针,让他冷静下来。
至少,能帮他缓解一下这种难忍的疼痛感。
这样想着,纪繁星便从口袋内拿出了一个针包。
就算他的某些行为再过分,碰上这样的情况,她也没办法袖手旁观。
有的时候她甚至在想,这家伙所有的冷漠跟坏,也许都只是表面的。
而这时,周淮深的身子蜷缩得更加厉害了。
额头上,青筋凸起,面色也开始发白,看着着实有点吓人。
她得尽快。
纪繁星在他的身旁蹲下,伸手摸过他的脖子,寻找正确的穴位。
然而,就在这时,她的手腕就被一股力道给抓住。
那力道,像是一道锁链一样,让纪繁星一下子就动弹不得了。
“周淮深?”
她本以为,周淮深可能是快要恢复清醒了。
不曾想下一瞬,拉着她手腕的力道就又加大了几分,而她也随之摔倒在地。
纪繁星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周淮深就欺身压了过来。
“周淮深,你干什么啊!”纪繁星浑身的神经都跟着崩了起来。
但同时,她又在心里不停的安抚自己,冷静,千万冷静。
他是病人。
她如果在这种时候伤了他,未免有点……不太道德。
而周淮深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猩红的双目扫视着她。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静止了。
纪繁星的心,就跟着那流淌的时间一下又一下的跳动着。
他到底要干什么?
猜不透周淮深的纪繁星,这会儿根本就不敢轻举妄动。
然而就在下一刻,周淮深突然对着她的脖子狠狠的咬了一口。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