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梦极力地控制着气息,紧闭牙关,看见他后放慢了前进的步伐。
“怎么了?”鹿恩毓看见她失控地突然跑下来,遂问道。
她浑身哆嗦,眼睛里一直噙着眼泪,腿也发软,不得不紧紧抓住他的手臂,浑身血液控制不住地涌上太阳穴。
“你能不能和我一起上去?”刚刚吓得跑掉后,让祁梦感到无比的内疚和自责。
“好。”他神色忽地顿了一下。
祁梦从包里拿出纸巾把脸上的泪都擦干,重新调整着呼吸,她的包被鹿恩毓提着,他也就在身边。
上楼后发现原本的门关紧了,看她停在原地迟迟不肯上前,他问:“是这吗?”
“嗯。”她害怕地咽了咽口水,但还是鼓起勇气用指纹开了门。
走到玄关处,发现家里一切都恢复了原样,祁父坐在茶几旁边,祁母听见声响后从房间出来,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
祁父当时听到了下楼的脚步声,偏头看了下门没关紧,他过去关门的时候往楼梯口看了一眼,像是她慌乱下楼的身影,但又不大确定。
“梦梦好像回来了?但平时这个点不是都还在路上。”他抬起手腕看着表,坐在沙发上停了手。
祁母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湿漉漉的头发胡乱地黏在脸上,面庞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与极致的痛苦。
不管是不是,她都不愿被自己的女儿看到自己如今这副模样,她起身后回了房间,快速地收拾了一下。
祁梦回想了自己看到的那个场景,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后背发寒,她盯着不远处的祁母战战兢兢喊了一声。
“带同学回家了?”应完后,祁母看到了她背后的鹿恩毓。
听到声音,她反应过来后僵了一下道:“是的,他来拿教材。”随便胡诌了一个理由。
“叔叔阿姨好。”他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后,在玄关处站着。
“进来坐吧。”祁母面露微笑道,太阳穴旁的淤青尽管刻意用头发遮挡过,但还是若隐若现。
“不用不用,我拿完教材就走了,不叨扰了。”他顺着她的话圆了下去。
祁梦心领神会地看着他,说:“那我去拿一下。”
很快,估摸着都不知道有没有一分钟,她就跑出来了,手里拿着那本从书店带回来的译文,给他。
鹿恩毓看到书后笑了一下,对着祁父和祁母的方向道:“那叔叔阿姨我就先走了。”
“留下来吃个饭。”祁父客套道。
“不了,一会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后自己主动关上门出去了。
祁梦盯着被他关上的门,她想送他下去的,但是又害怕父母会误会。
怕什么来什么,祁父突然高呼道:“现在不能早恋,想法都不能有,一切考上大学再说。”
“好。”她诺诺道,从他们面前低着头回了房间。
鹿恩毓在门口站了一会,冷不防丁地听到这句话后神色僵住了几秒,又很快镇定下来,拾阶而下。
祁梦的房间就在外侧,刚好能看到楼下,她心神不宁的回了房间后,站在窗户旁边看着下面。
他还坐在机车上,修长的腿放在车子的两侧,祁梦看着他戴好头盔后,往这边望了一眼,她立马朝窗帘旁躲了躲,定了定神后再往下看,他已经走了。
踉跄了几步坐在了椅子上,好像每次他一走,躁意和不安就充斥着整个身心,腐蚀着她。
她静静地坐了好久,放在桌上的手机嗡嗡震动了一下,伸手去拿,是鹿恩毓的信息:“我到家了。”
“好的。”回完信息后,盯着看了良久,才关了手机。
下午大片的暖黄橙光从窗户处倾洒下来,打在摊开书籍的文字上,祁梦坐在之前鹿恩毓坐过的那个位置上,书店阅览区的一角。
每当她翻页的时候,手影便覆盖了暖黄的光亮,她的身影被夕阳投在那一排大书架上,只觉得夕阳无限好。
可能是快要开学的缘故,这几天来书店的人越来越少,玻璃门突然从外面拉开,祁梦抬头发现是老板回来了。
如此的春光满面,看来这次的旅行挺不错。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也出去好好放纵了一把。”她笑吟吟地说道。
祁梦眼珠转了转,对着她莞尔一笑。
“我快开学了,可以就做到今天吗?”
“当然可以,我一会把工资结给你,辛苦了。”祁梦把她的店打点的很好,她十分满意。
走的时候老板送了她一些书籍,工资也比之前说好的多了不少,到底还是幸运的,遇到的是善良的人。
她手里抱着书,抬手放在额前挡了挡外头刺眼的阳光,
苏棠之前创了个微信群,叫这学上的我想(4),祁梦点开,发了条信息:“大家今天晚上有时间吗?发了工资请你们吃饭。”
“有有有,说什么都是吃排第一。”真不愧是苏棠。
“我也有。”
“有。”
祁梦看着手机屏幕笑了一下,然后定了个餐厅,是上次苏棠在车上提到的那家。
她回家把书放在书架上,身上都是汗津津的,黏糊糊的很不舒服,看了看时间还早,就先去了洗头洗澡。
栗色的长卷发吹的要干不干的,披在身后,她换了条绿色的短裙,裙上无序有秩的剪影提花,营造浪漫又不失精致感。
苏棠一到门口,就发现了这是自己之前随口提过的一家餐厅,祁梦刚好从车上下来,两个人一起进去。
“我和我爸妈出去旅游,那边的风景很美,一会我给你看看照片……”和她分享着自己的假期生活。
“对了,我带了个拍立得给你。”说着便去包里拿,里面还有个小盒子装着。
“拍立得的意义就是拍下,立刻得到,当时看见就立马想到你了,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祁梦把装着拍立得的盒子轻轻的拿在手里打开,里面是一个淡紫色的拍立得,样式很好看,说:“特别喜欢。”
苏棠挽着她的手臂,笑眯眯的说:“喜欢那就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