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荷似乎知道她今天要出诊,紧紧跟在她身边。
“娘亲,你今天出去,带上灵荷好不好?”
小家伙黑亮的大眼睛布灵布灵地看着她,声音也娇软动听。
每次有事要求娘亲的时候,她都是特别乖巧的那个。
“你不是要带小妹妹吗?还有琦梦妹妹,你不去看看吗?”
灵荷哭丧着脸:“可是,小妹妹太喜欢哭了。”
刚开始看到沈琦梦时,还没有见过那么小的孩子,她是很喜欢的。
但现在,她却感觉那个小妹妹太爱哭了。
饿了哭,醒了哭,尿了哭,甚至逗她玩着玩着,她也会马上哭起来。
至于琦月妹妹,昨天玩得太疯了,今天还没有起来呢,说太累了,不想动。
她怎么哄都不愿意与她玩。
沈菁茹双眼微转,笑道:“那就叫你爹爹带你们去逛街。”
灵荷先是一愣,随后双眼渐亮:“娘亲,那我去了。”
说着,一溜烟跑去找慕容翊。
慕容翊此时正在准备雕刻工具,他说要教儿子雕刻,可不是说说的。
孩子想做什么,他都不会去抑制,虽然孩子现在确实还小,但他能看出,沈菁茹平时很注重孩子的体能训练。
小家伙只要真心愿意学,身体是能承受的。
“爹爹,在吗?”外面传来女儿清脆的声音。
慕容翊虎躯一震,快速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出去。
灵荷匆匆跑来,身后跟着两名婢女。
“唅儿,怎么跑这么快?”慕容翊弯下身体,将女儿抱了个满怀。
“爹爹,你可以带我们去逛街吗?”灵荷抱着他的脖子,仰着小脑袋看他。
慕容翊挑眉:“哦?想去逛街了?你娘……”
“娘亲同意了哟,就是娘亲让我来找你的,她今天要出诊,不让我跟着去。”
慕容翊:……
“爹爹,可以吗?”灵荷见他沉默,小心翼翼地问道。
“好,去叫上弟弟,爹爹带你们去逛街。”
慕容翊轻捏她的小脸颊,低低开口。
既然她不想他们跟着她,既然她想让他把孩子带开,那他就成全她。
他其实是很不放心的,可他,更不想离她越来越远。
而且,她自己的实力就极为强大,又有影竹在暗处,还有剧毒保底。
她的安全,他其实是放心的。
他不放心的,是她这个人。
他一点都抓不住,也捉摸不透。
这是他长这么大,唯一不确定的。
“好咧,爹爹,我们拉勾勾说定了,好不好?”
小姑娘伸出自己的小手指,满脸期待地看着他。
慕容翊抛开心中的不适,伸出小手指,与女儿勾了手指。
“爹爹,你真好!那我就不要那个俊叔叔给我当爹爹了。”
小姑娘往他脸上吧唧了一下,然后从他怀里跳出去,蹦蹦跳跳地走远了。
慕容翊:……
女儿啊,你可真是爹爹贴心的小棉袄啊,能不能别总往你爹这颗脆弱的心脏上捅刀子?
沈菁茹收拾好出门的时候,慕容翊也刚好带着儿女出门。
“小茹,万事小心。”他眸色柔和地看着她,声音温润,唇角还勾着浅浅的笑意。
沈菁茹抬眸看了他一眼,点头,赶紧上马车。
“娘亲,早些回来哟。”灵荷冲她挥手。
“知道了,你们玩得开心些。”
沈菁茹坐在马车里,才抬手轻抚了抚手臂,眸色深沉。
怎么回事?怎么感觉男人的画风又变了?还是她多心了?
直到白松驾着马车离开,慕容翊才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抱着女儿,往街上走去。
“爹爹,我们不坐马车吗?走路?”千梵双眼晶亮地问道。
“对,我们一起走走,如何?”
“爹爹,那你放我们下来,我们自己能走。”灵荷挣扎下地,只是逛街,她们能走的。
“真的?那一会可不许哭鼻子。”慕容翊笑着将孩子放下。
灵荷下地,拉着他一根手指,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走起来了。
“才不会呢,我又不是妹妹。”
只有小妹妹才会动不动就哭鼻子。
“爹爹,我可不可以买一副刀具?”千梵期待地抬头看他。
他还记得爹爹说要教他学雕刻的。
他可羡慕小舅舅的那些刀具了。
“爹爹已经让人专门为你寻了一套适合的,晚点回去爹送给你。”
“哇,爹爹,你太好了。”
慕容翊唇角勾着浅浅的笑意,如果是以前,让他这样陪孩子逛街?
离他远点。
但现在,他发现,得分是什么样的孩子。
自己的孩子,还是被沈菁茹教育得这么好的孩子,那就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沈菁茹那边,很快到了一家别苑门前,白非墨带着阿雄站在门外等她。
“夫人,可算是等到你了,真不容易啊。”
白非墨还是一身红衣张扬,手中的红色羽扇轻轻摇晃。
他长相不俗,面相有些阴柔,与慕容翊的俊冷是两回事。
沈菁茹脸上的笑容也盛,自己跳下马车。
“白公子,闲话先不多聊,让我见见你母亲吧。”
据说他母亲的病怪异,他走南闯北走了那么多地方,找了那么多名医,却没有一个有办法的,倒是让她生起了好奇之心。
白非墨脸上的神情有些许僵硬,随后笑道:“里面请。”
说着,他当先往里面走进去。
沈菁茹跟在他身后,影竹提着药箱跟在她身后半步。
一般她独自外出的时候,影竹会现身帮她提药箱。
她是一个没有什么存在感的隐形人,相貌平平无奇,又沉默寡言,很容易被人忽略。
白松充当车夫,何况,是女病人,他也不好跟着进去。
很快走到一个房间门前,门外站着两名嬷嬷,看到他们过来,连忙恭敬地低头行礼,头垂得低低的。
白非墨抬手轻敲了敲门,嘴里道:“娘,墨儿进来了哟。”
“进来吧。”里面传出一道温柔的声音。
沈菁茹微微挑眉,白非墨已经推开门进去。
沈菁茹迈步跟进去,房间里的光线明亮,点燃了数盏烛台。
床上半躺着一名瘦削的妇人,手中拿着针线在纳鞋底。
“娘,你怎么又在弄这个了?我再穿三年都穿不完。”
白非墨走过去,嗔怪地开口,声音竟是带上了几分撒娇似的娇软语气。
沈菁茹微抖了抖身体,忽然有些明白,这个男人身上为什么会有些阴柔之气了。
妇人抬头,一眼看到跟进来的沈菁茹,双眼顿时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