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倾雪的嫉妒更是毫不掩饰,手中的帕子几乎要被她揉烂。
楚凌叶只是一个比她还不如的庶女,凭什么可以一跃成为皇后?
而她,千挑万选,最后却只是当了续弦。
看看身后,年龄与自己差不多的继女,她心塞得不行。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她都想冲上去质问楚凌叶。
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猜测新后可能是楚凌叶,却远没有亲眼所见来得震撼与崩溃。
那样雍容华贵地坐在上面,接受所有臣妇拜见的人,应该是她才对。
此时的大殿中,震撼与崩溃的,远不止她一个。
还有刑部尚书夫人童氏。
她不敢置信地盯着楚凌叶细细辨认了一番,确认上首坐着的新后,竟然就是前些时间,被自己辱骂过的“神医”!
此时的她诚惶诚恐,小心翼翼地看向梁夫人刘氏。
刘氏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双眼并没有四处看,非常恭敬。
童氏见到她如此,便知道她早怕是早就知道了楚凌叶的身份。
甚至,在进宫前,她肯定就知道了新皇的身份。
据说,新皇就是以梁将军为首的一批老臣请进宫的,包括她家男人。
但他男人不认识楚凌叶啊。
梁夫人早就知道,却不提醒自己两句。
难怪当初她一直说,自己有一天会后悔的。
原来,她说的后悔便是如此吗?
心中怨恨刘氏,如果她从一开始就告诉自己,楚凌叶的身份。
她哪怕是不信任她的医术,也绝对不会口出恶言。
难怪那次之后,男人对她严厉地警告过,甚至对她冷脸以对。
之前她一直想不明白原因,以为是那些妾室趁她病了,在男人耳边吹枕头风。
现在她才明白,只怕是后来她说的那些话,落入当时的前朝太子耳里,他警告了她男人,男人才会那样对她。
她又中又怨又恨又悔,在暗暗想着,要寻个时间,好好向新后请罪。
否则,以后的尚书府,只怕再没有她的位置了。
“皇后娘娘,我家诗诗与你年龄相当,你在宫里一个人无聊,让她多些进宫陪你解解闷。”
太师家的老夫人最先开口,一开口就是让自家孙女进宫。
她家孙女本来就是按未来皇后来培养的,一举一动都是标尺。
但当时的太子后来娶了首辅的女儿当太子妃,当时的皇后想纳她孙女当侧妃,她没有同意。
还好那时候没有同意,否则现在也像首辅家一样没有了。
现在新皇登基,她孙女还是没有机会,竟然是内定的皇后,还不管百官如何异议。
不过,现在的新皇,后宫中还没有别的乱七八糟的女人,也没有太后等难缠的婆母。
这种情况下,她家孙女完全可以进宫。
有娘家撑腰的情况下,迟早能取代现在的皇后。
“对啊,皇后娘娘,我家思语的年龄也差不多,你们应该能有话题。”
“我家暮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肯定能为皇上,皇后解解闷。”
其余的人听到她开了口,也都纷纷把自家孙女,女儿推出来,生怕迟了错过了机会。
也有人没有开口的,比如梁老夫人等几人,她们就没有说话。
楚凌叶端坐在上首,安静地听着她们说话,却不发一言。
等一众妇人说一遍后,发现上首的皇后一言不发,顿时个个脸色都不好了。
“看来,皇后是瞧不上咱们这些小门小户的姑娘啊。”一名夫人略带讽刺地说道。
可不就是讽刺?
楚凌叶自己是一名娘家不知道哪里的孤女,走了狗屎运入了新皇的眼,被封为后。
要不是因为这一朝特殊,当初皇室被搬空,是季千澜力挽狂澜,百官哪里会由得着他的性子独断专行?
怎么也不可能允许他立楚凌叶为后的。
现在在这里的,都是整个苍陵国中,最上层的权贵之家了。
她们家的女儿,不管是身份还是地位,都远在楚凌叶之上。
她有什么资格看不上别人?
听到这些贵妇为难楚凌叶,楚倾雪心中兴奋无比,就差拍手欢笑了。
不过是一个贱人,有什么资格成为皇后?
那是她从前想都不敢想的。
其余的那些妇人虽然没再说话,但看那表情,也是差不多的意思。
楚凌叶双眼扫过众人,声音平淡中又带了丝丝欣喜之意。
“真的吗?你们真的愿意,替本宫与皇上分忧解难?”
众夫人点头,大义凛然。
“当然,身为臣子,为皇上,皇后分忧解难是应该的。”
“很好!本宫代皇上,代苍陵国亿万百姓,感谢各位夫人的帮助,你们可比前朝的臣子更给力啊。”
众人听着听着,为什么感觉这语气不对劲啊?
她们只是想送女儿或者孙女进宫,怎么就变成,要代百姓感谢她们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
一名夫人小心翼翼地问道:“皇后娘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啊,你们不是说要为本宫与皇上分忧解难的吗?”
“国库现在正空虚,皇上与本宫为此头痛不已,现在有了各位大臣的资助,咱们肯定能很快度过眼前的难关,创建更繁华昌盛的苍陵国。”
“诸位夫人,你们说,这是不是本宫与皇上之福,是不是苍陵百姓之福?”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脸色青白交错,坐在那里根本没法接话。
她们是想送女儿进宫为妃啊,谁要资助国库了?
国库空虚与否,与她们有什么关系?
她们如果关心国库空虚,关心黎民百姓,又有那个实力,当初她们不自己家坐上这个皇位了?
哪怕坐不上皇位,如苏家那样,捐出半数家产,也能加官进爵,兴许还能封王拜相。
现在倒好,她上下嘴皮子磕巴两下,就想她们捐出家产?
青衣等女都低垂着头,憋笑憋得难受。
同时,也暗暗佩服自家皇后,在刚才那样的情形下,她不管说什么,都是自找麻烦。
皇后却三言两语,就将后宫之事,扩展到了前朝,到天下的黎民百姓。
这些妇道人家,谁还敢再提进后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