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不想质疑先生,但我们已经有过一次十分惨痛的教训了,跟邓布利多有关的人,全都不可信……”
这个巫师显然是敬畏盖勒特·格林德沃的,但是从他敢于对“领袖”的决定提出异议来看,敬畏也没有那么多。
在盖勒特彻彻底底的失败了一次,并失去自由长达几十年之后,哪怕是应召而来的、最坚定的“信徒”,都难免在内心深处有所动摇。
盖勒特·格林德沃能给他们带来什么?
他会再次让人失望吗?
他将怎样对付昔日的敌人们?
最重要的是,这一次,他能打败“宿敌”邓布利多吗?
当然,会提出那些疑问的自己人中,可能需要排除文达这种,对盖勒特有着极端个人崇拜的追随者们。
这样看来,就算是盖勒特,想要重新掌控这股沉寂多年的势力,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
那她就“帮”上一把好了,感觉会很有趣的样子。
“关于爱丽丝,很显然,你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她姓格林德沃。那么,你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呢?”
“是谁在那里?”
“安娜?”艾莫斯看着从转角走出来的小女孩,眼中闪过一抹不可置信的震惊。
“下午好啊,艾莫斯叔叔。”
爱丽丝用变形咒把自己变成安娜的样子,成功披着马甲上阵。
她抻着兜帽,防止帽子滑落露出兔耳,仰着下巴,用挑剔的目光打量着那个提出异议的人。
“说回刚才的事,这位,呃,nobody(无关紧要的人)……我实在是想不出,你为什么要针对爱丽丝?”
那个看起来要比艾莫斯大个十来岁的陌生男巫,皱起了眉头:“你在胡说什么,我……”
“别说什么和邓布利多有关的人都不可信,”爱丽丝走近他们,挥挥空闲的那只手打断了他,“连我这样的小孩子都知道,那不过是个可笑的借口。
如果非要这么说的话,那么所有英国的巫师就全都不可信了,因为他们中的绝大部分,都是从邓布利多教授执教的霍格沃茨毕业的。”
爱丽丝眼睛一亮:“所以,没错,你就是故意忽略爱丽丝是格林德沃血脉的事实,你在针对她!”
那个男巫好像被什么噎住一样,脸色通红,把矛头指向艾莫斯:“她竟敢这么跟我说话,艾莫斯,这就是沙菲克家族的家教吗?”
哇哦,讲道理站不住脚,就开始胡搅蛮缠、伦理攻击是吧?
爱丽丝挑了挑眉:“一般来说,你现在的表现应该被称为是……恼羞成怒?”
这绝对不是安娜!
想到侄女口中那位常有惊人之举的爱丽丝,现在就在城堡中,猜到真相的艾莫斯只能轻咳一声,硬着头皮说和:“咳,安,安娜……”
“我知道了!”
爱丽丝用小拳头一砸手掌,兴致勃勃道:“你们是怕盖,怕先生搞继承制,这样的话,想等他死后‘摘果子’就变得希望渺茫了。”
“安娜!”艾莫斯在周围同伴们不善的视线下,紧张了起来。
“等等,这样一想的话,”爱丽丝语速越来越快,“也许原来的计划是等‘格林德沃’死在纽蒙迦德,再以‘复仇’和‘理想’为旗号接手他的‘遗产’。”
“但是,他出来了,并且召集了旧部,这也不坏。因为他已经一百来岁了,不管这次‘卷土重来’是否成功……”
“够了!”
文达从交汇在这个小厅的其中一条走廊里出来,没人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待在那里的。
她神色严厉,走路的姿势却依然很优雅。
小圆厅里的其他人,基本都神情一肃,对她微微躬身,以示尊敬,除了那个脸红脖子粗的男巫。
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带着几分恐慌,但依然绷紧身体,虚张声势。
其实在这里小憩或交换些情报,等待进一步指示的巫师们,大都是艾莫斯这个年纪,或更年轻的。
他们背后是不同的家族,也代表着不同的利益和偏向。
所以才会在有人质疑盖勒特的时候,有暗自观察事态发展的、有不满的、有明显对抗情绪的,等等不一而足。
这也不难理解。
跟文达同一时期的那些元老,根据各国对“格林德沃余孽”的处理态度不同,受到清算的程度也不太一样。
但相同的是,“偶像”的塌房,导致他们从精神到事业都备受打击。
比起相对年轻的一辈,能够重新聚集在格林德沃旗下的“老人”,反而少了很多。
格林德沃这方势力的构成,就像是金字塔。
而“中间(坚)力量”,就是当年一些元老的后辈,对格林德沃的理念心向往之的崇拜者,还有个人或家族实力比较出色的“墙头草”等等。
也怪不得有人想浑水摸鱼,从这个时候就开始鼓动排斥“爱丽丝·ad·格林德沃”的情绪。
“格林德沃小姐,请不要随便开这种玩笑。”
文达站在爱丽丝面前,直接戳穿了她。
那个色厉内荏的男巫闻言,立刻就抽了口冷气。
紧接着,就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照着情况,环境变暖是不是还得有我一份功劳?
爱丽丝的思绪短暂偏移了一下,又有些不满(没玩儿够)的掏出魔杖解除了变身。
变形出的斗篷、兜帽消失后,那两只兔耳就显得十分扎眼了。
“我没有开玩笑鸭,我确实挡了某些人的路,”她晃了晃两只兔耳,又听到几声细弱的抽气声,扬起唇角解释道,“而这个人,一看就是被当枪使了。”
她用手指点点下唇,目光在那个巫师身上绕了一圈,又看向文达:“他是男性沙文主义的坚定支持者,所以鼓动他出头的一定也是男性。
那个人年龄比他大五岁以上,但比他要受重用,是家族族长或有很大的话语权,和某个元老有亲属关系,而且是最早响应盖勒特召集的人之一。”
不就是被掀了马甲吗?既然她没有马甲了,那就谁都别想披着皮潜伏下去。
文达在短暂的怔楞后,再次加重了语气:“格林德沃小姐……”
“不用感谢我,这都是我乐意做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