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魏阳只能拖延:“鲁南风,你敢不敢让我们搜查你的府邸?”
出乎意料,鲁南风爽快应允:“有何不敢?卑职清正廉明,身正不怕影子斜!”
“好,即刻命士兵搜查!”魏阳正欲传令章若萱,却被鲁南风一声“且慢”打断。
“怎么,怕了吗?”魏阳冷笑道。
“若搜不出证据,殿下又当如何?”鲁南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我自会承担一切后果!”魏阳不愿再与这奸佞多费唇舌,急请章若萱派兵。
随后,三十余名士兵在章若萱的命令下涌入县衙及鲁南风府邸。
然而,一番搜查后,竟未发现鲁南风任何罪证!
不仅苏师爷提及的账本不见踪影,就连金银财宝也消失无踪。
望着鲁南风那副狡黠阴险的面容,魏阳恍然大悟——他早已将罪证转移!
魏阳心有不甘,望向围观的百姓,希望他们能揭露真相。但令人诧异的是,即便有皇权与军队的震慑,宁德县民对鲁南风仍存畏惧。
百姓们忧虑,若此次无法定鲁南风之罪,待兵马撤离,他们恐将再次陷入水深火热,甚至危及生命。
见百姓如此惊惧,鲁南风愈发得意:“殿下,您看到了吗?这是民心所向。您指控我贪污、虐民的证据又在哪里呢?”
“你!”魏阳怒火中烧,恨不得撕碎鲁南风的伪善面具。
“哼,倒是殿下,恶意构陷官员,煽动百姓闹事!还有你,章若萱,身为都督府骁骑尉,未经大都督批准,擅自调兵围困我府,无凭无据,这在大魏律中,又该当何罪?”鲁南风转而发难。
苏师爷冷笑道:“按大魏律,此举等同谋逆!”
鲁南风气势汹汹,一时之间,在法律与道理上占据了上风。
魏阳未曾预料,此时的处境竟比寒食午宴时更为被动。
“魏阳,书信中的豪言壮语,莫非便是眼前这令人费解的局面?你所谓的计策,究竟安在?”章若萱的声音冷如寒冰,字字掷地有声。
魏阳面容不改,沉稳答道:“章小姐需知,胜负未分,笑到最后者方为真英雄。”
此刻,人群背后,那个久未露面的张之洞终于现身,仿佛一石激起千层浪。而他身后,是一众手持农具的村民,以及一位衣着儒雅的商人,他们的出现,为这局棋添上了关键一笔。
魏阳心中暗自庆幸,而鲁南风与苏师爷的面色,则变得愈发难看。
“父亲,殿下,您是如何……”东方静满心欢喜,目光中闪烁着希望之光,投向魏阳。
魏阳转身,目光温柔地落在东方静身上:“我承诺过要救出你的家人,必不食言。待这场戏落幕,你们一家即可团圆。”
东方静眼眶微湿,深深鞠躬以示感激。而鲁南风与苏师爷则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这怎么可能?东方震应被囚于地牢之中!你何时将他救出?”鲁南风惊诧不已,质问魏阳。
魏阳手指向县城西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就在寅时,当你领兵前往那废弃老宅,意图捉拿我与东方静之时,一切已成定局。现在,可恍然大悟?”
鲁南风顺着所指方向望去,脸色骤变,嘴唇颤抖:“这么说,策反苏师爷原是你的诱敌之计,目的只为引我离城?”
“非也,策反苏师爷确是我之意图,只可惜他对你愚忠未改。但他最大的失误,便是自作聪明。”魏阳冷哼一声,目光转向苏师爷。
苏师爷一脸茫然:“殿……殿下何出此言?”
魏阳冷笑连连:“当我提及东方员外被囚于县衙,你那一瞬的迟疑与慌乱,已暴露无疑。你以为能欺瞒于我?以为我全然信赖于你?”
苏师爷哑口无言,鲁南风则怒目圆睁,狠狠瞪了他一眼。
随着张之洞与东方震缓缓走近,魏阳激动地吩咐:“莲香,为我换上那件大红四爪蟒袍!”
“遵命!”
穿上蟒袍的魏阳,气势更显威严。东方震跪倒在地,双手高举血书:“草民东方震拜见殿下,此血书乃宁德六村百姓联名,控诉知县鲁南风三十条大罪!”
魏阳接过泛黄的血书,高高举起,向众人展示:“东方员外,请起。本皇子今日,正是为诸位申冤而来!”
围观的百姓脸上的恐惧逐渐消散,东方员外的出现,如同一束光芒,重新点燃了他们心中的希望。而那些跟随东方震的村民,更是不遗余力地劝说那些心怀恐惧的城镇居民:
“乡亲们,我们还惧怕什么?鲁南风怎能与皇子抗衡?更何况,我们还有大都督千金的支持!”
“若你们继续沉默,我们的牺牲岂不白费?东方员外的获救也将失去意义!”
“连东方员外都能被殿下派救出,你们还在犹豫什么?难道要卑微地等待死亡吗?”
村民们恳切的话语,最终激发了城镇居民的斗志,长久压抑的愤怒如火山般喷薄而出!
“吾等誓要联名陈情,揭露鲁南风之恶行!我们握有此奸佞的确凿罪证!”民众怒火中烧,呼声震天。
魏阳沉稳地将血书掷于鲁南风面前,目光如炬,冷声道:“鲁南风,你尚有何辩解之辞?”
未待鲁南风启唇,其侧的苏师爷忽地跪倒在魏阳脚边,尘埃落定,往昔苦心劝诱终现成果……
“殿下,吾亦愿举报鲁南风,其历年盘剥民间、贪污舞弊及上下其手之种种劣迹,吾皆逐一记录在案……”
魏阳未容苏师爷言尽,截语道:“只需我一声令下,你便能立时呈上,是也不是?与上次所言无异。哼,难不成,还想故技重施?”
“非也非也,实……实在,那些账本与罪证,皆藏于舍下地窖之中,殿下稍候,我即刻回去取来!”苏师爷言罢,不及魏阳吩咐,便踉跄欲奔向家中。
“慢着,账本之事稍后不迟。”魏阳喝止苏师爷,旋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视线转向鲁南风。
“鲁县令,我先前所言,诚邀苏师爷倒戈,乃是肺腑之言。如今,苏师爷终得明悟,离恶向善……”
言未毕,鲁南风猛然指令身旁巡防兵,“巡防兵听令,严守县衙,任何人均不得擅入!”
持盾执刀的巡防兵面露愕然,显然犹豫是否应继续遵从鲁南风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