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鲁县令引领着魏阳一行人踏入了一座既恢弘又华美的府第,这正是鲁南风为魏阳精心修葺的居所。
莲香搀扶着魏阳步下马车,眼前金碧辉煌的宅院让她不禁笑道:“鲁县令,您为殿下准备的府邸真是气派非凡,想必耗资不菲吧?”
“哪里哪里,此宅原属奉德府首富东方员外所有,后因东方员外举家迁往赣州经营,我们县衙才得以低价购得,经细心整饬,方成殿下之府。”鲁县令恭敬地向魏阳行了一礼,脸上堆满谄笑。
“东方员外……”魏阳闻言似曾相识,仿佛猎户曾有提及,却又一时难以记起。
“殿下,您没事吧?”鲁南风佯装关怀地问。
“哦,无妨,鲁县令费心了,这宏伟的府邸确实让我惊喜万分。将来有机会,我定会在岳父大人面前为你美言。”魏阳笑答道。
鲁南风听后更是喜形于色,毕竟在这幽州,他们头上真正的天是幽州总督兼巡抚章宸,而非遥不可及的皇权。
随后,鲁南风毕恭毕敬地领着魏阳入内,并介绍道:“殿下请看,这些都是我特地挑选的侍女与仆役,皆是机敏勤勉之人,连厨师也是从酒楼请来的名厨……”
魏阳环视一周,六名侍女,九位仆役,显然都是为了监视自己而来,鲁南风的警觉性之高,超乎他的预料。
此刻的境遇,虽不及李管家在时那般险象环生,但也好不了多少。
稍事休憩后,鲁县令又在县城最负盛名的酒楼设宴接风,席间还不忘与魏阳攀亲附贵,炫耀其特殊身份。
魏阳依旧让莲香应对,自己则悄然四顾,竟发现几日前还门庭冷落的酒楼,如今灯火通明,楼下宾客满座。
那些食客个个体壮如牛,显然是兵丁乔装改扮。
魏阳心中暗笑,看样子鲁南风还真是把自己当作易于糊弄的稚童。
宴罢夜已深,鲁南风又极尽殷勤地将魏阳送回府邸。
“这一日真是疲乏至极。”魏阳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
“殿下何谈疲倦,只顾着享用美食,倒是我在那里周旋,还替殿下挡了好几杯酒呢。”一边整理行李的莲香抱怨道。
“真没想到,莲香,我以前怎不知你酒量如此之好,饮酒如同饮水一般。”魏阳笑道。
而莲香忽地走近,依偎到魏阳身旁,一手支床,醉眼迷离地凝视着他。
氛围变得微妙,魏阳微蹙眉头,“小……莲香,你这是做什么?是不是喝多了?”
“殿下,现在可以告诉我关于宁德县和鲁县令的事了吧?这两天你有何发现?”莲香好奇地问,身子微微摇晃,几乎要倒在床上。
“哎呀,原来是这事。先说好,听了可别惊呼出声!”魏阳扶住微醉的莲香,将宁德县的实情及鲁南风的真面目一一相告。
莲香闻后,果然惊呼出声,魏阳连忙捂住她的嘴,低声说:“让你小声点,门外有人偷听!记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莲香连连点头,眼神逐渐迷蒙,魏阳忙松开手,轻拍她的头:“让下人给你熬碗醒酒汤,时候不早了,你早些歇息。”
“嗯!殿下,幽州寒气逼人,多添一床被子,别着凉了。”莲香心头一暖,为魏阳披上大氅,蹒跚着离开卧室。
正当魏阳疲惫欲眠,房门却被敲响,本以为是莲香,开门一看却是鲁南风派来的两名仆人,手中还抬着一床被褥。
魏阳以为是莲香安排,便让他们放置于床。
仆人离去后,魏阳正欲续眠,却忽嗅到一缕幽香,被褥中还透着热气,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轻轻颤动……
香气盈室,魏阳渐渐察觉到一丝异样,轻轻揭开被褥的一角,惊愕地发现一名香肩微露的佳人蜷缩于被中。
她拥有一头如墨瀑布般的长发,肌肤赛雪,面容皎洁,那双灵活的眼眸,每闪烁一次,都仿佛诉说着无尽的柔弱与无助。
更令人意乱情迷的是,这位佳人仅着一袭鲜艳的大红肚兜,雪白修长的双腿在不经意间展露无遗。
魏阳下意识地迅速拉回被子,然而那令人心潮澎湃的画面却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他愣怔片刻,随即抿了抿唇,拭去嘴角不经意间溢出的唾液,急切地询问:“你……你是何人?”
“小女子是鲁县令献给殿下的礼物……”女孩羞涩地低下了头,声音细弱蚊蚋般轻颤。
“我……不需要这样的馈赠,请你离开吧。”魏阳咬紧牙关,艰难地说出了违背心意的话语。若非紫霞真经让他心境清明,欲望淡薄,或许他早已失守了在这个世界的底线……
“殿下,求您不要驱逐我。如果今晚小女子不能留在这里侍奉殿下,我的家人将会……”女孩眼眶泛红,满是哀求,却不敢言尽。
“会怎样?”魏阳心中已明了她的言下之意,却故意装作不解。他担心这女孩如同庭院中的仆役一般,试图以此试探他的底线。
“我的家人会……会被鲁县令残忍对待,甚至……甚至遭遇不幸!”女孩擦拭着眼泪,哽咽着说。
魏阳蓦然忆起荒山脚下那堆触目惊心的骸骨,倘若这女孩真是无辜,将她逐出门外,无疑是将她和家人推向了绝境。
“唉,同是天涯沦落人。”
“殿下,您是答应让我留下了?”女孩喜出望外地问,伸手抹去泪水,却不慎让被子滑落些许。
魏阳急忙转过头,避开视线,说道:“留下可以,但你需穿戴整齐,在床上安睡。我则去旁边的榻上歇息。”
“可……可是,我没有其他衣物,就这样被送来。”女孩紧裹被褥,脸颊绯红,羞涩难掩。
魏阳喉头一紧,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本想向小荷借衣,却又顾虑门外可能监视的仆从。
无奈之下,魏阳只得说:“那就这样吧,你好好裹着被子休息。”
“多谢殿下厚恩。”女孩原以为今夜将被迫承受殿下雨露,未料殿下竟无丝毫非分之想。但她只猜对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