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更应该像孩子一样,更早地无所顾忌地向周围求助。
那样的话,也许就能注意到仙灵草的存在,母亲也可能已经治好了。
也许就能和露基娜没有争吵,顺利地去魔法学院。
不是小心翼翼地行动,而是应该按照自己的想法推进。现在才这样想——
“哎!”
为了阻止自己再次回头思考,希鲁用双手重重地拍打自己的脸颊。
那响亮的声音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但希鲁并不在意。
长老想要说的是,未来是不确定的,所以应该走一条不会让自己后悔的路。
希鲁轻轻地摸着疼痛的脸颊,告诉自己过去就是过去,现在是现在。
“谢谢您。感觉心情稍微轻松了一些。”
“哈哈,如果这种老头子的话能让你心情好,我再多说一些。我想说的是,罗莎琳德,我有话要说。”
“……嗯。希鲁,伊里斯,抱歉,我要离开一会儿,你们在这里要乖。”
就像是在说不可靠的话一样,罗莎琳德带着认真的表情走向长老。
然后,剩下的希鲁转向坐在旁边的伊里斯——
“能在这里稍微谈谈吗?”
笑着,立刻按照罗莎琳德不可靠的话行动起来。罗莎琳德和白狼族的长老一起离开的瞬间,希鲁就带着伊里斯走向部落的边缘。
部落中心依然有火焰和宴会的喧嚣,但只要稍稍离开,就变得足够安静,连虫鸣声都能听到。
希鲁面对伊里斯,她看起来有些困惑,表情不安。
——不对。
她的眼神中没有不安和恐惧。她拼命地隐藏着,但那里映出的,是对深切的绝望放弃自己生命的绝望表情。
自从听到她的求救声后,希鲁就不由自主地避免看她的脸。
因为他觉得,如果看到她的脸,自己的行动可能会偏离本来的目的。
为了帮助母亲,去找风之大精灵询问仙灵草。这才是希鲁的最高使命,其他事情根本没空去考虑。
所以,再次看到伊里斯的脸时,他意识到自己和她一样年纪的少女,却让她露出这样的表情,感到胸口一阵疼痛。
“……对不起!”
“啊——!?”
无论如何,不想道歉,所以他用力低下头。因为脸朝下,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感觉到她在惊讶。
“一直,一直无视你的求救声!你信任我,向我求助,而我却只顾自己的事情,故意无视你!”
在交易都市雷诺,她就是这样说的。
最应该信任的罗莎琳德不在的时候,希鲁一个人来,一定有什么理由。
但他没有那样想。他觉得如果介入,一定会限制他的行动,让他陷入相当麻烦的境地。
“所以,对不起!”
面对这样的希鲁,伊里斯什么也没说。
其实她真的很想听他解释。但是,从离开雷诺以来,她一次也没有表现出想对希鲁说些什么的样子。
——她一定知道,一旦来到这个森林,就无法回头了。
希鲁一直低着头。他没想过这样的道歉能让她感到赎罪,但即使这样,他也无法抬头。
周围的虫鸣声响起,两人之间有一段时间是无言的。
“希鲁,”
“啊——!”
突然,柔和如铃声的声音直接传入他的脑海。
“希鲁什么都没做错。错的是我。”
因为不习惯说话,那些话听起来有些结巴,但其中对对方的关怀却非常清楚。
希鲁抬头时,伊里斯一边流泪一边温柔地微笑着。
但那笑容是强作的。渐渐崩溃的表情,开始被恐惧所染色。
“其实,这种话是不能说的。这种愿望是不能有的。但是,但是……”
就像一个孩子害怕得无法自已,伊里斯抱紧双臂,流着泪。
“帮我,希鲁。就这样下去,我会被那些人杀死的!”
在试图理解她话语真意的瞬间,他们突然感到周围有异动,回头一看。
“啊,原来你们在这里。明明说要离开,却一点也没有听进去话的家伙。”
“哈哈,嘛,这没什么。好不容易的宴会,年轻人总是想要逃出去。”
罗莎琳德和白狼族的长老两人笑着走近。然而,他们笑容的背后,似乎也隐藏着某种焦急。
看着伊里斯,她刚才的混乱仿佛是假的,微笑着。
但听到刚才伊里斯的声音,这个笑容到底是不是她的真心,就不得而知了。
“看,伊里斯,虽然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但这里太暗了。既然特意准备了宴会,就回到中心去吧。”
罗莎琳德这样说,微笑着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手,伊里斯就那样被她带着回到了宴会的中心。
“有什么烦恼吗?”
“嗯,被说了很多。”
“哈哈,是这样吗。但是你们还很年轻,不要太烦恼,直率地前进就好了。”
“……嗯。”
现在无法再像以前那样直视这位老人了。同样,罗莎琳德也是如此。
自己什么都没说,伊里斯的声音却直接响在脑子里,像是心灵感应。
虽然罗莎琳德他们没有听到内容,但这种可疑的举动引起了警惕。
——无所谓。
不想听伊里斯的事情。但想到如果没听,一定会后悔,所以还是听了。
那很好。回想起她那被恐惧和绝望染色的表情,如果忽视了那个去帮助母亲,自己一定会后悔。
伊里斯说了,会被那些人杀死。
那是在说罗莎琳德的事,还是在说白狼族全体的事,就不得而知了。
——没关系。
伊里斯请求帮助。周围所有人都是敌人,对她说出求救的事,她可能也很害怕。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信任了希鲁,向他坦白。
对希鲁来说,伊里斯已经是不需要保护的“伙伴”了。
希鲁曾经被雷神杀死,然后重生到了这个世界。因此,他获得了强大的【雷神之祝福】,决定要成为最强。
“同伴”一人守护不了,要成为最强?这样的话,就是嘴巴裂开也不能说的。
对伊里斯的信任,希鲁强烈地想回应。
——希望你安心。
看着被罗莎琳德带走的伊里斯的后背,希鲁下定了决心。
——我会保护你的。
下定决心的瞬间,他的思考比刚才烦恼的时候清晰多了。
不管什么样的敌人,都要用最强之雷打碎。以雷神赐予的力量为傲,不想耻于这样的生活。
不,必须这样做!
“长老……”
“嗯?怎么了?”
“我会,按照我自己的想法,正直地前进。”
“哦哦,那样就好!年轻人就该这样,不要迷茫。”
希鲁的话让长老高兴地笑了。那里没有感觉到任何恶意。
罗莎琳德,还有这位长老,绝不是坏人。但是人的善恶,会因为看法的不同而变得表里不一。
只是,伊里斯的愿望只有一个。
——“想要活下去。”
这样的理所当然的愿望,如果不掺杂感情就无法说出口,那一定是错误的。
“那么,宴会还在继续。主人也回去吧。”
说着,长老慢慢地回到了中心地。
看着他的背影,希鲁也慢慢地迈出了脚步。
他的脚步比平时更轻。希鲁看到的罗莎琳德,远离策略和阴谋,是一个有武人气质的人。
正因为如此,他才无法理解伊里斯说的“会被杀”,那是什么意思。
至少,从她看伊里斯的眼睛里,没有感觉到杀意,反而感觉到了保护的意思。
但是,因此就直接向罗莎琳德本人发起突袭,试图听她说话,也是不可能的。
如果能从伊里斯本人那里听到话,就好了,但在移动的时候,总是集体行动。在魔物泛滥的森林中,离开他们是不可能的。
“啊,马上就要到精灵的部落了。迪亚多拉大人住过的祠堂也就在那里不远的地方,今天在那里休息一天就好了。”
从白狼族的森林出来经过一段时间,罗莎琳德的态度并没有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