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副校长,她牙关咬紧了,张然不用她说明白,也已想到了,后台失势的一个美女副教授,那自然会有人惦记着这块鱼肉,却不想这鱼博了命,于是,从鱼塘里跳到了七河这样的山沟里。
张然叹口气:“既然都这样了,你丈夫没帮你一下?”
纪嫣然哼了声:“帮我?我们就比陌生人稍强些,他对我的反感,你根本是想像不到的。”
她深吸一口气,冷冷笑道:“结婚初,我们吵驾,他骂过我,长得像我这样漂亮的女人,越漂亮他越恶心,别说跟我睡了,碰到一下都会让他想吐!”
张然啊地一声,这句话真的很是意外了,以至于他脚都忍不住踩了刹车一下,让车有个顿错:“这是叠加后才会如此吧,反对父母无果,反对婚姻不能,所以才恶魔化你讨厌你。”
纪嫣然哈地又笑了,张然听着她这笑,却是无尽的悲哀:
“确实,估计不只当我是恶魔,或许连个裱()都不如,毕竟裱()子最多图钱,我却是连他的感情和婚姻还有家庭都图谋了!你能想像,我们结婚四五年,我还是个处()女?”
这后面一句话震得张然有些不知所措,一个女人把这话都说出来,让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他只能嗫嗫道:“那这……这婚姻就没啥意义了,离了不更好?”
纪嫣然笑了笑,有些凄然:“现在是不可能的,他的地位不允许,我父母的脸面不允许,他父母的家族不允许。”
说到后面她又笑了出来,笑得声音很大,张然觉得有些歇斯底里那样。
好一会,纪嫣然才停下,嘴上轻哼声:“要离,估计也要等他父母都不在了,我也是,要报恩,要顾及家庭,所以只能是这样。”
张然长叹了声:“你们这婚姻还真是复杂。”
纪嫣然突然又哈哈地笑了起来:
“本来就有名无实。哈哈,你想不到吧,他其实是个同性恋,那什么小三,是个男人,以前我见他和那小三一起出去玩,以为是朋友关系。结果,今天我从卧室出来,就看到他们俩亲着嘴进屋。”
张然听得目瞪口呆:“等会,小三是男的?你老公找的是男人?”
纪嫣然又笑了,像是看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事:“怪不得,他一直都没碰我,我还以为是他因为婚姻不满意的原因,想不到,却是因为他喜欢男的!”
张然的眼镜碎了一地,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再说,所以,这才是她半夜也要打他电话回七河的原因。
在自家里看到自己老公搂着个男人回来,是个人也能猜到,这关系不可能再是朋友。
这个周末,事儿真是多啊。
他没再说话,纪嫣然也没在意,她要的也就是个人倾诉,并不在意对方说什么,张然没说话,她自顾就说道:
“这样也好,背个有名无实的婚姻,他在市里找他的男人,我在七河混我的日子,大家相安无事。”
张然笑道:“行吧,反正我也是一个人在七河呆着,大家搭个伴。”
说完才觉得这话有些味道不对,但已收不回来。
果然纪嫣然听他这么一说,白了他一眼,嘴里有话想说出来,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这一地鸡毛的婚姻,让她都不敢对张然的话有什么回应。
车里一时沉默了下来,纪嫣然斜躺在椅上,微闭着眼听着轮胎摩擦的声音,家庭的事情随着车的远行也不断远离,这家庭,可能再也不用回去了。
再一会,即到了七河,张然车一拐,就想开往她住处,纪嫣然突然睁眼说道:“不回了,去瓦都。”
张然放慢了速度,回望了下她:“去瓦都?呃,那儿好像没住的地儿。”
连他自己都还没安排下住的,招待所什么的都没,她去那睡哪?
纪嫣然轻声道:“不想回去,我想去山洞。”
转过头,黑暗中,张然能看到她的眼眸在闪闪发光:“我相信你有办法带我下去那山洞,是不是?”
张然转头看着她,纪嫣然就定定地望着他,没一点退缩。
张然微微点了下头,他有些搞不清楚,又灰又脏的地方,这天气又冷,也不知道她怎么会想去那儿。
一路没什么车,张然开得比白天还稍快些,他也不知道,自己居然也有些期待去往那个山洞内。
很快即到了悬崖处,脑里想了想,好像前面两百米左右,两山头之间有片小树林,张然把车开过去,果然是片树林,试着往里开了些,幸好猎豹的底盘高,又是四驱,他居然把车开进去了二三十米藏了起来。
出来到了坠车处,四处黑漆漆的没车也没人,张然对着纪嫣然一笑道:“准备好了?”
纪嫣然微一笑,主动就跳到了张然的背上,手抱紧张然的颈,双脚还是缠着张然的腰,只是缠上去时,她突然闷哼了一声。
张然这才想到,她的腿伤还没完全好,想想,轻轻拍了下她的大腿说道:“放松。”
纪嫣然就松开了腿,张然从包里拿出自己的一条裤子出来,从后面兜住她的臀,再前面系在自己腰上,这样,两人能紧紧贴一块,又不用担心她不小心松了人掉下去。
纪嫣然吃吃一笑:“这样舒服多了。”
手抱着张然脖子,她脸贴在了张然的背上,张然穿着就一件厚外套,她脸贴上去,能感觉到张然后背传递来的温暖,在这寒夜里,让她心里突然间就安定了下来,这世界再没什么能影响到她。
张然手在她臀腿上轻拍了下,然后手在崖边搭着,抓住一块大石,再一翻身,人就吊在了空中,脚上再找到一块石头踩上,换手去抓住另外一处,抓牢再换脚,然后再下落再换手,如此这般,居然很快就落下去了十多米。
纪嫣然只觉得在他背上,一时起一时落,张然背上的肌肉一时紧张一时松弛,她心里却是极其平静,就算现在随时有摔落的危险,她也极其放松,似是一生就只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