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预抱着甄宓回到府内,一面让人通知许褚等人,一面让人准备热水,为她沐浴,甄宓回到府内便高热不退,一日水米不进,弄得甄逸父女焦头烂额。
“夫君,董奉先生已回了江东,这可如何是好”
田预拍拍她的手安慰道:“皇宫中有一名吉平太医,医术高超,我这就去请”
于是奏请献帝,刘协自无不允,不多时吉平便到了,一番望闻问切后:“夫人莫急,令妹这是惊恐过度了,我开几副药调理数日就好”
甄荣随着吉平取药去了,床上的小人突然转醒过来:“姐夫,我饿”
奴婢熬了一碗粥送来,田预慢慢喂她喝了:“好些了么?”
“不好,头晕”
“我让太医再给你瞧瞧”田预说着转身便要走,甄宓却一把扯住他的衣角:“不要走,我怕”
田预只好唤人去请吉平,手抚上她的额头,烧的厉害,甄宓有些神志不清道:“我会死吗”
“胡说什么,太医说只是小病,好好休养就会好了”
“姐夫,我身上痛”
她小小的手,握住田预,不断的颤抖着,吉平被请了过来,替她查看过伤口后,留下一副药剂:“内外服用,这几日尽量不要沐浴,以免感染”
送他出了府,回到房内,甄宓又闹了起来:“不喝药,苦”
田预取来蜜饯哄道:“宓儿乖,早点喝完早点好,到时姐夫带你去荆州玩”
“真的?”
“不骗你,先喝药”
甄宓眸子一亮,张嘴含住他手上的蜜饯,便喝了下去,还不住咳嗽:“咳咳,真苦,不知道那些姐姐出去了,是不是也要喝”
田预愣了愣随即问道:“还有人和你一块被绑走?”
她点点头:“有几十个,和我差不多大的”
田预不禁咋舌,“这狗日的糜芳,竟敢在京城搞这些勾当!岂能容他”
便起身向外走去,甄宓依旧哭哭啼啼:“姐夫,别走我怕”
“我去问问那些姐姐有没有被放出来,宓儿先睡一觉,姐夫很快回来”
哄她入睡了,田预便向河南尹而来,陈宫唤人迎入:“国让前来,可是令妻妹有事?”
田预道:“宓儿已好转,对我说起一事,与她一般的还有几十人,全是十二三岁的少女,那糜芳可曾向你转交人口”
陈宫大惊:“何曾有?这厮胆子也忒大了些!”
“如此,你我再往飘香阁”
陈宫引着数十衙役,同往飘香阁而来,阁内依旧奢华旖旎,田预见状大怒,揪过一名管事:“叫糜芳滚出来!要不我一把火烧了他这狗窝”
那人连滚带爬向楼上去了,不多时,抬着糜芳和一名贵公子走了出来,田预上前喝道:“糜芳,你充耳不闻莫非以为我不敢动你?”
他却笑道:“田将军那都是误会,你看阜陵王面上,就放兄弟一回,兄弟也要吃饭不是”
田预道:“我只问你,前日拐来的数十名少女在哪?”
那身旁的贵公子突然喝道:“你便是田预?本王阜陵王刘赦,这家阁楼我的产业,你看我面上饶了他这一回如何?”
田预见他衣着华贵,满眼青黑,显然是酒色过度,心下厌恶:“如今国难当头,你身为皇族贵胄却与这鸟人一道拐卖人口,哪来的脸在本将军面前大言不惭!”
说着不待他反应,一把揪住糜芳,来见刘备,侍卫报知刘备,他忙命人唤入:“此事我已尽知,子芳你有何说?”
“洛阳百余家妓院,买卖人口者不计其数,田将军非要咬住我不放,莫非要公报私仇?”
田预闻言大怒:“休说你一家被我遇到,便是那阜陵王刘赦撞在我手里,一样不饶,你快给我从实招来,那数十名女子何在?”
“分卖给城中妓院了”
刘备直摇头:“子芳,你糜家家资巨亿何至于为这点钱作贱自己?”
“主公,我只是为阜陵王看家护院,顺便赚些外快而已”
刘备大怒:“丢人,丢人!,国让此事交你处置,卿但放手去做,勿使此等害民贼逍遥法外”
田预领命,接下来的一月间,城内大大小小的妓院被尽数清洗,凡是有涉人口拐卖一案的全被查封,抄得金银数十万两,解救少女数百名,卖身契、田契等物装了整整两大车,一时轰动洛阳,百姓纷纷叫好,一众官员却是咬牙切齿。
这些人自然便是娼馆幕后的老板,如今利益受损,岂能善罢甘休!于是一场针对田预的战争开始了。
洛阳勤政殿,汉帝设朝,阜陵王刘赦率先发难:“自齐相管仲设立娼馆以来,此项一直是税收大项,而田预却要将这洛阳娼馆尽数扫除,真是岂有此理”
接着又有数人跟上:“娼馆尽行取缔,这些人没了正当营生,还不得乱了套”
于是众口纷纷,田预坏国法民风,该杀!这些人自然都是此次扫黄打黑的受害者,此时一拥而上,死咬田预要治他死地。
此时刘备、田预因安抚百姓,处理善后事宜忙的焦头烂额,也为避嫌是以不在朝中,刘协便就此事问荀彧:“令君以为如何?”
荀彧道:“就臣所知,大将军府与河南尹衙门查抄的尽是涉及人口拐卖场所,其余正常营业的娼馆并未波及,阜陵王便是飘香阁幕后之主,此次大案实是因飘香阁诱拐田将军妻妹为引,如今群情激奋,百姓侧目,陛下当秉公处理以正视听。”
刘协从之,加荀彧为御史,会合河南尹陈宫、廷尉崔琰,同理此案,一查之下竟牵扯出王公贵胄、四品以上官员五十余人,逼良为娼,土地买卖案人数更是多达数千,荀彧不敢自专,来奏汉帝,刘协却笑道:“如今群雄并起,皇叔与众卿等忙的连休沐都顾不上,他们倒有闲情发国难财。”
“臣请问陛下,如何处置?”
“令君放手去做便是,为祖宗基业,朕不惧骂名”
荀彧领命去了,于是被押往各门处死者竟有千余人,劳役,流放、抄家的更是不计其数,经此一事,京师之地风化肃然,达官贵人们但见官兵无不色变,穷苦百姓却是叫好连连,甚至为荀彧、田预等人立起了生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