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二天一早,有人发现大理寺监牢内的一幕后,吓了一跳,连忙将事情给上报了上去。
当戴胄带着大批的人来到监牢的时候,长孙冲已经不成人形的趴在石床上,整个人眼神呆滞,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到底怎么回事?”戴胄脸色铁青的看向身边负责监牢的主事道。
主事此刻已经满头是汗,双腿有些打颤了。
这可是长孙无忌的大公子啊,没想到居然在监牢内出事了。
之前是刺杀长安县令,据说就是这家伙做的,现在他被关进来也遭到了非人的待遇,自已怎么命就那么苦呢。
这才刚上任就遇到这事,早知道要升他官的时候就推辞了,这负责监牢的活看似油水不少,但风险也太大了吧。
“是负责这里的牢头做的!”主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吞咽着口水回道。
“那牢头呢?”戴胄沉声道。
“这他们跑了!”
“昨夜宵禁前跑的,我已经派人去追他们了,只是暂时还没追到!”主事苦涩的说道。
这要是能抓到人还好,这要是抓不到,那他的下场可想而知。
不说戴胄如何惩罚他了,就是长孙无忌也不会放过他啊。
这口锅太大了,他真的背不动啊!
“那些人呢?”戴胄继续追问道。
“都被关在另一个地方,正在审问!”主事回道。
戴胄也很头疼啊,原本这里遇到了刺杀之事,防卫等级提升了一个层次,可这次却不是从外部入侵,而是内部的人出了问题,他能怎么办?他也很无奈啊。
尤其是这是长孙无忌的儿子,他虽然有错,但从昨日早朝的情况看,陛下并没有深究,想来也只是想给长孙冲一个教训罢了,怕是关几天就会放了。
可就是这几天,却出事了,这可如何是好?
“先将此撩给本官拿下关起来!”说着戴胄拂袖而去,这件事大了,他也只有硬着头皮去给陛下请罪,降罪是跑不了了,就看给他定什么罪名了,希望不要太严重。
等戴胄来到皇宫的时候,就见马宣良也在御书房里,正在向陛下禀报什么。
戴胄不用听都知道,定是大理寺大牢的事情,这样的事情根本瞒不住暗卫,这要是戴胄在知晓事情后直接来皇宫请罪,而没想着去遮掩。
这件事根本遮掩不住,换做普通人还好,这可是长孙无忌的长子,如何遮掩?
见戴胄到来,李世民挥挥手,让其在一旁等着。
站在一旁,戴胄听着马宣良的禀报,嘴角不由抽了抽,专业的就是专业的,他的人早上才去追捕,人家居然在城门未开的时候就已经去追击那些牢头了。
虽不知能不能追到,但这效率是杠杠的。
等马宣良说完,李世民脸色很是难看,瞥了眼戴胄道:“说吧!”
显然李世民知道戴胄所来何事,他现在要听的并不是长孙冲的遭遇,而是想听听戴胄有什么新的消息。
戴胄满嘴苦涩跪拜下来。
“陛下,臣有罪!”
除了请罪他还能说什么?比情报,比能力,他的手下跟暗卫完全是天差地别,他知道的,暗卫知道,他不知道的,暗卫也知道,他还能说什么?
“你自然有罪,这大理寺监牢都给成什么样了?先是刺杀,现在还发生这种事,你让朕怎么说你?你让朝堂上的那些人怎么说你?”李世民恨其不争道。
实际上李世民也知道这事跟戴胄没关系,可身为大理寺卿,他是要负主要责任的。
毕竟身为主官,自已的下属做出这样的事,他难辞其咎,一个识人不明的责任就跑不掉。
“革去戴胄大理寺卿之职,配合暗卫追查凶手,此事要是没有结果,你自已看着办!”说完李世民挥了挥手,让戴胄离开。
这件事李世民想想就头疼,还不知怎么跟长孙无忌说呢。
就在戴胄即将离开的时候,李世民再次开口道:“控制消息,若是外界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出,朕唯你是问!”
戴胄脸色一变,他走的匆忙,这件事还真没想到,刚准备离开赶去大理寺监牢就见长孙无忌脸色阴沉的走了进来。
看到戴胄,也没给什么好脸色,轻哼一声,直接拂袖走进了御书房之中。
“陛下啊,你可要为我儿做主啊!”
一进入御书房,戴胄就跪了下来哭诉起来。
“无忌,你先起来,事情朕已经知道了,定会给冲儿一个交代的!”李世民劝慰道。
虽说长孙冲有罪,但也不至于受到如此的待遇,这事说出去长孙冲还有何脸面见人?
谁知长孙无忌根本没听陛下的劝慰,依旧跪拜在地上磕着头道:“陛下,完了,全完了,现在整个长安都知道了冲儿在监牢内的事了,冲儿以后有何脸面出门见人啊!”
这话让戴胄走到门口的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都知道了?消息传开了?这踏马的是谁多的嘴啊。
此刻,戴胄将那个多嘴之人恨不得五马分尸,这不是给他找事吗,这下可如何是好?
李世民听了也是一惊,忙追问道:“无忌,你说的是真的?外面已经传开了?”
“是啊,陛下,否则臣如何得知此事?外面已经传开了,臣也是下人得知此事禀报臣的。”
“陛下,冲儿完了啊,这可如何是好?”长孙无忌继续哭诉道。
虽说他已经不怎么看中长孙冲,有心将长孙冲的继承人之位换了,可再怎么说,这也是他儿子,现如今还顶着继承人的名头呢。
长孙冲出了这样的事,即使将其继承人的名头给拿了,那也无济于事,长孙家的名声也因此而臭了啊!
听着长孙无忌的哭诉,李世民也很烦躁,抬头看了眼大门口的戴胄,双眼喷火,恨不得将戴胄给下狱。
但也知道,这事昨夜发生,早上又那么多人看到,想要防止消息传播很难,就算暂时压住,但也会随着时间推移而传开,这事是根本拦不住的。
李世民这事还真错怪了戴胄,这事可不是戴胄以及大理寺的人传开的,而是聂无双根据罗豪的要求传播的。
如此值得宣扬的事,怎能不让大家知晓,一起乐呵乐呵,否则多亏啊!
这不,一大早,聂无双就发动自已的下线们在长安城传播这样的消息了。
一开始有人还不信,可随着消息越传越多,不信也信了,甚至越传越离谱。
甚至说长孙冲原本就喜好男风,这次去了监牢内,正是如鱼得水,没人会知晓。
谁知监牢内的那些人太狠了,那么多人,长孙冲没罩住,这才出事了。
听到这谣言的人脸上表情别提多精彩了。
更有谣言传,长孙冲之所以整日花天酒地去万花楼,红日楼,就是为了掩饰他喜好男风的事情。
甚至说娶长乐公主,也是为了掩饰他喜好男风之事。
反正这事传的有鼻子有眼,就像是亲眼所见一般。
这事传到长孙无忌那里,长孙无忌哪里能坐得住,这不是大早上的赶来了皇宫之中,连看一眼长孙冲的时间都没有。
或许在其心中已经将长孙冲打入了冷宫,出了这样的事,不打入冷宫能怎么办?
难道继续让其当长孙家的继承人?他长孙家的脸还没那么厚!
“你去大理寺将冲儿带回去医治,好生安抚,这件事朕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听到李世民的话,长孙无忌再次磕了个头,这才起身向外走去,可还没等其走出御书房,李世民的声音再次传来。
“长乐与长孙冲的婚事就算了吧!”
这话一出,长孙无忌一个踉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他没想到陛下居然在这时候提出这事,心中虽然也想过,但却没想到是现在。
这是什么意思?急于跟自已家撇清关系?
可一想到外面的传言,长孙无忌那叫一个气啊,不要给他抓到是谁做的,否则定与其不死不休!
见长孙无忌离开,李世民目光凌厉的看向马宣良道:“朕不管你动用什么手段,必须将这件事给朕查清楚,否则你自已去领罚吧!”
马宣良也有些头大,虽说一大早就派人追查那些牢头了,但这都走了一夜,谁知道跑哪去了。
一夜时间足够跑很远的距离了,要是他知道方向还好,可现在只知道其是从西门出去的。
西门出去那范围可就大了!
可陛下已经下了旨意,他就得去办,否则要他暗卫做什么?
“是,陛下,臣定当竭尽所能!”马宣良躬身领命道。
互市监,罗豪刚坐下喝了口茶,聂无双就来了。
放下茶盏,罗豪抬起头看向聂无双道:“事情办的如何了?”
聂无双忙道:“大人,一切顺利,那些离开的牢头都已经解决,埋进深山老林里了,不会有人发现!”
罗豪满意的点点头,这事交给聂无双就是放心,瞧瞧人家办事效率,既把事情办成了,也解决了后顾之忧。
别说罗豪心狠手辣,就算罗豪不动手,这些人要是被抓住,以长孙无忌的秉性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还不如他给这些人一个痛快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