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
封熙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悬崖之上。
&34;嗷呜——&34;
一群赤色的狐狸向他逼近。
这是哪里?!
敷落呢?刚刚他们不是在躲雨吗……
在烈日烤炙下,汗水很快沾湿了两鬓的长发,封熙脚步踉跄的向后退,直到鞋履蹭到石子坠落悬崖,才发现已是被群狐逼到绝境。
最前面的头狐见他插翅难飞,抓住时机狂叫一声,高高一跃向他亮起利爪。
&34;鹰灵兽!此时不出,更待何时!&34;
千钧一发之际,敷落快如闪电,凭空卷出七尾一震。
眉眼恶视,双手在胸前快速结印,法咒一出,立刻就有九只魔气深重的鹰灵兽,从四面八方围堵了过来!
鹰天生就是狐狸的克星。
闻到狐狸的味道,九只魔鹰双眸一亮,扑上去就疯狂啄咬,霎时间悬崖之上传出群狐凄惨的哀叫声。
这群抓捕高手没多久,就将这群野狐狸吃的吃,踹下悬崖的踹下悬崖,咬死的咬死。
&34;落儿……&34;
以为敷落恢复正常了,封熙试着开口叫住她。
没想到她落地后,幽深的双眸中藏满了心事,敷落满脸悲伤,慢慢走近抬起泪眼,倔强的望向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谁?我不信你与我朝夕相伴,只是为报复我?!你若告诉我是为与我再续前缘,我便舍去一切陪你生生世世。封熙,我要你亲口跟我讲,到底是为何!你不是恨我恨的要死吗?!为何要让我活下来!”
她已记起自己风堙子屺这个名字,前世她为他疯魔散尽神识,明明已经决定彻底放弃了!他凭什么自作主张,又将她带到无聊的三界之中!
“我可以让你死一次,也可以让你再死一次!更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她激动的说着,即便知道他是梁王世子,而非玉川仙君,无论她如何着急对峙,都不可能得到答案。但身上的戾气蓬发,属于魔尊的黑暗势力来袭,她还是肆意放出暴风血雨,几乎要将世间的一切吞噬。
封熙知道她这些话,不是对着自己说的。
从未见她有过这般哀伤,他的心似被剜去般痛,下意识安慰她不要哭,刚一抬腿没等到迈开步子,身子忽然失控的晃了晃,好在他及时停下动作,在袖子底下用指甲掐了掐手心,想要保持清醒。
“落儿咳咳……上天赋予你发力,众生……包括我的命……在你手中不过蝼蚁,可咳咳……你是……天上的神仙嗬……怜悯世人,不该活在杀戮咳咳……杀戮中嗬……”
封熙攥着胸口又惊又怕,情绪剧烈起伏下,浑身冷颤着几乎站不住身子。
不知受何触动,敷落哽咽一番:“我本为天生万物的一道光,几百万年得祖神点化修成灵体,又几百万年被屺氾氏利用修成人身,好不容易报了仇,手握三界之权,不想却遇到了你,封熙,你是来要我的命的吧。”
上古时期,母神屺氾氏以光和夜之力,创造了她和轩辕沧氾。
夜本伴光生,而如今轩辕沧氾一跃成为天帝,她却成了世间第一个堕魔的神,真是讽刺。
“过去你封我神识,以应龙族秘术将我复活,又养我长大,可是后悔从前那般对我?”
她脑袋里尘封的记忆断断续续,虽不明白师尊对她到底是何情谊,但还是更偏向于他对她的愧疚。可转念又一想,当年她死前三下诏命屠他整族,站在他的角度,应该只有憎恨才对!
“傻瓜。”
就在她极度纠结的时候,封熙轻轻用指骨碰了碰她的妖鼻,闻声回答了她:“从今日后,我事事听你、依你、补偿你嗬……”
得到他这般答案,敷落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封熙认真的一字一句道:“补偿你,可还算来的及?”
她原本黯淡的双眸,似被什么情绪打动,闪出一道不可置信的光。一时难以控制囚困心底的感情,猛的上前吻着他冰凉的唇扑下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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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池青山的哥哥,寒山将军是魔尊的侧君?!”
东篱国皇室行宫内,千代从外面回来,还没坐稳椅子,就被手下的话吓了一跳。
她连连否认:“不可能!据我所知,云谣可是魔尊的侍妾!冥界传出来的话到底有没有谱!魔尊是男的女的?!”
难道十几万年前,不是因为云谣战死,魔尊才为情自戕的吗?!
千代恶狠狠瞪着他,亲卫被问的有些为难,跪在地上不敢抬头:“这……魔尊大概可男可女,狡猾得很……对了,公主何不回天庭问问陛下,从前他们曾交过手,定然知道些什么。”
差点忘了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听从亲卫建议,千代当即放下一切,施法飞往天界。
火急火燎的赶至玉藻宫,便见轩辕沧氾正散出神识,在轮回道中释法。彼时玉川仙君的计谋已然得逞,父神一听有女儿的消息,理都没理轮回道的事,就忙着往魔域找他女儿。
千代为生祭轮回道的帝师不甘,嗔怪道:“父神到底是厚此薄彼,儿子是没女儿重要。”
“你又回来做什么?!”
轩辕沧氾一听这话,脸瞬间沉了下去。
他怎会不念帝师的功,只是与三界相比,哪头更重要他便必须要抓哪头。到没有真的强迫,那日他同帝师说了轮回道重要之性后,还是帝师通情达理,当即表示自愿破身献上。
“陛下,可知风堙子屺是男是女?”
千代上古时由母神亲生,当年魔尊活着的时候,她还一直在神蟒蛋里,后来见过魔尊的画像,一身黑色的披风袍,从上到下只露嘴跟脚,鬼能看出什么性别!
轩辕沧氾惊疑的回过头,牵了牵眉角:“怎么问到风堙子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