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梁王世子不是沈玉川,敷落绝对不会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
所以他这么明显的心思,她该如何拒绝好呢……
他只是个凡人,跟师尊模样相同罢了……
若让师尊知道自己在他下凡历劫的时候捣乱,她就完蛋了……
看着醉醺醺昏倒在怀里的人,敷落犹豫半天,才唤侍从找大夫过来。
封熙被敷落施法稳稳的放到床榻上,除了脸色苍白没有意识,其余与常人无异。
敷落少见的压着声音发火:&34;他这副样子喝酒就是送命,你们也不知道拦住他!&34;
大夫来的及时,诊过脉后直接向他心口处的穴位扎上了银针。前几针还好,从第三针开始封熙浑身发汗。
敷落看他全身颤抖,以为他要醒来,赶忙坐过去,却发现他只是眼皮颤了颤,淡色的唇瓣微启,呼吸明显不匀。
&34;敷落姑娘,世子为晚辈,唐国公递来的酒实难以拒啊。&34;
侍从跪在地上,世子跟南雀堂的下人们说过,见敷落姑娘如见他本人。
而敷落当下又一袭白鹤绛云衣,俨然一副南雀堂女主人的样子,让人看了好个生畏。
&34;唐延庆?&34;
&34;正是老国公的名讳。&34;
好你个老国公,敢让我师尊给你陪酒!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敷落将视线从封熙身上移开,严肃的脸上挂满了恨意。
这个时候大夫又将银针对准他的内关穴,醉酒下原本麻木的心脏突然被激。敷落来不及扶住他,封熙控制不住的呕出一股褐色的粘液。
&34;可要紧?&34;
敷落一脸紧张的问大夫。
&34;姑娘不必担心,世子今日伤了胃腹,吐出淤血,后夜发发汗,会好受很多。&34;
只见大夫仍一脸镇定,似是见怪不怪,将他稍微向上扶起来些,拿过布巾小心的将他唇边的涎液擦去。
“如何按揉,我来吧。”
敷落看不了别人摆弄师尊的身体,坐到床榻边上接过身体软弱无骨似的人。她恍然意识到,自己从前许少这般接近他,若放从前他必然不会容自己碰他。
随着她附着灵力的按揉,封熙疼的险些起了痉挛,无力的上肢乱颤,豆大的冷汗滑落脸颊,敷落心疼的用手轻轻擦拭,轻吻他的发顶。
许久后,见大夫收拾银针要走,敷落连忙追问:&34;药方呢?&34;
她的声音不大,却不怒自威。大夫明显被敷落的气势吓了一跳,好在一旁的侍从及时解释道:&34;是这样的敷落姑娘,此事与大夫无关。是世子他从不许大夫开药方,实在忍不下了,才勉强行针缓解。&34;
&34;哦。&34;
敷落眉角一沉,直勾勾的看着大夫又问:&34;你开的药比老君的仙丹还苦?&34;
&34;这……小人有罪。&34;
大夫放下药箱,连连膝盖软的跪下:&34;世子这是胎里带的弱症,平日急不得怒不得累不得,不遇大悲大喜之事,可保一世无虞。若每日用些调理心脉的药,会更有益于安康。&34;
&34;你放心开药方,交给侍女去煎药,我自会哄他喝完。&34;
&34;是,小人这就写。&34;
……
众人离去,敷落独自坐在封熙床前,直到五更天明。
侍女是卡着点进来送药的,敷落接过药碗,一闻果然酸苦的反胃,顿时脸色也不好了。
“敷落姑娘,一刻前梁王爷差人过来,问临安城唐国公府夜半着火,可与世子昨日到访有关?”
敷落轻轻搅了搅汤药,自己先喝了一口试试温度,听到侍女这样禀告,满不在乎的回道:“天干物燥容易起火,世子躺在这里动都动不了,这世间哪有爹怀疑儿子的道理。”
“姑娘说的是,奴婢这就去将人打发走。”
也不怨梁王爷会怀疑自己儿子,封熙白天去,晚上便起了大火,任谁知道了都觉得蹊跷。
“既然与世子无关,那这个消息就不必让他知晓了。国公府可还有人生还?”
敷落有些心虚,但还是不动声色,慢慢将一勺药喂给封熙,却似乎很不顺利。
药汁没有在她的预料中服下,反而顺着一边流下,敷落慌忙拿起一旁的帕子去擦。她不敢将白勺伸的太深,万一呛到气管就不好了。
侍女垂首,她不敢看这位倾城之容的少女,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还未可知,只听说火势极大,无论怎么用水都浇不灭。”
其实结果大家都心知肚明,深夜唐国公府上都已入眠,就连守夜的家丁算在内,也未有一人跑出来。
那火起的实在蹊跷……
“好了,回去休息吧。吩咐下去这点事不要传到世子耳朵里,省的他多想。”
唐延庆仗着官威鱼肉百姓多年,其子嚣张跋扈强抢民女,其女养在深闺还敢痴心妄想嫁给她师尊!敷落想到这里,便又觉得自己做的没错,反而是为民除害了。
只是这药该如何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