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点药量,够吗?
敷落心下生疑,鼓起勇气道:“再喝一大口试试,保证烫!”
“怎么?这么想让我替你喝了。”
沈玉川一眼察觉她的异样,敷落夹着尾巴想溜,还未下床便被他一手逮了回来。
沈玉川问:“莫非你下药了?”
“师尊英明神武,怎会如此想我?弟子、弟子再怎么蠢,也不能自己给自己的药下药吧。”
话虽如此,可敷落一脸紧张,直接将她出卖。
闻言,沈玉川冷笑一声:“真的?”
敷落迟钝的点点头,怔怔的看着他。
她想过他或许能猜出什么,但万万没想到沈玉川默了默,突然端起药碗,将漆黑的药汁尽数吞了下去。
“师尊!”
敷落下意识去抢药碗,但还是抵不上他喝药的速度。
沈玉川轻蔑的横了她一眼:“喝完了,滚吧。”
不知是否良心发现,她爬到沈玉川身上,用力的捏着他的喉咙,试图让他吐出来。
许是不小心弄疼他了,被他一用力推翻在床。
一眼看穿她心底的小算盘,沈玉川对她的表演视若无睹,将她丢在床上,为着她一肚子坏水妄图欺师灭祖的事,忍不住出言训斥:“没下药是吧?我要是发作了,你就完蛋了!”
敷落跪坐在床上,吓得红了眼圈:“师尊……落儿知错了……”
“这般娇气眼泪说掉就掉,看来还是平日太闲了,今日沐礼可做,功课可完成?”
敷落心里梗了一下:“还……不曾……”
她怕沈玉川过问功课,那密密麻麻的古文,让她看着头痛。传记心法的还好,天界道史跟她有什么关系?!无非是记载母神之子,当今天帝是如何统治天界的,那番吹嘘捧赞当真虚伪至极!
“古来修仙者有几个是不耗费心力的,你向来贪玩无度,今日起沐礼、功课一样不得落下,做不完不得休息。”
敷落沉浸在对天界的不满中,鼓起腮帮子腰杆突然硬了。
“师尊专权!明明师道有言,不可强迫儿徒而为之!”
沈玉川起身不想搭理她,没想到她还上赶着挨揍。
敷落深吸一口气,满腹委屈:“师有言,要顺从。师有过,及劝告,才是为良。这也是经文上写的!”
敷落之所以如此激动,是因为沐礼和功课,莫说一日,即便给她一周时间,她也难以参透。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师尊动怒了……
他又动怒了,要不她……哄哄?
眼看着师尊抿起唇,目光冷冽地冷笑,敷落又有些胆怯。
敷落本以为自己在与师尊对抗,刚想再补说些什么,突然一阵不合时宜的低咳声打破了对视。
沈玉川一旦心绪起伏过大,气道就容易快速收缩,倒也不会太过难以忍受,只是低咳不停。
“师尊……”
敷落懊悔不已,想上前为他轻抚胸口,却又不敢。张着嘴巴轻轻地唤他,心中懊悔至极,她怎敢拿师尊的身体开玩笑呢。
“好啊……我倒要看看是哪本经文上写的这些混账话!”
敷落小心翼翼地开口,火上浇油不如缄默不语:“《惑道师论》。”
沈玉川一脸不屑,冷冷地盯着敷落:“你今日若能找出原文,时间随你安排,若找不出,就滚回禁地,再不准出来!”
沈玉川的话犹如晴天霹雳,敷落吓得瞳孔一震,他既然能这么对自己说,那就算她把《惑道师论》翻个底朝天,也不可能再找到原文了!
于是她赶紧跪地抱住沈玉川的大腿,红着眼眶求饶:“师尊别、别啊,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滚去找书,别来烦我!”
沈玉川不吃她这一套,他养了她这么多年,绝不许她以任何理由违逆自己,绝对不许!
敷落欲哭无泪:“师尊,你听我解释……”
还没等她扑上前,抓住沈玉川的衣角,他便消失不见了。朱红色的内门再次吱呀一声关上,看着将她围困的结界缓缓升起,敷落的心凉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