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陈鸿渐突然惨叫一声,整个人直接瘫倒在沙发上。
血清和进化药开始大规模起效了。
陈鸿渐一脸狰狞地躺在沙发上,额头上的汗水不断地下,全身的皮肤也开始变得涨红。
刚刚他觉得血清是杀虫剂,现在看来他错了。
血清根本就是一把刀子,在那颗被白蚁不断啃食的树干上,将那密密麻麻的蚂蚁一层层刮了下来,再将腐烂的部分用刀剜下。
而现在这把刀子,正在他的血管中起作用,痛与痒并至,令他不得不发出痛吟,似乎喊出来能缓解痛苦一般。
还有身为化肥的进化药,这简直就是金坷垃!
这支进化药和他血管里的血液正在发生剧烈而无声的反应,他感觉自己的血管涨涨的,血液也变得滚烫起来,整个人看起来如同在蒸桑拿一般。
风间琉璃看着在沙发上痛苦挣扎的陈鸿渐,神色很平静,似乎对于这样的情况早已司空见惯。
而他只是淡淡地从怀中掏出了两支进化药,再从自己带来的行李箱里拿出了几个瓶子。
伏特加、甘露咖啡酒及咖啡糖浆。
陈鸿渐虽然痛苦万分,但仍注意到了风间琉璃的动作。
如果他有这个力气开口,他真的很想吐槽一句:你丫不愧是牛郎之王,出门都要带着这种女性喜欢喝的酒。
他虽然不喜欢喝酒,但从小在父亲的熏陶下对酒也有不少的了解,这明显就是要调一杯Bla(黑俄罗斯)鸡尾酒。
以伏特加作为基底,先放入冰块,接着倒入伏特加,再将甘露咖啡酒缓缓倒入,然后加入咖啡糖浆做为缓和辣味用。
调制好的黑俄罗斯酒,口感微辣带甜,有着伏特加的呛辣,但里面有着咖啡的香气及温润的口感,入口相对于纯的伏特加不会难以入口,适合喜欢甜酒类的人尝试。
至于为什么跟风间琉璃的牛郎之王身份扯上关系......
因为Bla鸡尾酒在俄罗斯的酒吧、夜店皆有他的身影。在俄罗斯,因为不是每个人都能习惯伏特加的呛辣,许多年轻女性还是喜欢喝偏甜的酒,因此这种鸡尾酒才诞生。
而风间琉璃则对着陈鸿渐邪魅一笑,将两支进化药一次性倒入酒杯中,随后将酒打开电视,看起了大河剧,时不时抿一口高脚杯中的酒,动作优雅而大方。
如果有哪个小女生在这,恐怕真的会痴痴地看着他的侧颜沦陷。
但尼玛的,老子现在这么痛苦你把你的绝世容颜展现给谁看!
“陈君,你知道吗?这支进化药的名字叫莫托洛夫鸡尾酒,因为使用后,他在你的血管里会产生剧烈的反应,释放高温,就像在你的血管里在燃烧一样。两种烈性鸡尾酒混合的感觉,其实挺不错,你要不要下次也试试?”
也许是时间长了,对体内的痛与痒已经开始习惯的陈鸿渐终于断断续续开口了:“那特么......压根就不是酒好吗?”
莫洛托夫鸡尾酒是一种装满混合燃料的燃烧瓶,这种东西不仅简便易用,而且威力很大,其凶猛的火焰连水都浇不灭。
在苏芬战争中,苏联轰炸机曾用燃烧弹轰炸芬兰的城市和平民目标。面对国际社会的指责时,莫洛托夫宣称苏联飞机没有向芬兰人民扔下炸弹,而是向他们空投面包。
芬兰军民便将苏联燃烧弹称为“莫洛托夫面包篮”,并将他们准备的这种燃烧瓶称为莫诺托夫鸡尾酒,用来招待苏联坦克。芬兰军方在之后持续的战事中大量生产燃烧瓶,以手或掷石器投掷。
渐渐地,他感觉到身上的温度似乎开始下降了,赤红色的皮肤也开始慢慢变回正常的肉色,如同一柄经过锻打的宝剑,开始冷却。
“陈君,不要放松警惕呢,这只是第一阶段而已。”
风间琉璃话音未落,陈鸿渐便开始抱紧自己的头,如同野兽般疯狂地嘶吼着。
也幸好这里的隔音效果不错,不然隔壁绝对会选择报警。
而嘶吼声音的主人则抱着头满地打滚,撞翻了茶几,撞翻了柜子。
各种纷杂的回忆在他的脑中如同倍速播放一样开始闪过。
这是穿越前的父母,那时候他第一次实习,拿实习的第一个月工资给老爸买了一支万宝龙的金笔头钢笔,给母亲买了一个洗脚机。
这是他这一世的父母,雨夜后的敞开心扉,再一次体会到亲情的温暖。
这是楚子航,他这一世最好的兄弟,两个人一起在雨夜求生,相互扶持走出了那个死人之国,一起接猎人市场的任务,合力在斯德哥尔摩杀死了那名死侍。
这是夏弥,他的女孩,两个人的朝夕相处,充满了欢笑与温暖,两个同样孤独的人互相依偎在一起取暖。
这是施耐德,他的老师,会为了他和楚子航学习了禁术而把枪顶在校长的脑门上。
看着这一幕幕欢乐的场景,他的痛苦似乎减小了不少。
而下一秒......
“为什么忘了我们!我们才是你的父母!”
那是他前世亲生父母的咆哮,厉声斥责着他这个不孝子。
“你不是我儿子,你只是个占据了他身体的恶魔!你滚!”
那是这一世的父母,指着着他这个鸠占鹊巢的恶魔。
“照顾......好......妈妈......”
那是楚子航,他跟在奥丁的八足天马后,戴上了奥丁为他准备的面具,他的身体发生了剧变,但他的头一直抬着,一直静静地望着天空。
面具旁流下两行金色的、熔岩般的痕迹,如果那是泪水的话,一定是世界最灼热的泪水。
那是夏弥,不,那是耶梦加得,她倒在了地上。
色欲和饕餮扎在她的膝盖骨,贪婪插在她的头部,懒惰穿透了她的双眼,傲慢穿透骨刺把她钉入地面,妒忌贯穿了她的后脑。
鲜血满地,女孩躺在血河中呼喊着:“我是耶梦加得,龙王耶梦加得,我吃了你的女孩,你谁都拯救不了!”
那是施耐德,他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脸上的铁面罩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摘了下来,露出了满是伤疤的另外半张脸,他静静地在格陵兰海中漂浮着,张开的双手似乎是想拥抱曾经消逝在海底的某些人,任由海水将他带走。
“啊!”
陈鸿渐痛苦地抱着头,跪在地上,将头重重地磕在木地板上。
那是来自狮子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