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说看。”
杜总道。
“小陈的松鼠品牌,的确拥有极强的发展潜力,我并不否热,未来松鼠品牌,冲击全省市场的可能。”
“但是,松鼠跟市场上现有的大品牌,比如大统,麦今,就底蕴而言,差距也不是一星半点。”
“小陈是咱们厂的员工,有些话我也就直说了。松鼠是爆量,但越是爆发,预示着风险也就越大。而大统麦今,代表的是存量,在某些方面,比如本市的罐头销量,比不过松鼠,但是整体而言,却又不是松鼠可以比拟的。”
“咱们是求稳,而不是追求爆发,难不成大家还指望着自己这把老骨头,能够掀起什么风浪么?”
张玉虎点着了一根烟,吸了一口。
明摆着,就是直言不让松鼠收购,陈飞想做他的老大,也得看看自己够不够格。
陈飞也听得出来,这张玉虎就是搅屎棍。
看来今天,自己想轻轻松松收购是不容易了。
陈飞只是微笑的看了张玉虎一眼,也没说啥,继续等待着其接下来的内容。
“咳咳。”
张玉虎咳嗽了一声,想着大家最关心的,应该是收购以后自己的去留问题。
包括副总在内这帮人,全都力挺陈飞,无非是仗着老资格,曾经都是陈飞的领导,不会大义灭亲将其一并开除的缘由。
而麦今跟大统那边,自己这些天也在接触。
起码,自己的位子是可以保住,同时往上提一提。
但现在,最要紧的是稳住这帮老臣。
“我也知道大家都担心什么,我也担心强大的大统跟麦今进来,会不会拿咱们这帮老人开刀,但这个东西,全靠谈。”
张玉虎道。
“老张啊,也就是说这个事你不同意?”
副总有些不高兴了。
昨晚大家伙就已经在一块商量了这件事,并且一致通过,要帮助陈飞拿下罐头厂。
毕竟陈飞的名声,大家略有耳闻。
这小子挺能整。
头脑灵活,而且大家做食品这么久,还真没有见过有谁能跟大统一对一的掰掰手腕。
可陈飞不一样,虽然时间短,没底蕴,但大统偏偏就是拿陈飞没办法。
光凭这一条,就是本事。
而且就是那一条了,陈飞上位后,再怎么着,他们这帮老人他也得给碗饭吃。
陈飞也是宿舍楼长大的,受过厂里的恩惠,他不会把事情做绝。
但大统跟麦今就不同了,谁管你老人不老人的。
这些事,昨晚大家聊的很明白。
你张玉虎屁都不放,大家都当你是默认了,没想到今天来了,公开唱反调。
“梁总,我哪不同意,再说了,决定权都是杜总那里,我也就是发表一下自己的想法而已。这一点,就连小陈也不会怪罪我吧?”
张玉虎紧跟着将牌甩给了陈飞。
“更何况,小陈毕竟太年轻,才二十多岁,也没怎么吃过亏,受过苦。你们恐怕还没我了解小陈。”
张玉虎道:“小陈以前在老厂做事认真,头脑灵活,我还带过,并且为了培养他,也特意磨练了他的心性,可惜时间太短,我也怕,最后他着了大统跟麦今的道。”
你麻买批!
这事陈飞还没提呢,这个老东西还有脸说呢。
显然,这件事大家也全都清楚。
老刘笑道:“老张啊,那你这磨练也太狠了点,让人家烧锅炉也是磨练?”
“就是,我看你是没想到人家陈飞有今天吧?”
也有人直接站位陈飞。
张玉虎的脸一下耷拉下来。
他知道,自己今天犯了众怒了。
但是,这个众怒必须犯,因为陈飞不会对付他们,而是会对付自己。
恰恰相反,今日自己若是说服了杜总,那么今后麦今或者大统进场,他们照样巴结自己。
人情世故这点事,他早就看透了。
现在反驳,说白了自己没有靠山呗,正常。
“咳咳,过去的事情不说了,今天喊大家过来,也是交流一下对收购这件事的看法。”
杜总急忙岔开话题。
“咱们的厂,为什么失败?说白了就是墨守成规,一成不变。”
杜总笑道,“我们被淘汰,是正常的。而我选择卖厂,两方面原因。一个是回笼一笔我个人的资金。”
“另外一个,大家一口锅里吃饭这么多年,我总得也为大家谋一份出路。所以厂里,必须要有新鲜血液进来。”
“只有这样,才能把厂子救活,厂子,就算我离开了,仍旧是我们的厂子。”
杜总道。
众人听了点点头。
杜总这一段话很有水平,好像什么都说了,也好像什么都没说。
但是陈飞自己也听得出来,杜总表达了几点意思。
首先很倾向于自己来收购,同时,还必须得保证这帮老人的活路。
陈飞之前跟谢老聊过这个问题。
如果自己拿下来。
那么基本的位置都不会变,原有的模式也不会做太大的调整。
就说工人吧,谁不跟自己认识?自己又不认识谁?
所以重新大洗牌不太可能。
主要也是没必要。
首先,原本工厂倒闭,实则是因为认知的原因,没有来得及紧跟风向。
其次,陈飞在工厂做过,大家劳动激情,以及操作技术,都是相当可以的。
起码比自己现在联营作坊的工人综合素质要高得多。
这些老工人,也算是宝贝疙瘩,有经验的毕竟少找,而且未来自己又不是只做罐头。
因此,基于这两个方面,真要是收购下来,也不会拿走这些管理层。
陈飞只要求四个字,服从管理。
“杜总,您这样说了,我也开门见山,若是工厂可以交给松鼠,公司不会进行大规模人事调整,就算是调,也只是针对极个别的微调。”
陈飞笑道。
张玉虎脸色难看,这句话显然是对他讲的。
而杜总已经给了自己松了口,那自己也没必要遮遮掩掩。
还不如直接摆明。
果然,这句话一出口,大多数管理层都是面带笑意。
杜总也没什么话好说。
他自己只是要拿一笔钱而已,既然员工的安置问题解决了,那他就没有什么包袱了。
张玉虎道:“杜总,还有一个情况,我要讲一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