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琰眉心狠狠一跳。
手掌与她之间没有任何衣物相隔,云朵般绵软的触感让他脑子都空白了一瞬。
身体频频对她滋生的邪恶欲望迅速占了上风,控制着他的指尖情不自禁地收紧几分,身心通了电似的发麻,他明显察觉自己的呼吸变重了。
思绪昏沉之际,他隐约听见陆欢啜泣着小声抱怨:“哥哥,你揉错地方了……”
翻江倒海的疼痛让她根本无暇顾及男人眸光里滚动的暗色,她紧紧攥着他的手腕,看不到他肌理分明的小臂青筋隐现。
理智在她愈发不可控的哭声中逐渐回笼,周琰用了十足的力气挣开她,下床背对着她撑在那张书桌的桌沿,在清冷月光之下强压着那股不该翻涌却拼命翻涌起来的气血,眼底渲染了墨色的沉欲如暗夜化不开的雾。
在他挣脱的那一刻,陆欢毫无防备地被他提起到几乎腾空,跌回床上,摔得她整个人都像要碎了。
“哥哥,真的好疼,越来越疼了……”
他闭了闭眼,强迫自己镇定。
回眸看去,女孩已经捂着肚子蜷成了一团,状态确实很不对劲。
周琰直接将灯开到了大亮,垂头看着她煞白的小脸,摸她的颈后,又是满身的冷汗。
“怎么会疼成这样?一直都这样疼吗?”
他浓眉紧拧,嗓音还残留着不同往日的暗哑。
他对女孩生理期了解得不多,一时做不出判断她这种症状是能自行缓解,还是要干预治疗,只能问她:“之前都是怎么过来的?靠止痛药吗?我现在再给你去买。”
陆欢摇头,剧烈的痛感侵袭着她的神经,说话都只剩下一丝气音:“之前没有这样过……真的好疼……”
她紧攥着周琰的衬衣衣角,骨节都开始泛白,泪水像决堤一般奔涌而出:“哥哥,我是不是要死了……”
“别瞎说。”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迟疑了两秒,身上的被子被男人一把掀起,她再次落入了那个温暖怀抱,周琰将她抱稳,拿了钥匙冲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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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欢还是进了医院。
妇科急诊室里,医生给她测了心率和血压,数值都很低,结论是生理期剧烈运动后引起的宫腔内经血逆流,导致子宫不协调的剧烈收缩,从而产生的严重痛经。
她全身瘫软地躺在那张靠椅上,输完液已经凌晨四点多。
周琰一直守在她身旁,熬红的眼底是藏不住的担忧,她心疼到不行。
那阵痛劲彻底缓和过去,医生又给她开了一些药,交代了注意事项。
顾庭安开车等在医院门口,按照周琰的吩咐给他带了几套换洗的衣物,一晃眼就瞧见他抱了陆欢走近。
女孩在怀里几乎没什么重量,周琰暗想等陈姐过来,饮食方面真得多给她补补营养。
汽车宽敞的后座,陆欢还腻在他身上不肯下来,靠在他肩头满是愧疚:“哥哥,对不起,让你操心了。”
顾庭安扫了一眼后视镜,美梦里被吵醒的睡意都没了,竖起耳朵时刻关注着身后动静。
周琰竟也没把她放下,任由她抱着,只是沉稳声线浸了疲惫,略显沙哑:“你没事就好,下次不准再这样冒冒失失不注意自己身体了知道吗?我给你请一周病假,这段时间在家好好休息。”
四月初的天亮得还没那么快,陆欢抬眸看着窗外的街灯一下一下闪在周琰侧脸,又往他怀里靠了靠:“哥哥,我刚才最疼最疼的时候,真的以为自己会死掉了,我如果哪天死了,你会伤心吗?”
周琰原本舒展下来的眉头又被她惹得紧紧蹙起:“胡说八道什么?以后再敢说这种话,我把你扔出去。”
“不要扔不要扔,”她慌忙搂紧了男人的脖颈,贴着他温暖的颈窝,像只挨了教训却依然想要讨好的小猫,“我再也不说了,你别不要我。”
周琰环抱着她,两手交叠在她的腰侧,垂眸看了一眼这个一点点风吹草动就大惊失色的小丫头,终是无奈安抚:“哥哥逗你玩的,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小妹妹,我永远不会不要你。”
得到他肯定的答复,陆欢简直胆从心中起:“那我想再亲你一下,报答你今晚的救命之恩。”
还没来得及把她的脑袋推开,一个香甜的吻就朝着他的脸颊落下来,随着他微微后仰的躲闪,柔嫩的唇瓣轻轻滑至了他的颈间。
凸显的喉结不由自主地狠狠滚动,那一小块最经不住撩拨的肌肤顷刻像着了火。
周琰额角突突地跳,想把她从身上拉下去,又怕弄疼了她,偏偏那小姑娘不知天高地厚地再次凑上前来,指了指自己的脸,眼神澄澈又无辜:“刚刚没亲到,换你亲我一下。”
她温净的小脸上还有一丝楚楚可怜的病容,仰头时露出了纤细修长的天鹅颈,精巧的锁骨也若隐若现,柔顺的长发缠绕了他半身。
周琰克制着语气平稳:“欢欢,表达感谢有很多种方式,但不能随意亲吻一个男人,也不能让一个男人随意亲吻你,知不知道?”
陆欢点头,满眼诚恳:“我知道,可你不是随意一个男人,你是我最最亲的人。”
周琰头一次感觉到了词穷。
的确,他口口声声说她只不过是个小妹妹,是家人,那他又在计较逃避什么。
对她几次失控的情欲昭示着他也并不像自己说得那样清高无辜。
余光瞥见顾庭安正要默默升起车内挡板,周琰冷眸扫在驾驶位那个背影上:“放下!”
陆欢本就心虚,被他一声低喝吓得缩了一缩,想着这回恐怕真的把他惹到了,低头窘迫地绞着自己的衣角,脊背都僵硬得发直。
忽然她隐约听见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那个蜻蜓点水般的吻最终隐忍地落在了她的额前。
她呆呆地看着男人那双深幽似海的眼睛。
吻哪里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周琰吻她了。
大脑接受到这个讯息,疯狂加快了她心跳的频率,耳根也热到像在发烧。
“满意了吗?”
周琰似笑似恼地睨着她起了红晕的小脸。
她再得寸进尺,也不敢在这节骨眼上说还不满意,于是小鸡啄米般努力点头,朝他笑得灿烂。
周琰将她的脑袋按在了肩头,声音沉缓温柔:“靠着我休息一会儿,马上到家了。”
“嗯。”
晨曦的微光逐渐从云层中透了出来,他揽着怀中恬静的小丫头仰靠在座位上,却始终没什么睡意。
心里某道密不透风的围墙正在一点一点被她推倒,被她蚕食。
她好像还丝毫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