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天气有些阴冷,周边雾霾渐起,因为昨日奇袭导致了也先下令几乎出动了一半的军队来搜寻我的踪迹,我令那留下来的六人烧起狼烟也成为了巨大的挑战。
他们分二人为一组,在以城为中心,在东,西,北,三个方向就位。
昨日突袭后他们也未曾歇息,一边躲开了敌军的追查,一边收集大量燃起狼烟的材料,如今三个方向基本都已经准备好一切,确实因为雾霾,虽然对于他们的行踪有了一定的掩护,同时也让周围可见度下降,若是此时燃起狼烟,那城中的人不一定能看得见,于是他们只有等,等待雾霾散去一些,可见度更好一些时在开始行动,可是如今数万敌军在四处搜寻我们的踪迹,多带一分钟的时间,对于他们而言危险就更加上涨一分
良久,其中向东方向的人见到雾霾已经散的一二,便开始用火折点点起火来。
其中其他二人见往东方向已经升起一股股浓烈的炊烟,现是开始立即行动起来。但,同时看见这股狼烟升起来,也不知他们。
此时在城中守了一夜的于谦,远远看见城墙前三个方向升起了一股股炊烟,心中也是顿时落了一块石头。随即绷紧了一晚的身子有些许放松下来,交代好事务后便下城休去了。
由于最先燃起来到狼烟是城墙往东方向,一大批敌军也被吸引朝着那边靠拢,西,北,二方的人员在完成任务后迅速逃离地方,路上虽然偶会遇见敌军的探查,但是敌军此刻大部分注意力也把东边吸引而去。虽然他们逃离路途有些许惊险,但也还是顺利离开了敌人侦查的范围。
那东边二人此刻情况极为不利,周围四处似乎都布满了敌人,并且正在逐渐缩小范围,朝着他们走来。情况岌岌可危。
此时正在往东边靠拢的一名将士听见属下报道,西,北,两个方向也同时燃起了烟雾,顿时心中对于此番作为也有些感到不解:“敌军此番作为倒地是为何,昨夜突袭我军后勤,跟大营后,按道理此刻应该是躲避都来不及,为何还如此大张旗鼓在四周如此胆大燃气烟雾?难道是他们进攻的信号?还是说故意引诱我们上前?难道有埋伏?!”
想到此处,那人下令全军暂时停下脚步不准在此往前,并将此事派人极速汇报到军中大营。
也先听到属下汇报心中也是顿感疑惑,他一时间也是想不到我这番安排倒地是为何,便令人领军前往三个地方探查,但不可冒进,到达地方前在派出几名伺候上去摸清楚状况,在做打算。
此时东边二人也是深知此番想躲过敌人的包围怕是有些不太可能了,于是心里都有了牺牲的打算,在一阵商量后,两人都一致决定其中一人隐藏起来,另一人独自面对数万敌军与打掩护,以此来保住隐藏起来的那一个人,待到敌军撤退后,找准时间北上跟上部队。
此时的两个人也没有过于婆婆妈妈,决定用猜拳的方式来确定谁去谁留。他们深知留下来的那一个人面临的便是那万丈深渊。几乎可以说十死无生,但还是用如此简单的方式来决定了自己的命运的命运。
结果出来以后,两人脸色皆有了各自的变化,那留下来的人反而坦然的笑起来,另一人则是有些脸色复杂的看着对方。但是也没有再次争论,在这个危机时刻,若是稍有不慎两人随时都可能葬身于此,而且另外隐藏起来的那一人也不一定能走的掉。在如此性命攸关的时刻可不是能圣母,他们以这种简单的方式来决定了自己的命运,有时候,男人之间友情,就是如同猜拳一样,这么的简单。
得到结果,另一人迅速躲藏,另一人便大张旗鼓的坐蹲在烟雾的位置,掏出一推小火,吃着所剩无几的干粮,喝着那一口自己婆娘酿的老酒。
另外两处地方,因为地势平坦,草原人的斥候很快便探明情况,发现除了一堆柴火以及一些人曾待过的痕迹后便在无其他可疑地方, 迅速回去报明情况去了。东边这一处,因为他们选择的一处是在一个地势较高的小山丘中,周边也有些稀疏的树木,敌军一时间探明情况起来也稍许有些麻烦。
很快,一名斥候便摸了上去,他见到仅仅只有一人在那里坐在地上吃着东西。这名士兵也是察觉到了伺候的存在,但是他也没有做任何行为,只是自顾自的将手里最后的干粮吃完,随后猛灌了一口酒,拍了拍手,静静的坐在那里等待着命运的到来。
山丘下的一名草原将士在了解到情况后,心中疑惑更甚,但随即也是带着士兵朝山丘上袭去。
见周围敌军全都围了上来,这明大明的士兵,也是没有任何慌张,而是缓缓站起身来,盯着眼前离自己最近的貌似看起来是有些官职在身的人缓缓开口说道:“尔等蛮夷,可是让我好等啊”。众人一听觉得此人难不成还有什么埋伏,便开始细细探查起周围的情况来,士兵一见状立马当机立断,抄起手中的长矛,随即朝着一名士兵刺了去。
但是很快因为人力上的悬殊,他便被制服,按在地下。
草原将士用脚踩到他的脸上,开口问道:“小子,昨夜袭击我军后勤的剩余的那些人呢?,莫不是都死光了?还是说怕我们的报复全都丢下你一个人跑了?!
周围顿时传来一阵嘲笑声,被踩在脚下的士兵也是咬紧腮帮子,愤愤的说道:“想知道就得让我见到你们的可汗,就凭尔等?还不够资格”!
那草原人,听到他的话也不气恼,将之绑起来后,缓缓开口说道:“记住小子,不是你想见可汗就能见到可汗,此番带你回去,而是我们可汗要见你”!将此人带回大营”!
在一旁被埋在土下背上洒满了泥土跟树叶的士兵见到这一幕已经内心难受至极,他知道,这一别,很可能便是一辈子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个同伴被抓走,自己却不能有任何作为。强忍着内心的悲痛任由眼泪滴落。
营帐内,也先见到了这名士兵,看着他一脸刚硬,视死如归的样子,心中不免也是有些想征服此人,便小心翼翼的上前,将此他扶起,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开口道:“你们那新登基的皇帝,真是犹如毒蛇般如此的冷血无情,为何将你一人丢在那山丘之上”?
闻言那士兵也是没有说话。也先见到此人面对随时都有可能降临的死亡态度还是如此的强硬,心中欣赏之意更甚,再次说道:你们那薄情寡义的新皇帝,不如你将他如今身在何处,为何会让你等同时在三个方向升起狼烟,以及昨日对我军后方袭击的人数都告知与我,我便会饶恕你一命,并且还会赐你数不清的牛羊跟金银财宝,还有部落中的女人任你挑选,为妻为妾,让你世世代代都在我部落安安稳稳的生活下去你看如何”?
那士兵闻言冷冷开口道:“我身在天朝上国,其他地方待不惯,我,也已经结婚了。已有正妻,也不需要纳妾,其他的事,我也无可奉告”。也先闻言也并不恼怒,还是大笑了几声后便冷冷的开口对着他说道:“根据我军后勤昨日伤亡情况以及你们目前城中兵力来看,你们昨夜袭击我方后勤人数最多千余来人,让你们留下来,在三处同时升上狼烟,若是我没猜错,应当不止你一人吧,至少一处狼烟应该有两到三人以上,你一人面对我大军如此侦查,不但不躲,反而大张旗鼓的坐在烟雾旁边,应该是为你那还没有来得及逃走的同伴打掩护吧?至于那狼烟,是想向城内传递什么信号?或是传递战况?又还是在跟你们城里面的人报平安”?
那名士兵闻言脸上先是露出吃惊的表情,但很快又将情绪给压了下去。
也先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刚刚这名被俘虏的士兵展现出来的表情,至少证明了他的猜测十有八九是对的。
也先继续说着:“你在的那处地方,我已经再次派人前去搜寻,或许等会,你便能和你的同胞见面。
叶先此刻没有选择开口询问士兵来证明他的猜测是否正确,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如今你的皇帝带领着他的那支部队,藏在何处?又还是去了何方”?
士兵听完叶先的问话依然没有回答,只是冷冷的笑了一声。
叶先见到他这一幕反应,顿时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随即想了一会后,也打消了这种想法,因为在他的眼中,就凭借那一支可能还不到一千人的部队,能翻出多大的风浪出来?虽说他们此番南下带出来了众部落中不少战斗力,但是如果算上他们所有大大小小的部落算在一起,少说也有将近一百五十多万人,其中能战斗之数也不在少,想那朱祁钰有再大的胆子应该也不会敢去,就算去了,这么大的草原,他一个从小在京城长大的人又怎么可能认识路?又如何精确到知道所有部落所在的位置?
在叶先陷入思考的同时,那位士兵同样也在想着什么。
几息后,也先问道:“看来你是准备好赴死了?”那名士兵依旧没有做任何表态。
也先再次问道:“当真就不怕死?
此刻那名士兵终于缓缓开口道:“怕”
也先闻言心中顿时有些觉得果然,无论任何种族的人都是害怕死亡的”。还没等他说话,那名士兵便开口说道:“我可以将我知道的告诉你,但是你,能不能满足我一个条件”?叶先闻言大笑道:“说!只要你愿意把你知道的告诉本可汗,并且臣服于我,想要什么,便有什么!
“我想要见见我们的太上皇”。
听到这个士兵就这么一个极其简单的要求,叶先有也困惑但也是立马答应了他的请求,并要求他现在就把朱祁钰率领的那支突袭部队现在藏身于何处说出来。
“所有的事情,只等我见过太上皇后再说”
见的那士兵态度如此坚决,也先心中顿时起来防备之心但还是让人传话带朱祁镇过来了。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朱祁镇缓缓的跟着随从的人走来进来,只见他现在蓬头垢面,衣服换成了瓦剌人的穿着,皮肤也是因为长期再太阳下暴晒变的黝黑,双眼布满血丝,进账后,一脸艰难的望着周围,最终,目光停在了那名士兵身上。
看样子,他似乎有了些体伤。
那名士兵一见到朱祁镇这般模样,便忍不住眼泪开始痛哭起来,立马强行将自己被捆萦住的身扭过去,对着朱祁镇跪下,嘴里嘟囔着:“皇…末将,董福祥,拜见太上皇”!
朱祁镇见到这位和他一样被被俘虏的大明士兵,虽然他实在有些不愿意听见太上皇的称呼,但如今又在这草原人手中遭受些困难,又好不容易见到了自己大明的人,心里面也没了任何架子,强忍着疼痛赶忙将他扶起来。
叶先见此一幕也是有些讥笑,但还是令人解开了捆住董福祥的绳子。
殊不知董福祥等的就是这一刻,在那名草原士兵将他解开后,一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立马反手向着那士兵腰前佩戴的弯刀拔出,朝着朱祁镇的脖子猛然砍去!
周围除除了叶先,都被这一幕惊到,其他人立马快步上前,想要将刀夺下。
那朱祁镇因为本身身体都有些受伤,再加上精神也不是很好,显然目前是没有能力躲过这一刀,只能在惊恐中眼真真看着董福祥抽刀向他袭来。
然而事实也并没有朝着董福祥的想象发展,在他抽出刀来到一瞬间,就感觉到了重量不对劲,事实是他只是拿着刀柄对着朱祁镇脖子前方的空气划过。
见此一幕,周围人立马上前将他制止住。在人的按压下,董福祥满脸悲愤的嘶吼道:“陛下,皇上!太上皇! 如今我大明遭此劫难,全都是因为您啊!五十万啊!五十万大军!五十万条人命啊!此番被俘,我作为大明朝的百姓,作为大明的将士,尚有以死明志之志,也不愿意被这群蛮夷俘虏而苟活的觉悟!为何!为何您曾经贵为大明天子,您却没有这样的觉悟!为何!
朱祁镇还没从刚才的的恐惧中反应过来,就被这一声声带着哭腔的怒吼将思绪拉了回来。望着眼前这一幕,朱祁镇久久没有说话,呆呆的愣在原地,谁也不知道他此刻想些什么。
一阵哭声过后,营帐终于安静了下来,在也先的示意下,按住董福祥的人也缓缓松开了手,也先也是对眼前这位士兵越发的欣赏,心想一定要将此人降服。正缓缓走过去,准备一下出言安抚几句,谁知董福祥再次暴走,猛然站起身来朝着身旁的草原士兵袭去,那名士兵也是一时间有些始料不及,连忙下意识的抽出刀抵挡,董福祥也是就当丝毫没有看见一样,直直的朝着刀尖撞了上去。
随着鲜血洒满一地,董福祥踉踉跄跄的走到朱祁镇跟前,与他对视一眼后,重重的倒在地上。喘息声从急促慢慢变小,直到后面再也没了声音。
朱祁镇见到这一幕,久久呆愣在原地。仿佛魂魄被什么勾走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