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走秀准备恒长,但“臻臻”秋冬系列却在一小时左右就结束了。不像那些平淡颜色的冬衣,臻臻的世界是全年五颜六色的盛开。
当然不乏不一样的声音,在同步直播中:
“为什么这么丑的衣服可以做大品牌吗?”
“还是一样的审丑主义。”
“这些丑颜色真的快刺瞎我的眼睛了。”
“金主爸爸的钱也是钱。”
“臻臻有一个大优点,买不起。”
“谢谢叶女士给我们乐子看。”
好像臻臻的审美一直是人们的讨论点。
此时言訾英,言季礼的侄子,正在后台一间没人的化妆间等待她。
待到音乐响起,言訾英走到后台候场处,言訾英将墨镜向鼻梁下移一点,露出一双眼睛,那是一双漂亮多情的眼睛,透出一种狡猾精明,在幕后看向台下的言季礼。
季礼安静耐心地交腿坐在那中间的位置,像没有情绪的木像,旁边一直有人在和他攀谈,也有人偷偷看他。但没人打扰他,他看起来很威严,作为一个继承人,这一点真的无懈可击。
谢幕音乐响起。
叶臻臻,手握鲜花,和模特儿们一起谢幕。
镜头中是叶臻臻美丽的的笑脸,言季礼满眼温柔,抬手为她鼓掌。
“谢谢大家,首先谢谢我的团队,这半年来的辛勤付出,多年的共事我们建立了友谊和信任,我的一切都离不开团队。下次再见。期待明年再聚臻臻。”
后台已经有媒体在等了。见臻臻进来都围簇住她,“叶小姐,言先生被拍到在法国与新晋小花苏黛黛共进晚餐,你知道这件事吗?”
“现在知道了。”臻臻不咸不淡,给对方一个礼貌假笑。
“叶小姐怎么看这件事情呢?”对方追问。
“不怎么看待。”臻臻拉下脸来。她很讨厌处理言季礼的绯闻。她能有什么看法,难道她可以控制言季礼一切没来由的行为?
提问方要挑起臻臻的情绪,“叶小姐在回避问题,您很生气吗?”
“我只是想,他们吃饭和你何干?”
“传闻言先生和苏女士来往甚密,甚至有人拍到他们同回一家酒店…”
“传闻是吧,言总就在外面,你去找他求证好么?”
另一人:“叶小姐,今天直播间恶评不断,有网友直接说新发秋冬系列丑出天际。”旁边的人哄笑,高举着镜头,稳稳当当地等着,叶美女要是表情扭曲,今天就拍到了新闻热点。
但叶臻臻以云淡风轻的表情接住这个问题,“是吗?网友们很关注我,我看过他们的评论,去年他们也说了我是审丑主义的先锋,但从商业表现来看,我赚的钱并没减少,门店和定制也势头不减,这就是市场的奖励,只要市场回馈高热,你讲什么我都不在乎。”
叶臻臻想,是时候离开了,言訾英一定还在幕后等她,言季礼在台前,要快点打发走他。
“叶小姐现在还是言总的女伴吗?您品牌的价值是否依旧依赖言总的助力?”
这些人问问题从不含蓄的。
“我自己难道没有钱吗?为钱去和人交朋友,我没那么廉价。”
臻臻说罢,芝兰见提问越加刻薄,立即过来护着她离开,“感谢各位关心,叶小姐暂不接受任何采访,谢谢啦!”说着微笑点头致谢,一手推走臻臻,一手挥手拜拜。
“叶姐,刚那人还在等呢,在b1。我说了你忙,他赖着不走。要不我再去一趟,把他劝走?”
臻臻摸摸自己发烫的脸,这里过于闷热了,那些提问也烧熟了她。她沉下一口气。
“芝兰,你守在这里十分钟,不要让季礼进来找我。有事你可以打我手机,但千万不能让言总看见我们在一处。知道吗?”
芝兰点点头,站住不再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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臻臻来到化妆间b1,走廊尽头的一间,门打开,一个黑短寸头的男人,旋转椅转半圈,正好正对臻臻,瘦长脸,两腮没有什么肉,高而直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窄扁框墨镜,单侧耳朵上是亮闪闪的耳钉,男人窝在椅子中,长腿伸展,直直地冲着门,这椅子对他而言好似一个幼儿椅一般,男人脖子上是一条别致的银色金属链拼合黑丝巾的项链,长长的黑丝巾像一条过长的细窄领带一直延伸到大腿上,剪裁很好的黑色廓形衬衫领口张开到胸膛位置,肩臂线条浑圆刚硬,是自律刻苦的训练痕迹,说来奇怪,这个人据臻臻了解,生活糜烂,却还保持着规律的高强度的健身,实在很分裂。
如果不是臻臻知道他是言季礼哥哥的独子言訾英,这样的造型混进秀场后台毫不突兀。
男人见臻臻,身着一件长到拖地的苔绿色裙子,细腻光滑的丝绸将她的身体裹得紧紧实实,胸前是波光荡领,微卷的头发披散在肩膀和背后,艳光潋潋,不可方物。
这间化妆间没有窗户,原是个储物间,只有小小的明亮的化妆灯开着。两人在一片暗影之中互相沉默地凝视片刻,空气温热。
言訾英左右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头后仰,呼一口气,“唔,小叔母终于来了。”
“言訾英,你怎么敢找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