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乔大否空着手,领着十几个噬金鬼向这走来。他远远地左看右看这多年没见面的全无妄。本来乔大否与全无妄以前鬼人带驮子队时就认识,乔大否听闻鬼人已经早死了,面对着土里土气不起眼的全无妄就想充充大:“呀呵!还真是老全哦,你现在弄成这糟样,也不像是有金子的主呀?”
几句话就把全无妄的脸气成了灰色。你这大腮帮子的猪头,老子让人给你通报是道义,在这里等着是给你面子,你还装样充大,不自量力。他拉下脸来恶狠狠地说道:“乔大否,别不识抬举,我只是过路,不要再提金子。”
“行路金开道,没金莫行路。没金子你怎么过路?”
“别和我提金子!”
“就提,金子!”
“再提我就不客气了!”
“金子!金子!金子……”
就在乔大否满嘴金子不断时,一个身着灰色衣服的影子几乎是从远处飘了过来:“给你金子!”一杆二尺多长锃亮的铜笔直奔他的前胸刺来。
乔大否也是个练家子,往旁边急速一闪,铜笔擦身而过,一下子挑飞了一个跟在他后面的噬金鬼。
那灰衣人就是千盅壶,他听烦了这连续不断的金子声,冲上来就动武,挑死一个不算完,没等那惨叫声落下,又横笔追着扫向乔大否的咽喉。
乔大否来不及多想,把整个身体蹲坐下去,人就瞬间矮了半截。
千盅壶的铜笔带着戾气飞闪而过。他随即抖腕,铜笔于空中划出一个金色的半圆弧后,又奔他的脑袋刺去。
乔大否蹲在地上就是一个铁板桥,一道金光由身上面前滑空而过。
千盅壶虽然铜笔刺空,但脚步跟了上去,右脚一下子就踏在他的脚踝之上,随之铜笔也收回指向他的咽喉处。
全无妄直到现在仍在冷眼观看着,当千盅壶又要行动时,他便开了口:“算了吧,你不杀他,他会给你金子的。”
乔大否对这个鹰嘴蛇眼以前认识的人,现在也不得不高看一眼,这句话提醒的话,让他觉着,金银只是过手物,生命不可回二度。他立刻就吞吐着说道:“对,对……我给金子。”
千盅壶将铜笔插入腰间的套里,用脚踢了一下地上的乔大否,就没骑马独自向幽灵峡的山下走去。
全无妄赶紧上前,来到乔大否身边,和他头对头地嘀咕着……
保住性命的乔大否,恭恭敬敬地将全无妄接到寨子里,忍痛拿出二十五两金子,才把这个刁钻蛮横无情无义的瘟神送下山。
一波刚息,另一波又起。只隔了一天,六月六做大寿,这天是他乔大否的生日。实际他本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哪天生的!但他就选择了这天,早几年就给那二当家的高半山和三当家的于子墨规定好,每年必须来献二次礼,六月六,腊月初八这两天必须来。否则,可别怪大哥我无情。虽然我们都是鬼,但是大鬼灭小鬼,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今年就那高半山来了,只带来三十两金子,看到只有往年一半的货,令乔大否面露不快之色。当他看到高半山那低头叹气的熊模样,又联想到那路途虽然远,此时还没到来的三当家的于子墨,心里的火直往上冲着……不过现在还得忍着,先把这真假生日过完了再说……过完生日后,马不停蹄,只身带了一个贴身的噬金鬼,瘦猴脸。夜住晓行,一路上下山,就来到了乳石洞,准备找那于子墨算账。
乔大否咽不下这口气,根本就不怕那三脚猫于子墨,别说自己有这两把金板斧,就是没有武器,他那样的,就是八个、十个,也给他们挤出黄屎来。
中午的阳光照在乳石洞的崖壁上,周围的空气有些燥热。乔大否和瘦猴脸在离洞口几丈远处停住了脚步,各自躲在大树后观察着。午间的山野很寂静,就连虫鸣鸟叫都是偶然的。长久的观察,没出现任何异常,乔大否就起身率先走进了较为凉爽的乳石洞。洞内更寂静,没有一点声音。他边走边四处扫望着,一些石桌、石块、油灯、木铺、杂物都覆盖了一层薄薄的浮灰,看来已经有些日子没人在此居住了。他在心里在默默骂着,都哪去了?全都死了吗?就是死了我也要看到尸体!他的怒气再上升,将手中的板斧随手放在那凹凸不平简易的石桌上,空手走过去,在每个破烂床铺上摸索着,想找到一些他需要的东西。别说,在一个脏被子底下,终于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羊皮口袋。皮袋子的口用皮绳紧紧捆扎着,他拿在手里后,掂了掂,黑暗职业的敏感性由手掌传递到大脑中,知道这里面装的是金沙,也估摸出重量有十一、二两左右。这种迹象也使他知道,自己的这几个手下没有消逃。但疑团又来了,没跑路,那人呢?现在在哪儿?
瘦猴脸站在一边,脸上挂着困乏之色,眨巴着眼睛说道:“三当家的不在这里,可能是叫老虎给吃了吧?”
“闭嘴,别胡说,四个人都叫老虎吃了!可能吗?”正在苦思冥想的乔大否被此话给引爆,火气也就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