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福宫”在商讨对策,韩侂胄和曹慧儿也在为此事伤脑筋。
柳马苑和曹慧儿几次亲密接触之后,两人私下在一起时,柳马苑将他和韩侂胄结为忘年交之事,以及韩侂胄让他辅助曹慧儿成为皇后等机密事,一一对曹慧儿详细说了。
曹慧儿对柳马苑又多了几分亲近之感,对韩侂胄也心存感激之情。曹慧儿在宫内一筹莫展时,便常派柳马苑去韩侂胄王府,与韩侂胄传递讯息。
这日,在韩侂胄的王府书房,韩侂胄对柳马苑说:“这杨桂枝不简单呐!年过四旬,愣是让官家流连忘返,眼下竟然真的怀孕在身,让朝廷内外刮目相看!”
柳马苑不知朝廷礼仪,与韩侂胄厮混熟了,口无遮拦地说:“既然杨贵妃年已四旬,她生养的孩子,能比得上曹娘娘的孩子吗?说不定哪天就…”
“住口,老弟!”韩侂胄没等柳马苑说完,轻声呵斥说,“这话可不能乱说!都是官家子嗣,我们可不能在背后诅咒!”
柳马苑吐了吐舌头,改口说:“杨贵妃和曹娘娘两人都有身孕,谁生皇子,谁生公主?谁也说不准啊?”
韩侂胄说:“此事难以强求,只能听天由命!”
“官家是什么想法?”柳马苑问。
“她们怀孕之前,老哥我曾侧面试探过官家口风,官家的意思很明确,谁生了皇子,便立谁为皇后!”
“若都生了皇子怎么办?”柳马苑追问。
“唉,那又是难题了!”韩侂胄叹息。
“若都生公主呢?”
“那也是难题!”
“但愿老天保佑,让曹娘娘生育一位健康的皇子!”
“是啊!曹娘娘毕竟也怀孕了,有孕在身,就有一半希望!你老弟可真有本事,说治愈曹娘娘的病了,还真就立竿见影。老哥我当初可是提心吊胆了好一阵呢!”
柳马苑嘿嘿笑了笑,不好顺这个话题说下去,主动将话题引到杨桂枝身上,柳马苑问道:“听说杨桂枝年纪比官家大了六岁,为何能获得官家如此欢心?”
韩侂胄顿一顿说:“老哥刚才说杨桂枝不简单,可不是乱说的!她本是吴太后身边的一位歌舞女,不但容貌出众,而且歌舞功力非凡,尤其难得的是,她还善于学习,通过自己努力,竟然略通经史、且工于诗词、甚至还能作书画。吴太后将她赏赐给官家,到了官家身边后,愈加勤奋,官家对她的评价是‘才学高、知古今、性机警’,如果没有曹娘娘,她真是一位合适的皇后人选啊!”
柳马苑恍然说:“原来如此!”,接着又问:“那她的秉性如何?”
韩侂胄说:“虽然强势一些,但总的说来,品行是端正的!也能约束自己的亲属!”
柳马苑听了韩侂胄解释,瞬间就有了另外的想法!原来这杨桂枝人品还行啊!以前他可不知道这些!以为杨桂枝和曹慧儿争宠,必然是心胸狭窄之人。
相比之下,曹慧儿却是大节有亏的,她瞒着赵扩,和自己暗通曲款。虽然是自己多方引诱她上的贼船,可她明显控制不住自己情欲,意志也不坚定,这样的女人,她不配坐大宋皇后宝座啊!自己不过是临时穿越到宋朝,可能过不多久时间,就要撂手离开宋朝,何必将原来属于杨桂枝的皇后宝座,送给德不配位的曹慧儿?那大宋不是乱成一团糟了么?自己原是“仙界”仙员,入“仙界”之前,是经过“仙界”审查选拔过的,虽然交往异性颇多,但从未有过伤天害理之举,因而得以位列仙员,功德圆满!如果此次因为自己的原因,帮助曹慧儿登上皇后之位,不是有违“天道”吗?
柳马苑怔怔发呆,韩侂胄看得奇怪,问道:“老弟,你发什么呆啊?”
柳马苑忙说:“小弟没事!”
柳马苑无精打采回了“丽景宫”。他前脚刚进居舍门,郭供奉后脚跟进来,急切地对他说:“老弟,你可回来了!”
柳马苑升为内侍供奉官,所住居舍换成了单间,就在郭供奉隔壁。
柳马苑愕然问:“供奉有事找我?”
郭供奉将手里的一包物事递给柳马苑说:“这是御医送来的安胎药,你看看里面各成分有什么问题吗?”
柳马苑没有急着接那包药,而是笑着说:“供奉看了便可以,何必让小弟多此一举?”
郭供奉真诚说:“我是看过,药名和所抓的药材也对得上号!可但这些药材是否都对安胎有益处?我并不完全熟悉。此事关系重大,出不得任何差错,你老弟比我更懂医道,你看了不是更让人放心么?”
柳马苑便没有拒绝理由了,伸手接过那包药,见那安胎药用普通桑皮纸包着,并用细细的纸绳四面捆着,上面扎着一个活结,底部用墨笔写着三行字,是一个药方子:党参、熟地黄、菟丝子各四钱,当归、杜仲、白芍、白术、桑寄生、川续断、阿胶各三钱,陈皮、炙甘草各一钱。
这个药方子,对安胎有无作用,柳马苑并不十分清楚,但是他明白,御医不可能不懂医道常识,将安胎药方开成其他药方。他所要核查的是,药方中的药材,是否抓错了。
柳马苑将这包药放茶几上,小心翼翼地解开纸绳,摊开桑皮纸,将里面的药材成分逐个对照检查起来。
郭供奉坐茶几旁边,见柳马苑先看了各味药材的颜色,又闻了闻几味药材的气味,有的还用手掂量掂量轻重,看得非常仔细,郭供奉很是满意。
末了,柳马苑抬起头来凝重说:“药方子不错,十二味药材及相应的份量,都没有错误!”
郭供奉听了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