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收拾好碗筷,洗了个冷水澡,七安头一次觉得上学还是很耗体力的,今日在办公室站了两小时,晚上回来腿有些酸胀。
头发上的水渍还未干,垂在后背上湿了一片,有些黏糊糊的。
林七安从茶几上拿下两个松鹤延年的花瓶,这两个花瓶听老林的意思是她爷爷的爷爷留下来的,能摆在这么个上不避雨下还漏风的瓦房里,当不得什么古董珍器,只算给几代人留的一个念想。
老林每次回家就将自己返程的火车票存放在里面,她小的时候还好奇的翻了一次瓶子里面的东西,老林还吓唬她说:“丫头,这对花瓶宝贝着,千万别磕着碰了,碰坏了他太爷爷得收拾我。”
老林那么在意这对花瓶,她每日回家的时候推开大堂的门,先检查一下花瓶好坏的,毕竟老林宝贝着这两个瓶子。
七安抱起花瓶,白玉瓶底子,和往常的玻璃瓷器比起来没什么特别之处。
七安叹了口气,她太爷爷的太爷爷要是知道自己的宝贝瓶成了老林收纳车票的,估计得从板板内跳出来,捶爆老林的大脑袋。
七安没管那么多的,颠起瓶身使劲的往桌上倒了起来,里面什么也没有,老林说了有两张卡的,一个花瓶内除了些票据之类的废纸,还有一些不用的纽扣,也没看到什么多余的东西。
她再拿起另一个花瓶,统统往桌子上倒,散了一桌子来来去去的火车票。
林七安又朝两个瓶子内瞧了又瞧,一时间傻了眼,老林说的给她留的两张卡,她一张都没有找到。
生怕是老林记错了,她将整个放花瓶的茶几翻了个遍,只是依旧没看到两张卡。
林七安这才开始有些慌,她这几日都在自信的认为只要能凑够十五万,爸爸就很快回到自己身边了。
卡不见了,会是许阿姨吗?她有些不敢相信,最后给她一丝温暖的人就是许阿姨,她不愿意这么想,明天就是周五,她想去找老林问个明白。
第二日一早,林七安搭上了去云廷市江信区派出所的公交车。
陈也一早就来到了林七安家门口,昨日一同从学校回家,回去的时候又左右睡不着,他对林七安的感觉很懵懂,有些甜甜的又苦涩的感觉,有些不舍得她害怕,不想她受累的感觉,总忍不住要怜惜她的感觉。见她太安静又忍不住生出去招惹她的冲动。一段时间他觉得毛爷爷去世应该是自己爸爸造成的,对七安的感觉他认为是出于自己的愧疚而已。
今日一早上,又忍不住想要见到她。背起书包没有直接去学校,他等在了七安家的门口不远处。
只是七安走的不是去学校的路,背对着他越走越远,陈也远远的看着她从站台上上了一辆坂镇到云廷的汽车。
陈也知道,七安是去看她爸爸去了,只是大早上却见七安一脸愁容,不像往日那么明媚阳光。
陈也一脚踹在了路上的坎肩上,不知道是生自己气,还是为七安一副愁容气的。
有那么一瞬间,他渴望自己可以无所不能,希望自己也是一个学霸,风里雨里能和她站在一起,现实告诉他,他只是一个学渣,因此这一脚踹在马路上,却痛在自己心里。
陈也泄气的朝学校跑去,他要给七安请假,她不想七安再受罚了。
陈也昨日很晚才等到了酒气熏天的吴见深回家,出门时候他爸还没起床,陈也在大厅的餐桌上留了个便条:“学校玻璃,被我的篮球砸破了,到时候叫个师傅来学校修玻璃。”
陈也为七安请了半日假,老徐知道七安家的状况,也就没说什么。
中午第四节课上,玻璃师傅扛着梯子和玻璃来到了学校,班主任听着这嘈杂的声音,也没法上课,只好安排自习。
他朝陈也笑道:“没想到你小子还挺担当的,昨日说修,今日就派了师傅过来。”
陈也豪气的应着:“那是,男子汉就该敢做敢当”。话了,陈也看向林七安空空如也的座位,他又觉得有一阵羞愧之感,索性沉默了起来。
章华在旁边嬉笑道:“陈哥,你这是又犯病了?”
陈也一巴掌甩在章华的脑门子上,嘴里怒道:“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陈也其实也不知道他爸会及时派人来修玻璃,毕竟这面大玻璃也不便宜,得他一周的生活费,起码吴见深也应该是逮着机会骂完一顿或是胖揍他一顿再派人来修玻璃才对,今日这做事的顺序都反了,倒有些不适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