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喂喂, 空小姐在吗？”
接到五条悟电话的时候，你正在一个个地抓着老橘子给他们洗脑。
天元许下的会答应你任何要求的束缚是真的，她很高兴地为你打开了结界, 顺便帮你指明了方向和这些人的位置。
“我在, 五条先生有什么事吗？”
说起来这部新的手机还是今天早上五条悟专门让人给你送过来的, 跟他之前用的那部是一模一样的机型，打开时已经保存好了他的联系方式, 联系人姓名那一栏写的还是——AAA超级无敌大帅哥五条悟（爱心）。
在看到来电显示的名称时，你盯着这个奇怪的一长串文字呆了一秒, 才反应过来这肯定是某人自己改的。
“空小姐在忙吗？要不要一起吃午饭呀？”五条悟的语气是一如既往的轻飘, 但你却听出了一点异常。
总感觉他的心情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好, 为什么？
“唔, 五条……”通话外放出来的声音被你脚下一个还没完成洗脑的老橘子听到, 原本已经安分了点的老头又开始蠕动起来，企图通过发出声音得到来自五条家主的援助，“快点来阻止她……呃！”
新凝聚出来的金色剪刀捅入了他的大脑, 打断了他的意图。
“我这边还有些事要处理, 约晚餐可以吗？”
正好关于他恢复记忆后的奇怪表现, 你有些问题想问问。
“没问题！”电话那头的男人听到了老头的求助声, 不用细想就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但他对此毫不在意, 对他来说你答应了他的晚餐邀请才是关键，“那就晚上见啦！”
挂断电话, 看着在他身边围成一圈，眼中饱含期待的学生们, 五条悟比出了大拇指,
“非常顺利哦, 约到了和她共进晚餐！”
为他出谋划策的学生们在此时爆发出欢呼，
“太棒了！”
“恭喜！”
“能答应邀请就说明其实情况并没有那么糟糕嘛。”
“约在哪里吃晚饭？我想去围观！”
“我也是！”
“……我也。”
“鲑鱼。”
“不知道呢，等她忙完再说吧。”五条悟摊了下手。
“什么嘛。”
“好逊。”
“你不会约人家吃回转寿司那种东西吧？”
“谁家约会选这种啊？”
“不要小瞧回转寿司啊，回转寿司也很不错的！”
看着吵闹着转移了话题的学生们，白发的男人嘴角终于扬起真实的微笑。
才不会让他们跟去呢，在学生面前他可是还想保留点身为教师的伟岸形象的。
将本源武器拔出，你松开了束缚着眼前老橘子的因果线，把老头丢到一边。
东京这边果然也有羂索的人，千年来，那家伙几乎把咒术界渗透了个遍，所谓咒术总监部，不如说是羂索的快乐老家。
顺着延伸出去的因果线一家家找上去，天元为你大开方便之门，提供了诸多信息，在被你找上的家族反应过来前，没有人能从她教给你的结界中逃脱，等你将人全部控制，也不会有人将相关的消息泄露出去。
羂索估计被你之前在海面上投下的那一击吓得不轻，藏起来的同时还在到处乱窜，因果线对应的指向也在不断变化。
原本你是打算在京都校和东京校两所高专开展姐妹校交流会，羂索召集咒灵前来偷袭时解决掉他，把咒灵夏油和咒灵真人拿到手的，但是这么一来，灵魂最起码有一半受损的他应该也不会继续原先的计划了。
那么得想办法让他重新树立点信心才行。
从最后一套复古式宅院中走出，你在大脑中将几个关键的人物圈了起来。
至此，咒术界高层全军覆没。
-
惠比寿区，位于建筑顶层的意大利餐厅。
为什么选在这个地方……眼前有些熟悉的场景勾起了一点你关于上一周目不太美好的回忆。
“这里这里。”仍旧穿着高专制服，带着眼罩的白发男人高举着一只手对你喊话，他直接包了场，因此不需要顾忌什么其他人。
“五条先生。”你在他对面坐下，只觉得处处都是古怪。
这个人并不是会喜欢这类餐厅的类型，会选这里只有可能是他知道了什么。
“您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这么大费周章地邀请你。
五条悟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你的问题，只是一只手撑着侧脸盯着你看。
本来今天出发前不管是熊猫还是其他学生都催他换身衣服，顺便把眼罩换成墨镜的，但是他自己想了想还是保持着平常的样子过来了。
毕竟这又不是真的约会。
除此之外，眼罩还可以稍微遮掩一下情绪，不知道你会做出什么样回答的情况下，他不敢保证自己百分百能保持住冷静，他还不想在你面前表现出狼狈的样子。
在沉默了良久之后，白发的男人终于开口，
“空小姐不怪我吗？”
？你的心里冒出一个问号。
“如果不是我毁掉了黑绳，把天逆鉾封印了乱丢，也不会导致无法解封。”
在处理那数量庞大的咒灵群的同时，他也一直有在尝试寻找被自己丢进大海的天逆鉾，但直到世界回溯，都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
这都是他的错，若非如此，你本应有机会从狱门疆中解封，去赴那场和七海的约定，去履行你那尚未完成的诺言。
“原来如此。”你的回答瞬间让对面人的心弦紧绷了起来。
但你想说的并不是这所谓对错责任的问题，而是关于五条悟对待你的异常态度。
他还是太好人了。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一直被上层控制，几乎二十四小时不停转地工作，对各类危险的任务大包大揽，还要站在学生那一边和那些想要他们性命的高层对抗。
在获得上一次回溯的记忆后，他很显然把你被封印的事情当做了他自己的责任，觉得他辜负了你的信任，所以之前才会问出是不是对他失望了这样的问题。
“五条先生，你从来没有做错过任何事情。”能够看到原命运线的你对他的一生可以算是了如指掌。
“你一直都做到了力所能及的最好，你救了很多人，帮助了很多人，这些本来都不是你应该承担的责任。”
说实话，咒术界三分之二以上的人都应该给五条悟磕个响头，如果他不是现在这样的性格，那群人绝对不会过得这么安逸。
也同样因为这样的性格，导致他并不擅长和那些高层博弈，才给羂索钻到了空子。
“我的事情也不是您的责任。”
无视对方的欲言又止，你继续自己的话，
“您知道的事情我也早就知道，是我自己做出的选择导致了那样的后果。”
多次疏忽犯错，如果不是因为你的缘故导致情报泄露给羂索，事情的正常发展应该如同被你改写后的现实一样——五条悟在一段时间的忙碌后成功地搞定了咒术界的高层，祓除了四大特级咒灵，保护好虎杖和伏黑惠不让宿傩出来捣乱，而涉谷事变因为有了提前防备也不会发生。
“应该向您道歉的，是我才对。”
随随便便把责任丢给别人，还乱插手把事情搞砸，眼下在对方恢复记忆之后，可以看出你似乎还给他留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空小姐，其实还是对我失望了吧。”
？？你心里的问号增加了。
他是从何得出的这个结论？你刚刚没说什么有这个倾向的话吧？
“如果不是的话，这一次为什么不来找我了？”
啊这……刚从狱门疆里出来的时候，因为扭曲的时间，你的思维还有些混乱，在发现魔圆世界和咒回世界的时间流速不同之后，就只关注在两个世界嵌合的本质上了。
之后为了不让玲花和丘比许愿，你跟孵化者达成了必须前往东京以外地区的契约，之后就直奔仙台去抓羂索的尾巴。
等一切尘埃落定，你已经掌控了三分之二的咒术界高层，全身心投入到对于灵魂的研究以及如何找到狱门疆真正钥匙的事情上，在歌姬提起五条悟的时候，你才刚想起来还有这么个人在。
比起他所说的失望，你只是单纯地把他给忘记了而已。
但是这种话说出来会更伤人吧。
“没有这回事。”你直接转移了话题，“刚好关于接下来的交流会，我这边有些事情需要五条先生您的协助。”
白发的男人扒下了眼罩，将下巴搁在桌上，瞪着那双苍蓝的眼睛对着你看了半晌，才终于慢慢吞吞地直起身来，
“好——吧。”
他看起来还是没有相信你的说辞，但好在不再纠结于这个话题，你在心里松了口气。
晚餐结束，五条悟已经将眼罩戴了回去，你也决定向他告别，
“这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等等会有车过来送我回京都，之后交流会的时候我会跟歌姬他们一起过来。”
站在餐厅门口的白发男人插着兜，突然问了一个让你意想不到的问题，
“空小姐你，要见一下七海海吗？”
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五条悟的手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握紧了。
“就算没有记忆，我也可以向他解释的嘛，别看总是摆出那样的臭脸，他其实还是很信任我的……”他的语气又恢复了平常那副好像一切都不放在心上的模样，但是语速却在逐渐加快。
“不用了。”你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就像第一次回溯的时候你不会去找虎杖一样，这一次你也不会去找七海，尽管他们和回溯前的其实是同一个人，但是在回溯后的新世界里，你们之间已经没有了那样的过去，你突兀的靠近只会给他们造成不必要的负担。
“我不想给七海先生造成困扰，”来接你的车到了，辅助监督为你拉开了商务车的车门，“已经是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那些失败也好，愧疚也罢，都已经是不重要的东西了，现在你要做的就是继续向前。
你坐上车，在离开前给了白发男人一个笑，
“不过，看到五条先生您能恢复记忆，我很高兴。”
这至少可以给你省去一大波麻烦。
辅助监督踩下油门，你从后视镜中看着那个高挑的身影逐渐变得越来越远。
五条悟难得没有用夸张的动作和语气向你挥手说再见，而是像一根柱子那样沉默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默默地在心里叹了口气，你确实没想到那些记忆会给他造成这么大的影响，只希望这次谈话之后他能够恢复正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