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脸色阴沉似水,忽然殷勤地对祭酒说:
“秦兄啊,你说这事该怎么办啊?”侯爷立刻变成了一张苦瓜脸,似乎都快要哭出来了。
钱锋在一旁看懵了,觉得气氛十分诡异,难道我点化白鹅成了坏事?
“无事老东西,有事喊秦兄。老钱啊,你这张脸变得是比翻书还快啊。”祭酒翻了个白眼,装出一副嫌弃的样子。
“没有,没有,刚才和你开玩笑呢。秦兄好容易来一趟侯府,咱们哥俩好好喝一杯如何?鸡鸭鱼肉样样都有。”侯爷赶紧凑到祭酒面前,满脸堆笑说。
“那二十万两的借条怎么办?”祭酒用手指了指地上被撕成碎片的字据。
“我马上命人把银票取来。”说完话,侯爷立刻吩咐人去账房支取了银票。
一会儿的功夫,管家便把银票送了进来,整整二十万两。
祭酒拿起银票数了一遍,检查没有问题,才小心翼翼地将银票揣入怀中。然后微笑着对侯爷说:“我已经尽量弥补了,说那只被点化的灵鹅,是我用丹药所饲养。恰好到了突破的时机,小侯爷恰逢其会便普及了。但围观的学子太多,恐怕瞒不过那些聪明人”
侯爷听闻,点了点头,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没再言语。
钱锋不解的向祭酒问:“祭酒大人,这件事情有什么玄机吗?”
“对这个老家伙不用如此客气。”侯爷撇了撇嘴说。
“我与你爷爷其实私交甚好,这里没有外人,你喊我一声秦爷爷便是。”祭酒瞪了侯爷一眼说。
“秦爷爷。”钱锋从善如流喊了一声。旁边的侯爷听了之后,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但没有察觉是哪里不对。
老祭酒微笑着对钱锋说:“小子,你作的诗很厉害。你很有才华,有成圣之资。若是让有心人知道,你便危险了。比如说拜圣教。”
“拜圣教?”钱锋搜索前身的记忆,也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这个教派的民众基础非常广,到处搜罗文修资质较好之人入教,进行培养。但实际上据我们探查,一些人进入拜圣教之后,不但没有进步,反而潜力下降了。”祭酒解释道,侯爷也在一旁皱着眉头点头回应。
“那朝廷就不管吗?”钱锋问道。
“有好几个王爷牵扯在其中,不好管啊,而且又没有证据。有些入教的天才,修为确实提高了,但相比他原本的潜力来讲,成就相差甚远。”祭酒抿了口茶说。
这时管家进来说,饭菜已经准备妥当,可以开席。侯爷命人将酒菜端到书房,边吃边说。
在几个丫鬟的操持下,一桌丰盛的饭菜很快摆满了桌子。
祭酒看着满桌的鸡鸭鱼肉,两只眼睛直放绿光,口水差点流了出来。
“朝阳啊,有好久没吃过肉了吧。”老侯爷一脸心疼地看着老友。
“是啊,好久了,快有半年了,现在能吃饱就不错了。”老祭酒犹豫半天,终于伸出筷子,夹起了一大块牛肉塞到嘴里。
“你秦爷爷一辈子公正廉洁,俸禄除了买书,便是捐赠给那些贫穷的学子,家里仅留下一点口粮。这些年,没少来我们家打秋风。”老侯爷对着钱锋解释道。
“秦爷爷真是高风亮节啊。”钱锋由的衷敬佩,赶紧夹了一大块鱼肉放到了老祭酒的碗里。
“幸亏有你这个老伙计帮衬我,要不然我早就把房子卖掉,以学子监为家喽。”老祭酒嘴里塞满了鱼肉,胡子一抖一抖地说道。
“那老婶子和嫂子去哪住?也和你一起去学子监?那多不方便,说不定还会有人弹劾你。”老侯爷问道。
“还能送哪,当然是送你这里住啊,有吃有喝,比跟着我受苦强。”老祭酒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呸,伺候老婶子倒是没问题,给你养媳妇就算了。你个老东西,还真打我的主意啊。”老侯爷冲着老祭酒吹胡子瞪眼道。
“说正事,那个拜圣教,一定一定要小心。小子,见到他们一定要躲着,万万不可入教。”老祭酒强行把话题转走。
“直到现在,我也没有看清楚他们的图谋。他们的教众非常多,大多数都是贫穷家的孩子。拜圣教免费教他们读书,文修,还有武修。还做善事,春耕、秋收,都会组织教徒去帮人播种、收粮食,还分文不取。如果不是大善,那便是图谋甚大。”老祭酒边说,还不忘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和侯爷虚碰一下酒杯,然后一仰脖喝得干干净净。
钱锋赶紧端起酒壶,又给祭酒倒满酒。
“咱们学子监里,也有很多人是拜圣教的教徒。明日午间,你去我那里吃饭。我给你一份名单,你在学子监的时候不要和名单上的人结交。”老祭酒说道。
钱锋点头称是,又赶紧给老祭酒夹了一大块牛肉。吃饭的过程中,钱锋又趁机向老祭酒请教了一些问题,老祭酒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像对待自己的亲孙子一样,毫无保留的对待钱锋。
这一顿饭,足足吃了两个时辰。老祭酒见天色已晚,便起身告辞。
临走的时候又嘱咐钱锋说道:
“那只灵鹅以后便跟着你了。不过它的吃喝修炼,都要由你负责。学子湖里的那些鱼,对它以后的修行作用不大。而且学子监也没钱养它了,你要善待它。”
“还有,明天中午去我那里的时候,再给我带点牛肉。人老了,牙口不好,内子不让吃这些不易消化的东西。你带到学子监,我还能偷着吃点,过过嘴瘾,可别忘了啊。”
“一会再给我打包两条鱼,侯府的厨子是真不错,做出来的饭菜真是没得说啊。”
“知道了,老东西,都给你准备好了。”老侯爷打断他的话,吩咐下人去将提前准备好的东西放到马车上。
钱锋和老侯爷一起将老祭酒送到侯府大门口,扶上了马车。
“秦爷爷,明天见。”钱锋向老祭酒送别,老祭酒也冲着他们挥了挥手,坐上马车离开。
马车中放着一个大大的食盒,里面的菜有好几盘,荤菜素菜,鸡鸭鱼肉,每样都有两份。在食盒底部,还压着五十两碎银。侯爷可不敢给他太多,怕他转手就送人。除此之外,还有几袋米和面。
老祭酒看了一眼,眼中有些湿润。
“秦爷爷,亲爷爷。”侯爷念叨了两句,终于发现了哪里不对劲。“这个老东西,占我孙儿便宜。好像我这个爷爷不是亲的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