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银珏见状,不由得在心里暗自责怪了自己一句。
和这臭小子说话果然不能弯弯绕,这货不跟他明说是一句都听不懂,白费她口舌。
而顾吉这边刚刚走到门口,这才想起来,施韵还在里面,正犹豫要不要用头敲门的时候,房门却忽然从里面打开了。
施韵就这样直愣愣站在门前,有些惊讶看着眼前的两人。
顾吉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声说道:“她喝醉了,所以……”
施韵见状,随即让开了身子,让顾吉走了进去。
而站在如意殿的苏银珏看着这一幕,终还是叹了口气。
一个是当今皇后,一个是女帝,将来要是那臭小子变了心,大妇之位还指不定是谁呢。
自己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婉儿若是不争气,对顾吉身边的女子不加以防备,她也没什么办法。
顾吉这时走进房间,将南宫婉放在榻上,刚准备休息会儿,而此时,施韵在一旁拿着手帕,从水盆里沾了水,拧干后款步走了过来。
随即坐在床边开始默默替南宫婉擦拭身子。
不得不说,男女之间对于这些细枝末节方面果然天差地别。
反正在顾吉看来,将南宫婉往床上一扔,待其睡到自然醒就行了。
哪里还会想到这那的事情,更别提帮其擦拭身子这种事了,顶多就是帮她褪去外衣,然后自己往边上一躺。
不过,现在顾吉只能默默站在一旁看着施韵干活,毕竟他现在这样子,也搭不上手。
施韵的动作并不快,但却非常细致,直到开始为南宫婉解开外衣……
只见施韵此时的俏脸微红,扭头对站在身后的顾吉道:“你……快转过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同样有些醉酒的顾吉还是老实听话的照做了。
顾吉坐在合欢桌前,背对着床榻。
这时,施韵缓缓解开了南宫婉身上的内衬,准备为其擦拭身子。
看着面前白里透红的肌肤上裹着数圈的白色缎带,少女心中最后一丝幻想终还是破灭了。
她真的是女子。
“好了没有?”
见身后半天没动静,顾吉问了一句。
“你等等,快了。”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施韵这才回过神,慌忙替眼前的女子合上衣服内衬,随后又扯过一旁的被子为其遮盖。
忙完之后,这才转过身,却发现顾吉此时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施韵舒了口气,起身走到顾吉身旁,试图叫醒他。
"顾……顾吉,醒醒......"
施韵轻轻推了推男人的肩膀。
然而,顾吉却毫无反应,只是将脑袋转了过来继续睡。
施韵这时也看到了男人的睡颜,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拿起一条毯子,小心翼翼地盖在顾吉身上,然后静静地坐在一旁,喃喃自语道:“我该怎么做?”
不知过了多久,施韵摸着自己的肚子,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五年后——
萨拉哈赫在草原上建立的永居王城已经完成一半。
但萨拉雅雅他却并未赎回。
顾吉五年前报价两万头羊,这对于萨拉哈赫来说不能接受。
毕竟这价值足足几十万两白银,都足够他修一座豪华大殿了。
虽说当初萨拉明月抵给乾元的时候,价值足足高达五千万两白银。
但这,在这位大汗眼里,乾元愿意要萨拉明月是他们蠢,区区一个女人,最多也就值十头羊或者一头牛。
即便是他的亲生女儿,萨拉哈赫最多也只愿出一千头羊将其赎回。
这价码根本无法谈拢,毕竟当初萨拉雅雅差点成功背刺自己,这钱打发要饭的都不够。
所以萨拉雅雅也就被一直扣留在了乾元,顾吉依旧按照每天十头羊在涨她的“赎金”。
五年时间过去,这都已经涨到三万多头了,算上羊生羊,利滚利,这起码还得翻三番。
不过,现在看来,这有很大概率是要不回来了,最近两年,鞑靼那边甚至都已经不派人过来询问萨拉雅雅的情况了。
这天,一大一小两道身影站在椒房殿门前,两人投出来的影子正好遮住了部分光线,扰乱了此时正在坐榻上看书的凤袍女子。
女人抬起头,脸上扬起一丝错愕,“如意?还有羽儿,你今日怎么下课这么早?”
面对母后的问询,小家伙明显有些慌张,支支吾吾道:“先生说……先生说我今儿的课业完成的好,所以让我先行下课了。”
小家伙的声音很没有底气,施韵闻言也是直接放下了手中的书籍。
这小家伙就是四年多前,施韵诞下的第一个男孩儿,顾吉给他取名为顾羽,不过明面上,所有人都还是叫他南宫羽。
由于小孩儿的嘴不严实,所以众人并未告知他真相,只当南宫婉和施韵是他的父皇和母后。
闻听此言的施韵,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要是顾吉在这儿,定会直呼一声“高中班主任”。
“昨日你说,学到的《礼记》,那母后今日就考考你,道德仁义,非礼不成,教训正俗,非礼不备的下一句,是什么?”
“娘也上过私塾,按照夫子正常的课业,你今日理应学到此了才对。”
闻言,小家伙低下脑袋,往顾心身后躲了躲,“分……分争辨讼,非礼……非礼……勿视!”
“然后是……然后……姨姨……”
小家伙求助地扯了扯顾心的衣袖。
顾心对此神情也是有些尴尬。
问她也没用啊,她也不会。
施韵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当然清楚顾羽在撒谎。
许是又被顾心带出去玩了。
施韵这时语气严厉道:“羽儿,逃学固然有错,但你若是实话实说,母后也不说你什么,但欺瞒母亲可是犯了大忌。”
“去养心殿,在你父皇那念一个时辰的《礼记》的第一卷,没念完不准回来吃饭。”
小家伙一听,顿时吓得哭了起来,“呜呜呜,母后,羽儿知错了,我不要去父皇那里,父皇好凶,姨姨……”
小家伙扯了扯一旁顾心的衣袖,想让她帮忙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