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秒针一分一秒过去,走动发出的滴答声让沉睡中的女孩慢慢睁开迷茫的双眼,入目却不是飞船的构造,而是一间华丽的套间。
欧式宫廷风,头顶巨大光华而璀璨的大吊灯,下铺昂贵羊毛毯,到处都是很奢华的风格。
对于涂杏来说,也是很陌生的风格。
这不是在飞船上,也不是在她任何一个熟知的地方。
在回程三天三夜的行程中,涂杏记得自己在座位上安静地睡了一觉,醒来就有工作人员跟她说帝都到了,于是她拿上自己的行李下了飞船......
下了飞船之后呢?
她真的有下飞船吗?
额间隐隐作痛,手腕上也有两个发红的小伤口,看起来有点像针头留下的。
涂杏捂住手腕,竟想不起来自己有没有下飞船了。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是谁把她弄来这里的?
周围空无一人,偌大空荡的房间只有欧式大钟摆摆动的声音。
她掀开被子下床,脚下一阵泠泠作响。
涂杏脚步一顿,低头,雪白纤细的脚踝上扣了一条玫瑰金的细长金属金链。
见状,女孩本就瓷白的脸色瞬间苍白,她有些惶恐地环顾四周,见没有坏人之后又蹲下去扯那条链子。
链子是纯金打造的金属,不管她怎么扯,足有一指宽的金链没有丝毫的扭曲变形,反倒是她的手心泛了一层火辣辣的红。
涂杏拉直链子,发现长长的链子一头连接她的脚踝,另外一头连接厚重的实木床。
房间里并没有任何尖锐的物品能够让她剪断链子。
于是涂杏试着向大门走去,随着细碎的哗啦链响,在大门一米的距离拖地的金链拉直,她被迫停止了脚步。
金链的长度除了够不到大门,她在屋内来去自如,甚至还能够进去最远的衣帽间。
琳琅满目的欧式公主裙,丝质长裙,帽子手套,崭新摆放在圆滑的衣柜里。
涂杏拉开另一扇柜门,连吊牌都没有剪的各种布料稀少的薄款衣服映入眼帘,颜色以艳红色和纯黑色居多。
这是......
涂杏想到了自己曾经误入的某个店面,那里清一色的这种衣服。
面对这些明显是给她准备的衣服,她没有任何的羞涩,只产生了一股被冒犯的愤怒!
到底是谁把她弄来这里的?
她得罪了谁?
他到底想做什么?
简单的环境了解之后意识到现在跑不了,涂杏坐回了柔软舒适的大床,冷静思考接二连三冒出的问题。
或许是思考产生的脑力消耗加速了食物的消化,涂杏饿了。
紧接着,她又产生了一个问题:我会死吗?
虽然她的亲朋好友不多,但她死了之后也会有人为自己难过的。
距离她上了飞船之后不知道过去了几天,兰希现在可能已经在帝都等她,黑曜还等着她报平安,哥哥也准备回帝都,只有她被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等待未知的审判。
还有周跃生......
一想到这个名字,周跃生那张英俊分明的脸闪过脑海,涂杏把自己闷进被子里,呼吸逐渐加重。
——咯吱。
门开的声音透过柔软的被子传入耳中,饭菜香味伴随着细微的脚步声传来,预知到危险来临的涂杏浑身汗毛直立,僵在被子里不敢动弹。
轻微的托盘落地声,那道被毛毯吸去足音的脚步声仍然带着不可忽视的存在感朝涂杏走来。
涂杏双手抓住被子,紧紧闭着眼,未知的恐惧迅速弥漫全身。
呜......
是谁?
他要做什么?
被子突然被掀开,凉爽的空气和光亮骤然袭来,一滴清透的泪珠划过脸颊,被子被掀开的涂杏哽咽难语,长长的睫毛湿润耷拉在眼睑,已经不敢睁眼。
瞧着躲在被子里跟只鹌鹑的人儿,头顶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
“我......”涂杏忍着害怕,“我没有看到你的长相,我也不认识你,你能不能放我走?”
越说到后面她的哭腔越忍不住,仿佛他不答应的话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天真到可爱。
男人不为所动:“起来吃饭。”
陌生的,低沉的,属于男人的声音。
最坏的结果出现了。
涂杏更加不敢睁眼了,但又怕不听他的话会触怒他,摸索着从床上爬起来,视线始终看向地面,不敢抬头看人,整个人怂得不行。
头顶又发出了一道轻笑。
轻蔑的笑。
涂杏低着头,余光瞥到来人修长有力的双腿和精瘦的腰身,垂落在身侧的手臂过档,腕骨强壮。
想到衣柜里那些奇形怪状的衣服,女孩顿时心生绝望,呼吸之间没忍住哭腔,溢出了一声微弱的哭声。
“抬头。”
涂杏紧紧咬着牙,克制住害怕,抬头垂眸,漂亮的眼眶红得不行,仿佛下一秒就要流泪。
看见她想哭又不敢哭的怂样,也不知道是怎么敢一个人坐上星际飞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