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威瞳孔一缩,一把抓住王管家的衣领子,恶狠狠道:“你派人监视本官?你们王家真是好大的胆子!”
王管家不慌不忙道:“大人真是冤枉我们了,我们王家就是有再大的胆子,又如何敢监视大人。”
“那胡三下午搞得满城风雨,我们王家想不知道都难。而整个泗水郡,敢和大人作对的,除了赵寒之人,还能有谁。”
听到这话,吴威松开了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你说的没错,王道儒确实被赵寒抓了,但你们以为,这就可以隔岸观火,未免想的有点多了!”
吴威咬牙切齿道:“本官若是有事,你们王家也休想好过,我就是死,也要拉着你们一起垫背!”
“这话我信,换做我是大人,也会这么做。”
王管家微微一笑道:“只是,现在的局面还没有恶化到那个程度,大人没有必要拉着我们同归于尽。”
吴威忍不住问道:“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快说来听听。”
“现在,大人有两条路可以选。”
王管家神色淡然道:“这第一条路,就是私下命人举报赵寒造反,然后召集所有的府兵,前往小云村,将村内的所有村民杀光。”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到时候,还不是任由大人栽赃他们!”
听到这话,吴威眉头皱了起来。
“你说的这个,风险太大了。郡城内府兵加起来,也不过三千多人而已,而小云村那些士兵的战斗力有目共睹,到时候谁胜谁负,还未可知。”
“若是赢了还好说,可若是输了,那可不仅仅是死罪!”
鼓动官兵攻击村落,这行为已经和造反没有什么区别,一旦事发,那可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王管家撇撇嘴道:“大人,都这个时候了,死罪和株连九族,对您来说,有区别吗?”
吴威没有回答,只是摇头道:“算了,我还是听听另外的办法吧。”
王管家有些遗憾,没能鼓动吴威铤而走险。
当然,他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说道:“另一条路的话,那就是离开郡城。”
“如今王道儒已经抓,我相信以赵寒的手段,他肯定扛不住,到时候,会将大人的底细全都抖露出来。”
“大人若是不想被送上断头台,恐怕只能逃的远远的。”
吴威闻言,没好气道:“你这都出的什么馊主意!一旦事发,各级官府都会悬赏本官,除非我逃出大周的属地,否则,还不是要被抓住!”
“大人此言差矣。”
王管家摇摇头:“您宦海沉浮多年,在朝中也是有所仰仗的,否则,您也走不到今天这一步。这些人,可是非常不希望大人出事,否则,势必会牵连到他们身上。”
“所以说,这悬赏归悬赏, 也只是走个流程,大家都有交代罢了,真不会有人这么不长眼,要抓大人呢。”
“所以说,天下之大,除了泗水郡之外,您尽可以去。”
不得不说,王管家这番话,确实有些道理。
可让吴威放弃手中的权势,下半辈子只是做一个富家翁,这让他很是不甘。
“难道,除此之外,就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吴威咬牙道。
王管家耸耸肩:“或许有第三条路,但小的愚钝,目前还想不到。”
他叹了口气,劝说道:“大人的心情我也能理解,但形式如此,大人要早做决断。若是我猜得没错的话,等到天一亮,赵寒很有可能便会去找郡守。再拖延个一段时间,大人想走可就难了。”
良久的沉默后,吴威死死的盯着王管家的眼睛:“本官一走,你们和山匪勾结的事情,就可以都推到本官身上,而你们王家,便可以置身事外!”
“本官说的,对与不对?”
王管家脸色不变,微微一笑道:“瞧大人说的,这不是相互帮忙嘛,反正,您身上的事情,也不差这么一件,您说对吧?”
吴威被王管家的嘴脸给气笑了。
他就知道,王管家为他出谋划策,必定没有安什么好心。
但明知道对方是在利用他,他也只能认了。
若真是闹个鱼死网破,对双方都没有好处。
“大人若是没有其他事情,小的便告辞了。”
王管家站了起来。
他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便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
“滚吧!”
吴威摆摆手。
被人算计了这么一道,他心里还是憋着一肚子的火气。
“祝大人一路顺风。”
王管家不以为意,行了个礼,便出了书房。
就这样,整整坐了一个时辰,吴威终于做出了决断。
他将管家叫了过来。
“你去把府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都换成银票,速度越快越好,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天亮之前,要把事情办好。”
听到这个安排,管家大惊失色。
看着吴威的脸色不像是开玩笑,他只能压住一肚子的疑惑,下去安排。
虽说这个时间,当铺都已经关门,但靠着吴威的权势,管家还是叫开了当铺的大门,将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都当掉。
做完这一切,已经耗费了将近一个时辰。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距离城门开启,也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
吴威召集了一千府兵,告知他们要出城剿灭山匪。
按理说,既然是跑路,自然要静悄悄的。
但泗水郡这些年来,在他的有意纵容下,山匪横行,虽然最大的三股山匪,已经被赵寒处理干净,但在各个商道上,还是有小波的山匪存在。
他身携大批的银票,没有人护送,也不敢随意的出行。
对于吴威的命令,这些官兵虽然有所疑惑,但也没人敢说什么。
就这样,吴威带着一千官兵,还有自己的家眷以及管家等,浩浩荡荡的朝着城门行去。
按照吴威的打算,是去往泗水郡的红水县。
那里有着去往其他郡县的商船,到时候,他随便找个理由脱身,只要坐上了船,便算是逃出生天。
而泗水郡即便是翻了天,也和他再没有任何的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