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王洪是泗水三杰之首,名气在外,你陈建平是当朝侍郎之子,有权有势,而我赵寒,不过是一乡野村夫。”
“若是再继续纠缠下去,确实没有我的好果子吃。”
赵寒神色一变,眼神坚定道:“但赵某也读过几年书,虽无功名,却也不缺读书人的气节。即便是以卵击石,我也要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说着,他向着众人拱手道:“还请诸位帮忙做个见证,赵寒在这里先行谢过!”
说完,他深深的鞠了一躬。
“赵公子客气了!”
“您的清白到底如何,大家伙心里都明白。”
“今日他们不给你一个说法,大家伙也不答应!”
众人纷纷声援赵寒。
经过刚才的三首诗,众人已经被赵寒的才华所折服,看到他现在这般谦逊的态度,更是好感大增。
而赵寒那弱者的姿态,则是将他们心中那或多或少的正义感,直接点燃。
罗开站了起来,走到赵寒面前,将其扶起。
“本官身为永安县的父母官,结果治下却发生这种事情,我自然义不容辞,无论如何,我都会给你一个公道!”
如今赵寒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才华,他便可以放心的站出来,不怕被人说成偏袒。
赵寒微微一笑:“杀鸡焉用牛刀,此事让我自己来处理就行了,不必劳烦大人。”
“好。”
罗开点了点头,瞥了一眼王洪和陈建平,回到了位置上。
看到这个形势,陈建平知道,想要脱身怕是没那么容易,他脸色阴沉道:“赵寒,别以为你在这里卖惨,就能颠倒黑白,你抄袭之事,本公子就不追究了,咱们算是两清!”
“好一个两清啊。”
赵寒冷笑连连:“你口口声声说,这首诗是你去年所作,我倒是要问问你,咱们三人素不相识,这诗怎么就跑到我这里来了?”
这话一出,陈建平瞬间语塞。
一旁的王洪则是开口道:“这话不该是我们来问你吗?那日我和陈公子游玩结束,回到客栈过夜,结果第二天起来,他的诗稿都丢了。”
“现在看来,那偷窃的贼人,和你倒是有关系啊。老实交代,那人是不是你的同伙?!”
陈建平眼睛一亮,也说道:“赵寒啊赵寒,你身为县男,私下却干着偷窃的行当,简直是有负国恩!”
两人一唱一和,配合的那是相当默契。
赵寒眉毛一挑道:“你说你们当时在客栈过夜,我倒是想问一句,你们当时去的是哪里游玩,住的又是哪家客栈?”
王洪心一慌,支支吾吾道:“我们去的是洪水县是三明山,至于是哪家客栈,这都过去几个月了,我们哪能记得清楚。”
赵寒点了点头,继续问道:“既然遭遇了窃贼,可向客栈索赔,是否有报官?”
“当时丢的都是不值钱的东西,陈公子自认倒霉,便直接回来了。”
王洪顿了一下,说道:“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现在,你该回答我的问题了,这首诗,你到底是怎么得来的,那些窃贼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赵寒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我若是没有记错的话,三明山内最多只有一些溪流,没有湖泊,你们从哪里见到的孤舟?又有谁会跑到那里去钓鱼!”
这话一出,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那首咏雪诗的下半联,可是“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而王洪的说辞,明显与之对不上。
“王洪啊王洪,想不到你居然是这种人!”
“堂堂侍郎之子,居然栽赃陷害他人,真是无耻!”
“真是丢读书人的脸啊!”
众人纷纷怒斥着。
陈建平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恨不得将王洪掐死。
他连忙否认道:“我们去的不是三明山,王洪他说错了。”
王洪连忙点头到:“没错,都是我记错了,我们去的是牵牛山。”
这无耻的嘴脸,着实把众人恶心到了,他们喷的更猛烈了。
“确定是牵牛山?”
“确定,这次不会错了。”
赵寒微微一笑:“我若是没有记错的话,从京城到牵牛山,以最快的速度来回,也要一个多月的时间。”
“也就是说,去年冬天的时候,陈公子和王公子得有一个多月不在。”
“我这样理解,没错吧?”
王洪和陈建平顿时傻眼了。
陈建平倒是还好,他在京城居住,不去调查一番,谁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王洪可就惨了,这里参会的人员,有一半的士子都来自于泗水郡,这谎言当场就被揭穿。
“王洪,去年整个冬天,咱们隔三差五的便组织一场诗会,你哪次没来?你说说看,你怎么去的牵牛山?”
“老吴,怎么说话呢,王公子就不能在梦里去一趟吗?”
“那陈公子呢,他也是做梦去的?”
各种斥责、讥讽的话语喷涌而出,整个会场热闹的不得了。
王洪和陈建平脸上一阵青一阵紫,两人心里也没了主意,只能装作听不见。
赵寒见状,眉毛一挑道:“在场的诸位,可有谁认识写戏本的,可以推荐给我,在下准备将今天的事情,写成戏本,然后将泗水郡和京城的茶楼都包下来,唱个十天半个月的。”
听到这话,王洪和陈建平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若真是这样,两人可就彻底的完蛋了。
这个年代,读书人最讲一个名声。
一旦名声臭了,便意味着社死,不仅仕途无望,那些亲朋好友都会与之切割,甚至,还会有大波的人拿你刷声望。
可以说,这辈子都没有翻身的可能。
“赵公子,真是对不住,你看我这脑子啊,你这首咏雪诗和我作的那首太像了,我给记岔了。”
陈建平厚着脸皮说道。
“没错,陈公子昨天喝的有点多,给记错了。”王洪在一旁帮腔道。
“原来是这样啊。”
赵寒一脸戏谑道:“那你的折扇上,怎么会有我的咏雪诗呢?”
陈建平被问的哑口无言。
一旁的王洪也不知该作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