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打扰你了,真是对不住。”
李慕芸作揖行礼,眼神空洞无比。
赵寒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是被自己打击的太狠了,这心理也太脆弱了点吧?
转念一想,他倒觉得也正常。
李慕芸从小顺风顺水惯了,哪里受过什么挫折,这心理若是能强大了,才有鬼了。
看着李慕芸转身就要离开,他大声道:“站住!”
李慕芸缓缓的转过了身子,嘴角泛起苦涩的笑容:“你这是嫌我丢人丢的还不够吗,准备再羞辱我一番?”
“你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
赵寒摇摇头。
“你之前说,男子和女子并无不同,这一点我很是认同。强大的人不在于性别,也不在于出身如何,只在于是否拥有一颗百折不挠的心脏。”
“只有击不垮的人,才能笑到最后。”
在这个强调性别和出身的年代,赵寒的这一番言论,无疑是异端邪说。
而落在李慕芸耳中,却是震耳发聩,就如同禅宗的当头棒喝。
她反反复复品味赵寒的话,原本空洞的眼神,重新恢复了生机,且愈发的明亮。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请受慕芸一拜。”
她发自肺腑的深深鞠了一躬。
“郡主言重了。”
赵寒连忙上前将其搀扶,他的手触碰到李慕芸的手,这才觉得不太妥当,连忙收了回来。
短暂的接触,却给了李慕芸触电般的感觉,俏脸唰的一下红了。
那娇羞的模样,让她少了一分冷艳,多了一分活泼,反而是愈发的迷人。
赵寒都看愣了。
若是往日,李慕芸少不得嘲讽赵寒一番,但现在,她心里却是没来由的一阵害羞,脸上烧的疼。
好在赵寒很快便回过了神来,他咳嗽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道:“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好。”
李慕芸微微点头。
两人肩并肩,就这样在月色下走着。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的插曲,两人谁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赵寒以一声咳嗽打破了宁静。
“郡主,等明天一早,我派王刚带着五百精兵,将你护送回去。你看路上都有什么需要的,我命人准备好。”
既然已经不需要再比试,李慕芸自然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他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然而,事实和他想象的却是有着极大的出入,李慕芸摇摇头道:“我可没说要走啊。”
“啊?”
看着赵寒错愕的样子,李慕停了下来,郑重其事道:“我以前都以为,天下男子不过尔尔,只是因为这个世道对女子的不公,才得以窃居高位。”
“现在看来,我才是那井底之蛙。所以,我想在小云村待上一段时间,好好和你学习学习。”
赵寒一脸的无语。
怎么忙活了半天,又回到了原点?
他连忙摇头道:“郡主太看得起我了,我哪有什么值得你学习的地方啊。”
“怎么没有。你的练兵之法,还有你和那些村民的相处之道。那些人对你尊崇有加,能得民心如此,可是不简单。这些就够我学上一段时间了。”
李慕芸认真的说道。
“你学习为人处事这个我能理解,可你学习练兵有何用处?”
“这个,你可以当做是我的爱好。”
李慕芸微微一笑:“我自幼在军中长大,从小最大的梦想,就是带兵打仗,可惜我是女儿身,也只能熄了这个想法。”
“但这不妨碍我喜欢啊,不瞒你说,我在王府的时候,已经组建了一支女兵营,差不多有百十人吧,每天没事就带着她们训练。”
这也是为何,她之前有底气要和赵寒比试练兵的原因。
却没想到,撞在了铁板上面。
调整好心态后,她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将赵寒的练兵之法学过来,回去好好演练一番。
“这个简单,王爷那里有我写好的练兵之法,你回去找他要就是。”赵寒说道。
李慕芸摇摇头:“若是对着死物照本宣科,就能练好兵,那人人都是名将了,我若是遇到不懂的地方,难不成还要和你千里传书不成?”
看着这油盐不进的态度,赵寒一阵头大,却又无可奈何。
他总不能把李慕芸往外硬撵吧。
他整盘算着该怎么劝说的时候,一抬头,发现已经到了家门口,只能按下心思,推门进去。
韩幼薇早已经坐好了晚饭,在家中等着,看到赵寒和李慕芸前后脚进来,她顿时紧张了起来,在两人脸上来回打量。
“夫君,姐姐,你们没事吧?”、
她这副样子,将赵寒逗笑了,“我们两个还能打一架不成?”
李慕芸闻言,撇撇嘴道:“真打起来,你可未必是对手!”
她好歹从小习武,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看着两人不像是吵架的样子,韩幼薇才松了口气。
“夫君,姐姐,你们先坐,我去叫杏儿出来吃饭。”
就这样,来了五天后,李慕芸才第一次在家里吃晚饭。
第二天,赵寒刚起来,便看到李慕芸带着杏儿兴冲冲的出门,甚至还把韩幼薇拉上了。
这让他很是好奇,正准备偷偷跟上去瞧个究竟,杨安却是推门走了进来。
“杨兄,你怎么来了?”
赵寒只能打消出去的想法,将杨安引到了屋中。
“这几张银票你收好,这是镖局和纺织工坊的分红。这是这个月的账目明细,你若是有不懂的地方,尽管问我。”
杨安拿出几张银票,还有一本账目,放到了茶桌上。
“这镖局和纺织工坊,什么时候有我的股份了?”
赵寒一脸的疑惑。
“那四轮马车和新型纺车都出自于你之手,为兄岂能不算你的股份。你我兄弟一人一半,你别嫌少就是。”
杨安笑着说道。
“这我不能要。”
赵寒连连摇头:“我制作那些东西,也不只是为了帮你,还有打击周勤的用意,这银票和账本,你赶快收起来。”
“你若是这样的话,马车和纺车,我这就命人送回来。”
话说到这个份上,赵寒只能将银票和账本收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