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的事情很是复杂,本王姑且说之,你们姑且听之,出去以后切记不要乱传。”
李淮叹了口气,说道:“周家当年也鼎盛过,但于今,已经衰落了许多,我原本也以为,他们家此次必定要满门抄斩,谁知道,他居然走通了陈家的路子。”
“这陈家,就是当今的宁国公陈辉,他亲口向陛下说情。”
“陈辉的面子,陛下不能不给,外加上国库紧张,周家捐出了一千万两银子,作为和北蛮打仗的军费,不得已,陛下也只能将其赦免。”
赵寒心中难免有些不忿。
他平日再佛系,但那一份家国情怀,让他也无法保持淡定。
“宁国公作为朝廷重臣,居然为一个里通外国之人说情,他要将国法至于何地?!”
李淮摇摇头道:“陈辉虽然问题很多,但在这种大是大非问题上,他的立场一般都很坚定,这次之所以冒着声名受损的风险,出面说情,也是受了其幼子陈承乾的蛊惑。”
“你们可能不知道,此子是陈辉在军中所生。当年陈辉和北蛮对垒,两军正厮杀的激烈,眼看着防线不保,中军就要被突破。”
“就在此时,此子降生,天降大雨,路面泥泞,致使北蛮的铁骑无法发挥应有的威力,陈辉这才得以反败为胜。”
“自此之后,他便将此子视为自己的祥瑞,疼爱有加,为其摘星揽月都不在话下。”
赵寒脸色阴晴不定。
他想起了如烟委托自己的事情。
这个陈承乾能为了周勤这种混蛋,置国法于不顾,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年如烟家被满门抄斩一案,怕是真有大冤屈。
当然,真相如何,以后有机会,再慢慢排查。
收回思绪,赵寒苦笑道:“此事倒也不完全是坏事,最起码,有了那一千万银两,接下来的几年,威武侯都不用再发愁军费的事情。”
李淮冷哼一声:“若真是那样就好了!前不久,铁林军的捷报才传到京城,陈家岂会让这笔银子落到铁林军的手上!”
“这是为何?”赵寒好奇道。
李淮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不久前去平远郡,应该没少听方震抱怨吧?你可知道,他接手前,执掌铁林军之人是谁?”
“总不会就是这陈承乾吧?”
得到确认的答案,赵寒只觉得有些荒谬。
“铁林军乃是我大周最强战力,怎么会交到这种人手中?”
“谁让他有个好老子!”
李淮讥讽了一句,“当时有陈辉为其背书,军中多位将领共同推举,即便是陛下,当时也不好反对,结果他赴任之后,便乱搞一气。”
“如今,铁林军在方震的手上,战果斐然。”
“这前后对此相差如此之大,陈承乾那种心胸狭窄之人,岂会甘心被打脸,必定小动作不断。所以,这一千万银两啊,指不定用到其他什么地方。”
赵寒听得是气愤不已。
他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又无奈的咽了回去。
说再多又有什么用,这里面的内情,李淮都一清二楚,他作为皇亲国戚尚且没有办法,自己一个区区县男,又能做得了什么。
而这,也让他深刻感受到了陈家的权势之盛。
他不免有些苦恼。
自己答应如烟的事情,可如何是好。
就在他胡思乱想时,李淮说道:“本王此次前来,就是想要提醒你一句,周勤回到平远郡后,怕是要第一个拿你开刀。”
“毕竟,当初若不是你的话,他私通北蛮的事情,又怎会事发。”
“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应该已经动手了,永安县的那幕后黑手,应该就是他本人。”
赵寒也想到了这一点,冷笑道:“若是他的话,最好不过了,我们之间的事情,也好做个了结。”
说着,他抬头看向李淮,“不过,此事还要王爷多多相助。”
“本王既然来了,就是给你撑场子呢,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便是。”
李淮大手一挥道。
“目前确实有那么一件”
赵寒将罗开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李淮气的拍着桌子道:“这些人太过分了!这哪是什么高升,分明是让罗开去吃沙子。此事本王还是能使得上一些力,我这就修书一封,让吏部收回成命。”
“至于罗开那里,你让他不要交接,若是谁有什么意见,让他来找本王!”
“多谢王爷。”
赵寒脸上一喜。
有罗开在,就不怕对方在官面上使些小动作,否则,即便有李淮撑腰,也够他头疼的。
“对了,咱们之前所说的合作事宜,王爷没有其他异议吧?”
虽说当时两人已经谈好了合作事宜,但考虑到李淮的家庭地位,如今辽王妃也在,赵寒觉得,自己有必要再确认一下。
“没问题,就按之前说的办。”
李淮大手一挥,一副当家做主的样子。
若不是见过他的另一副模样,赵寒还真就信了。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辽王妃开口道:“赵公子,不知道你今年贵庚?”
听到这话,赵寒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下意识道:“回王妃,在下刚年满十八。”
辽王妃点点头,“不知令尊令堂身体可都还好,家中兄弟几人?”
如果说之前的年龄还是随口一问,这接下来的问题,可就有点查户口的意味了。
他向李淮望了过去,企图得到一些提示,然而,后者却是仿佛没有看到一般,无视了他求助的眼神。
无奈之下,赵寒只能如实回答道:“我爹娘去世的早,家中如今只剩我一人,并无兄弟姐妹。”
辽王妃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问道:“你年龄不大,就没有考虑过,考取功名?男儿大丈夫,总归要有一番事业才好。”
赵寒摇摇头道:“王妃所言极是,奈何在下学疏才浅,根本不是那块料,与其去碰壁,不如多赚点银子,当个富家翁。”
听到这话,辽王妃倒是没有再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