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谷山是一片连绵的山脉,因为地势险峻多沟壑,因此取名万谷山。
眼下这条路横穿万谷山,是唯一一条通往平远郡的大路。
也是这个原因,山中多匪,借着天险,易守难攻,官府拿他们根本没有办法,而想要通往平远郡,又必须经过这条路,所以山中的土匪只用往路一边守,就能守株待兔,等到过往的商队。
土匪也知道竭泽而渔的道理,因此道上有条规定,不会对来往的商队赶尽杀绝,只要交够的买路钱,土匪们不仅不会找麻烦,还能提供保护服务,保证剩余的路能安然度过。
因而一般商队对此并没有太多抗拒。
官府自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柯木尔想到的办法,正与山中的土匪有关。
“猛虎寨的好兄弟在不在?”
一进入万谷山路段,柯木尔便朝着两旁的山中扯着嗓子大喊了起来。
“如果有猛虎寨的兄弟听到,请回个话,在下有要事相商!”
马车行进了一段,前方中中央突然跳出一个人来。
“你是什么人,找我们有什么事?”
这人披着一身兽皮,肩上扛着一把阔刀,一只手叉着腰,神色警惕。
“你是猛虎帮的兄弟吗?”见到有人出现,柯木尔顿时大喜。
“正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座山雕!”
柯木尔并不关心他的名号,急忙问道:“请问这次带队的是哪位当家的?”
座山雕犹豫了一下,回答道:“这次是二当家。”
“原来是二当家下山虎!”
柯木尔大喜道,“快去通传你们二当家,就说熟人有难,让他速速营救!”
座山雕见他对自己寨子的情况如此熟悉,又跟二当家是熟人,不敢怠慢,当即返回山里通传。
山贼拦路,通常都是由一个人盯守,其他人则躲在暗处,以免人多暴露,对方若是提前发现,可能退走。
因此座山雕很快便回来了,还带回了一大群人。
只见为首之人是一名魁梧大汉,浓眉大眼,皮肤黝黑,留着一脸络腮胡子,脸上还留着一道五公分左右的疤痕,让他整个人看起来一脸凶相。
此人正是猛虎寨二当家,下山虎。
“老子还在想是谁呢,原来是你这奸商,真让人晦气!”
看到柯木尔的第一眼,下山虎一脸嫌弃,毫不客气道。
柯木尔陪着笑脸:“二当家,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当着旁人的面,好歹给我留点面子。”
下山虎瞥了他一眼:“面子?那玩意老子可给不了你!”
柯木尔倒也不介意,忙说道:“二当家,看在熟人的份上,这次你可一定要救我,不然我就死定了!”
“噢?”下山虎惊讶道,“你怎么了?”
“有人在追杀我,马上就快追到这里了。”柯木尔快速说道,“还请二当家多备些人手,那些人来势汹汹,人数还不少,我怕二当家应付不了。”
“等等!”下山虎说道,“老子什么时候答应救你了?你自己惹的麻烦,凭什么让老子来救?你的死活关老子什么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柯木尔只能哀求道:“你这次帮了我,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等我度过难关,必有厚报!”
“不帮!”
下山虎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这奸商什么禀性他再清楚不过,说话从来没算过数,等着他还人情,还不如等太阳从西边出来。
“五百两!”
柯木尔知道自己没多少时间了,一咬牙报出一个数字,说道,“只要你愿意帮忙,我马上奉上五百两现银,给各位兄弟买茶喝!”
下山虎眼珠一转,等的就是这句话。
不过,他却并未立刻答应下来,而是问道:“我说你究竟得罪了什么人,怎么怕成这样?”
柯木尔叹了一口气:“一个卖鱼的。”
“卖鱼的?”下山虎一副你在逗我的表情。
柯木尔继续道:“不过他背后有官府帮他撑腰,现在那群官差正在追来的路上,估计马上就到,二当家还是早做准备。”
下山虎一听,立刻吩咐人去查看情况,他则是一脸为难。
“老柯啊,不是我不想帮你,但你得罪的是官府,能让官府如此大动干戈,你犯的事不小啊?”
他悠悠地说道,“你也知道,我们是匪,但对面来的是官,这就像老鼠和猫,我们也怕啊,所以这事真不能帮你,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柯木尔脸色难看,凑近他的耳边:“事情过后,我再私下给二当家五百两。”
下山虎脸上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唉,虽然不愿得罪官府,但你我毕竟是故交,我又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落难?罢了罢了,就帮你这一次吧!”
这时,过去查看的人回来禀报情况。
“二当家的,果然有人朝这边赶过来,大概有三十多人,每个人都骑着马,其中大部分穿着官差的衣服,看样子是来者不善。”
下山虎嗤笑一声:“才三十几个人?这点人够干嘛?”
虽然他这次带下山的兄弟,只有二十几人,人数上比对方要少,但他一点也不虚,那些官差向来惜命,根本不敢跟他们硬碰硬,他自信身边这些兄弟,就足以将对方震慑住。
“真的没问题吗?”
柯木尔看了一眼他身后的人,有些担心道。
“放心吧!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就算是龙来了,也要给老子盘着,别说只是一群小小的官差了。”
下山虎摆了摆手,丝毫不将对方放在眼里。
柯木尔听到这话,才终于放下心来。
“那我就先去山里躲躲,等兄弟们应付完那群官差,我再好好向二当家和兄弟们道谢!”
说着,他便要往山里钻去。
“几名官差而已,用得着躲他们?”
下山虎语气轻蔑,“你就在此好好看着,看老子是如何解决他们的!”
柯木尔迟疑了一下,点头道:“那好吧!”
只见下山虎大摇大摆地往路中间一站,其他山贼则依次站在他身后,一群人摩拳擦掌,虎视眈眈等着赵寒等人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