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赵寒送走后,方震坐在屋内,心中仍起伏不定。
“侯爷,您还不用休息吗?”
一名亲卫问道。
方震沉吟了片刻,问道:“你说真的存在仙界吗?”
“侯爷,您不是从来不信这些的吗?”亲卫疑惑。
方震看了他一眼,说道:“现在有一个人,不仅知道许多常人不知道的事情,自身也颇有才能,我想将他留下,但他似乎不愿为官,也不愿投身军伍,该当如何?”
虽然赵寒一直强调,他知道的那些知识全部来自于仙界,但从双方的交谈中,他仍然可以感觉出来,赵寒有自己的理解,并非一味地生搬硬套。
抛开那些新奇的知识,他本身也是一个人才。
因而他生出了爱才之心。
只是,刚才的谈话,他数次出言暗示,希望赵寒替他做事,结果都被对方巧妙地回绝了,他也得知了对方的想法。
“侯爷,您的说那人是赵公子吗?”
亲卫毫不在意道,“若是赵公子不愿意,咱们劝一劝不就行了?”
“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方震皱眉。
“这叫劝说,不叫强人所难。”亲卫解释道,“侯爷之前不愿意接管铁林军,不就是陛下劝说之后才同意的吗?陛下能劝您答应,您也一样能够劝动赵公子。”
方震愣了一下,眼前随即一亮。
“你说得对!他若不同意,本侯就劝到他同意为止!”
他哈哈大笑起来,脸上的烦恼一扫而过,“这个人,本侯一定要得到!”
先不提赵寒本身能力出众,仅仅是他从仙界学到的那些知识,就是一座巨大的宝藏,这样的人若是不能让其为大周社稷出力,反而任其埋没在乡野间,简直是世间最大的浪费。
想通之后,他整个人豁然开朗,也不再纠结于赵寒是否愿意,心中便是认定了他,开始盘算起如何让他妥协,跟随自己一起前往平远郡。
另一边。
李家父子和赵虎还是等赵寒半个时辰,见他仍没有回来,最终没有等下去,而是先一步回了小云村。
四人刚回来,便见到一些村民坐在村口晒着太阳聊着天。
“赵寒都被抓进大牢了,你们还替他卖鱼呢?不怕到时候白干一场,一分钱都收不回来?”
赵继倚在一块石头上,懒洋洋地说道。
李福水一脸厌恶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知道自从小寒被官差带走后,就是这小子在挨家挨户说小寒的坏话。
可恶的是,竟然还有不少人相信。
“哼,我寒哥才没有进大牢,是因为有贵人想见他,所以让官差将人请到县里去。”
李二牛却受不了这气,立刻反驳起来,“刚刚寒哥还和我们一起在明月楼吃大餐呢,明月楼的东家杨少亲自请的我们,要不是那位贵人突然又有事找寒哥,寒哥这会儿就跟我们一起回来了。”
“嘁!”
赵继听到这话,忍不住嘲笑道:“李二牛,你可把我给整乐了,吹牛不带脑子的,这种话也能说出口?”
一起的村民也跟着笑了起来,实在是李二牛的话太过离谱,换他们也不信。
“二牛,你说杨少请你们在明月楼里吃饭,吃的都是些什么呀?”一个村民调笑道。
李二牛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得意道:“那可多了,满满一大桌子菜,我的肚子到现在都还撑着呢!看不起我寒哥,明月楼的饭菜,你们怕是一辈子都吃不到。”
“李二牛,你不会是买了两个烧饼,蹲在明月楼外吃完,就说在明月楼吃了大餐吧?”
赵继哈哈大笑起来。
“你才吃烧饼呢!”
李二牛冷哼道,提起一个食盒,炫耀道,“这是我们在明月楼里打包的菜,回去还能吃几天。”
他微微自得,向众人展示食盒,众人一瞧,上面果然有明月楼的标识,心中不由得相信了几分。
几位村民吵着,想要看一看明月楼的菜是什么样的,纷纷凑上前来。
李二牛此时被众星捧月,倒也没有拒绝,当场打开了食盒。
看着里面摆放的一盘盘精美菜肴,浓郁的菜香扑鼻而来,他们这时才终于相信,李二牛他们竟然真的在明月楼里吃了大餐。
众人食欲大动,想要让李二牛给他们尝尝明月楼的菜是什么滋味,李二牛哪里肯干,当即盖上食盒,藏到了身后,说什么也不愿意拿出来。
“这么说,寒小子真的没事?之前是我们误会了?”有人突然说道。
此言一出,不少人都愣住了,尤其一旁的两人,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
李二牛看了一眼那两人:“让你们之前不信寒哥,现在活该!”
那两人正是砖厂的人,之前因为害怕被赵寒牵连到,专程找到赵存根那儿,退出了砖厂。
“你们不要信他的话,赵寒绝不可能回来。”
赵继大喊起来,一脸笃定,“赵寒是咱们村的人,哪会认识什么贵人?再说了,如果是贵人想见他,为什么会是县衙的官差来抓人?什么贵人还能指挥县衙的官差?”
“那是京中来的贵人,是一位侯爷!”
李二牛脱口而出。
“侯爷?”赵继声音更大了,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还侯爷呢,你怎么不说是当今皇帝要见赵寒?这牛吹得都快没谱了!”
说着,他又指着几个的食盒:“你们每天给明月楼送鱼,估计是人家昨天没卖完的菜,扔了嫌浪费,所以才施舍给你们,结果到了你们嘴里,就成了杨少请你们吃饭了。”
“也不看看杨少是什么人,会请你们吃饭?怎么不撒炮尿照照自己?”
众人一听是这个理儿,县令老爷在他们眼中,就是顶了天的大人物了。
至于侯爷,他们根本就不敢想,自然也不会相信赵寒会认识这种人物。
再说了,他们只是普通百姓,侯爷为何要见他?吃饭了撑着?
这么一想,他们愈发觉得赵继的话没错,这李家父子想要帮赵寒说话,才故意编出这些来。
越是这样,他们越是觉得怕是很难回来了。
从砖厂离开的两人,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心中也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