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父子带上凿子、渔网和装鱼用的竹筐,浩浩荡荡向湖边而去。
如此大张旗鼓的行动,自然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村里的几名妇女正坐在一起晒着太阳聊家常,正好看到他们经过。
一位大婶问道:“福水,你们这是干什么去?”
李福水还未回答,李二牛便抢先道:“春婶,我们去帮湖里捕鱼!”
“捕鱼?”大婶一脸疑惑,“捕那玩意干啥?你家没米下锅了吗?”
村子里的人一般是家里揭不开锅了,才会去湖里捕些鱼救急,只是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所以一般都是趁着没人偷偷去抓些回来。
“才不是呢!我家昨天才吃了猪肉!”李二牛道,“我们是去帮寒哥捕鱼,他付我们工钱。”
“是赵寒那小家伙吗?”
“对!就是我要寒哥!”
大婶一听是赵寒,连忙劝说道:“你们别被他给骗了,他哪来的钱!他家那小媳妇今早还从我这里换了两斤颖壳,那小子估计是没吃的了,又懒得自己去抓,所以就忽悠你们去!”
旁边一名妇女附和道:“他家那小媳妇,刚来咱们村的时候,上好歹还有几两肉,结果这才过去半年,你们也看到了,瘦得只剩皮包骨,都没法看了。”
“你们说这寒小子以前都好好的,现在怎么成这样了,喝酒赌博,不务正业,都快赶上东头的虎小子了!”
“都不是个东西,一个懒汉,一个偷儿!”
听着众人非议赵寒,李二牛忍不住了,辩解道:“寒哥才不是你们说的那样,他现在有钱了,今天上午我们还卖鱼了,卖给明月楼。”
“明月楼?明月楼在收鱼?”
有人问道。
李二牛正想回答,却被李福水堵住了嘴:“臭小子,还不给我闭嘴,胡言乱语什么呢,什么时候明月楼收鱼了?尽说些胡话!”
说着,拉着他匆匆离去。
他这番欲盖弥彰的举动,不仅没有打消众人的好奇,反而激起了他们的兴趣。
于是,众人便跟在了三人身后,想要一探究竟。
这便让李家父子感觉苦恼了,去也不是留也不是。
“福水,你们怎么还不开始捕鱼?”春婶问道。
李福水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开口,过来了路上他已经听说了小寒捕鱼的方法,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他相信儿子的话。
只是那方法极为简单,若是被人看到,铁定被学去。
所以他一时间有些迟疑。
这时赵寒终了过来了,见到三人伫立在湖面上,不禁有些奇怪:“你们怎么了?”
李福水小声说道:“小寒,这么多人看着呢,咱们捕鱼的方法万一让他们学去了怎么?”
赵寒闻言不禁笑了起来:“没事!学去了就让他们学吧!”
他清楚这个方法迟早被人知道,所以一开始就没有想过保密,在他看来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捕不捕得到鱼是一回事,能不能卖出去是另一回事,他因为有明月楼这层关系,所以可以大肆捕鱼,但换作其他人,结果只能像他之前一样,拿到集市上一条都卖不出去。
这就是渠道的重要性。
他掌握着渠道,就不用担心别人会抢走他的生意。
给李家父子讲通里面的关键点后,三人立刻放下了忧虑,开始忙活起来。
随着一条条大鱼被捕捞上来,岸边的人也不时发出一阵阵惊呼声。
“老头子活了一大把年龄,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捕鱼的,太神奇了!”一名老人啧啧称奇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些鱼会自己跑出来?”有人问道。
李二牛道:“一看你们就没读过书,连这都不知道,鱼也是要呼吸的,结冰之后水里的氧气变少,所以这些鱼自然要浮到水面上来呼吸。”
他得意洋洋,说的都是赵寒之前告诉他的。
“二牛,你读过书吗?”有人取笑道。
“我虽然没读过,但是我寒哥读过,这个方法就是他告诉我的。”
“氧气是什么东西啊?水里怎么可能有气!”有人又问道。
“当然有,只是我们看不到而已。”
“是不是又是你寒哥告诉你的?”
随着捕上来的鱼越来越多,岸边看热闹的人也逐渐增多。
村子里一向平静,难得有一件新鲜事,很快就一传十十传百,半个村子的人都过来了。
“这是在干嘛呢?抓这么多鱼干什么?”
突然,人群中一个声音喊道,正是刚刚听到消息过来看热闹的赵继。
“继哥,他们说是抓鱼去卖。”
旁边一个早就过来的小弟立刻解释起来。
“卖鱼?”
赵继愣了一下,而后讥笑道,“我没听错吧?他们真的要抓鱼去卖?这是脑子出问题了吗?”
“是真的,继哥你看他们都抓了这么多鱼了。”
“李福水不好好打猎,跑去卖鱼,是打算以后不吃大米饭,改为顿顿吃鱼吗?”
赵继大笑起来。
小云村背靠腾山湖,鱼资源自然不缺,不少村民都尝试过捕鱼去卖,结果可想而知。
“继哥,他们可不是给自己干,而是给赵寒,他们帮忙,赵寒付他们工钱。听说是赵寒要将鱼卖到县里去!”
小弟说道。
“我说呢!”赵继恍然大悟,“原来是赵寒这小子,我看他是穷疯了才会想到卖鱼,简直意想天开,他不会以为卖鱼就能筹够三十两吧?”
“什么三十两?”旁边有人好奇地问道。
赵继之前在赵寒面前丢了面子,此时自然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于是故意提高了音量。
“你们还不知道吧?赵寒把他家那婆娘卖给了王强,卖了三百文,结果想反悔,现在要赔王强三十两,明天王强就要来收账!”
正在指挥李家父子捕鱼的赵寒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他一眼,懒得理会。
“寒哥,他在说你坏话呢!我去给你解释!”李二牛说道。
“不用!”赵寒摇了摇头,“让他说去呗,咱们又不掉块肉!”
见赵寒等人没有反应,赵继再次加大声音:“赵寒这小子居然会想到去卖鱼,这不是缺心眼吗?李福水也是,竟然相信他会给工钱,简直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