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错人了。”凌之奕的口罩下,嘴唇都在抖,他拿出了那张伪造的入场券给苏橙看:“我是许一。”
“你就是凌之奕,我不会认错!”苏橙坚定的说。
“晨!”路一凡从旁边跑来,看着二人这副样子,神色一沉,拉住苏橙的皓腕“你认错人了,我们再不继续,宾客都要走完了。”
“你真的不是凌之奕?”眼泪从苏橙的眼眶中滚滚落下。
“不是。”
眼前的女人眼神突然暗了,她擦了擦眼角,低低的说了一声:“对不起,”而后提着裙摆离开了。
“你怎么回来了?”路一凡一把揽过凌之奕的肩膀,把他带到角落处。
“我来看祁言落网。”凌之奕冰冷的说。
“你快回去吧,老爷子急得要疯了。”
“你认识我爸?”凌之奕挑眉。
路一凡淡淡笑了一下,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凌之奕。
名片是烫金的,上面写着几个大字:j国某雇佣兵组织首领,路一凡。
凌之奕的瞳孔骤然缩紧了。
原来路易范就是路一凡,他早该想到的!
“你快回去吧,老爷子给我打了几十个电话,就怕你想不开,等下我还得给他报平安。”
“我还想再看几眼晨晨。”凌之奕低声说。
“那好吧。”路一凡叹了口气,走到了台上。
“各位宾客别慌,刚刚出现了小小的意外,我们婚礼继续。”司仪微笑着主持着程序。
“你在开什么玩笑,新郎都被抓了,还怎么办婚礼?”台下的宾客嚷着。
“这个婚礼不是我和祁言的。”清甜的声音从音响中传来,现场安静了,所有人都看向了台上那个美的不可方物的女人,都在等着她的下半句话。
“是我为我和我最爱的男人办的。”苏橙拿着话筒,眼里满是悲怆。
凌之奕心中一痛,看着苏橙拿起那枚戒指,难道晨晨的意思是……
不自觉眼泪就要流下来,下一秒他的神情却凝住了。
路一凡缓步走上台,也拿着相同的一枚戒指,温柔的看着他深爱的女人。
“晨,我会永远爱你。”他拿过话筒,深情的说。
众人一片哗然,凌之奕感觉胸口一阵剧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有宾客冲着台上大喊。
凌之奕感觉耳边都在轰鸣,他逃也似的离开了现场,哆哆嗦嗦的叫上一辆出租车。
“快,去机场!”
“先生,您真的不要去医院吗?”司机担心的看着这个全身抖得像筛糠一样的男人,犹豫的问。
“我说了去机场!”
……
另一边,婚礼台上。
苏橙拿着钻戒站在原地,神情还有点恍惚。
刚刚见到的那个男人真的太像凌之奕了,不光是神态,还有动作,身形等等,但他死都不承认……
这是出现幻觉了吗?
半个月前。
她怀着愧疚的心情拨通了凌伯伯的电话,对自己这些年的行为深刻的道歉,在电话里,她反复确认着凌之奕的死讯,得到的都是凌伯伯斩钉截铁的说他死了。
“他死了,被分尸了三十几块。”
“您确定吗……”
“我的儿子,我怎么不确定?苏晨,你害的我家破人亡,你要用什么来还?”那头的声音充满了悲痛。
“我可以替奕哥哥照顾您,尽义务,从此我会把您当亲生父亲一样孝顺。”
“呵,晚了。苏晨,我已经得了绝症,只有一年活头了。”凌如山的声音充满了遗憾和惋惜,“我儿子死了,凌氏也不会存在了,如果你还有良心,想要赎罪,我只要求你一件事。”
“您说……”苏橙的眼睛都哭肿了。
“离开华国,永生永世不要回来。”
“为什么?那……我去哪?”苏橙呆了一下,不知道他为什么提出这种要求。
“路一凡会带你走,你们一起去j国吧。”
“j国”这两个字一出,她眼前浮现了那个人间地狱的场景,苦笑了一声:“好,我答应您。”
她害死了凌之奕,只配在那种地方赎罪了。
“好。”老人叹了一口气。
“我还有一个请求,希望您能同意。”苏橙抽噎着,视线一片模糊,“我想嫁给奕哥哥。”
“他都死了你怎么嫁??”老人急了。
“我可以办一场婚礼,自己办,我想得到您的祝福。”
老人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居然答应了。
“我同意儿子娶你,但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你不许对外说我儿子的名字,只准说是跟你心爱男人的婚礼,我凌家被你害成这个样子,你永远别想要这个名分。”
“……好。”苏橙苦涩的回答。
“还有,一个人办婚礼会引发人们的讨论,我不想我儿子在九泉之下被议论,你再找个男人名义上跟你结婚。”
“再找一个男人……?凌伯伯,这个我做不到。”
“这有什么难的!你找路一凡啊!你和他名义上结婚,正好跟他去j国!”老人气的都咳嗽了,“你想气死我是吗?”
“凌伯伯您别急,让我想一下。”
挂了电话,苏橙手里摩挲着钻戒,在房间内来回踱步。
凌之奕死了,自己想嫁给他,既然已经得到了凌伯伯的祝福,也算是入了凌家的门了。
如果要走的话,这世俗眼光,她畏惧什么呢?
“凌伯伯,我想好了,就按您说的办。”
-
国。
连着三天没睡觉,凌之奕下了飞机就直奔他在国的别墅,头也不抬的冲进了房间。
凌如山坐在沙发上,拿着拐杖,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没有多说一句话。
他叹口气,望着窗外的白云,感觉连续几天都在疼痛的心脏,突然舒缓了。
凌之奕偷跑回国之所以那么顺利,其实都是他默许的,是他安排了这一切巧合,让儿子看到苏晨和路一凡婚礼的场面,这样儿子就会死心了,再也不会被那个女人再次伤害。
退一万步,就算他又想回去,苏晨那时已经去到了j国,他想找也找不到。
而苏晨那边,既然确信凌之奕已经死了,她到了j国和路一凡生活,也会慢慢淡忘了这一切。
等国内的集团一卖掉,他们凌家的痕迹就在国内抹除了,不会担心祁言的下属报复,儿子还可以在国做手术,安度余生。
凌如山站起身,颤巍巍的走到儿子房间前,看着那堵厚厚的门,欣慰的笑了。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古人说的话,真是不错……
上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