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总,苏小姐的回答是,她已经失去爱的能力了。】
坐在车上收到唐璜的短信,祁言冷峻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他看着窗外暗暗嘲笑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关注苏橙内心的想法了?
不过是个女人,不论用什么方式,她还是得留在自己身边。
“少爷今天好像很开心。”
从小照顾他长大的老管家坐在副驾驶,在后视镜里看见了祁言面部的微变化。
“这么明显?”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呵呵一笑,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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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橙这几天头都要大了,不知道哪冒出的这么多商务宴请和活动,还个个是重要人物,推都推不掉。
参加了几次,她就发现了猫腻。
“怎么哪儿都有你?是不是这些活动都是你安排的?”
苏橙和凌之奕并排坐在桌边,趁着没人注意他们的功夫,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晨晨,这个菜好吃,你多吃点。”凌之奕垂着眼,用公筷夹了一根菜放到她碗里。
其实她猜的没错,这些都是他安排的。
如果想跟晨晨单独呆着,就要提高门槛,让那个路易范进也进不来。
“橙总,凌总,让我们共进此杯,以后的合作一起努力。”
白发苍苍的合作方老总还是老一套,用喝酒来表达感情。
“橙总不能喝酒,我替她吧。”
凌之奕没有站起来,微微举起酒杯,抿了一口,眼角余光一直在看苏橙。
自己这几天一直在帮她挡酒,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应该能注意到自己这个表现吧。
宴毕,婉拒了合作方的好意,二人沿着江边慢慢走。
“晨晨,要不要去酒吧?”
“怎么,不是说你性格改变了吗?又想去这些地方了?”
苏橙不经意的一问,凌之奕心里开始翻江倒海。
十八岁开始,为了刺激苏橙,看她失落的表情,他每天都换几个女伴,流连于这个城市的每个娱乐场所。
“嗯,我以为你会喜欢。”
“我可不喜欢。”
凌之奕没有说话,江边的风很大,他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前几天她和路易范去的时候,还那么开心,现在这么说,可能就是不想和他一起去吧。
“欸,那个好像是凌总。”
“是欸,旁边那个是他之前逃婚的女朋友苏晨吗?她还穿着他的外套欸。”
虽然二人戴着口罩,还是被认出来了,窃窃私语声传到苏橙耳朵里,她皱皱眉。
“我们回车里吧。”
凌之奕唇角抿了抿,护着她上了车。
刚一坐定,苏橙的电话就响了。
“嗯,我马上回去。”
迎着凌之奕探寻的目光,苏橙的嘴唇发白了。
“去a市第一医院,凤姨生病了。”
车子刚一停下,二人就急匆匆的下车。
电梯里,看着苏橙凝重的神色,凌之奕故作轻松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也许是误诊,明天我去找更好的医生。”
其实他的内心也在打鼓,公立医院一般没那么容易出差错。
可癌症晚期,已经没什么手术的必要了,听到这样的消息,不免心里堵得慌。
凌之奕从没见过他的母亲,凤姨的爱是他在印象里最贴近母爱的感情了。
病房里,围了里三圈外三圈的人,应该都是她的亲属。
看见他们二人进来,人群纷纷让开。
“凤姨,你怎么样。”
苏橙走到凤姨床前,握住她的手。
老太太瘦的看不出样子,一看见苏橙,眼角就噙了泪。
“小姐,我怕是不行了。”
“别乱说,现在科技很发达的,我们用最好的药,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另一边,凌之奕凝重的站在她的一个家属边,听家属轻轻的说话。
“老太太已经开始糊涂了,昨天又咳血了。”
“少爷。”
一声微弱的呼唤,凌之奕赶紧来到床前。
“凤姨。”
“我家囡囡如果现在还活着,也像你们这么大了。可惜呀……我要去陪她了。”
“凤姨,你太悲观了。”凌之奕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况,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心里难过,语气也带着哽咽。
“我想在死之前,看到你们成婚,也算了了心愿了。”
听到老人言辞恳切的话,凌之奕一愣,沉默了几秒,突然听到耳边苏橙清甜的声音。
“好,我们一定尽快结婚。”
……
安排好事宜,从医院出来,凌之奕紧紧的跟在苏橙身后,他是第一次这么直白的面对生离死别,还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
“成婚的事我只是瞒她的,你别当真,我们这几天多看看她,戏要做足。”苏橙坐在副驾驶,戴好墨镜。
“嗯……那可以和你贴的近点么。”
“可以。”
听到这句话,凌之奕的嘴角忍不住的勾了起来。
除了惩罚他或者刻意诱惑他,她都没有怎么跟他肌肤相亲过。
-
又过了几天,苏橙接到电话,老太太的情况更恶化了。
在公司的她,会也不开了,直接打电话给凌之奕:“凤姨好像病重了,我们去医院会合。”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带上点脑子,不要演砸了。”
“好。”电话那头传来沉稳的声音。
挂了电话,苏橙静默了足足一分钟,进了电梯。
每当她觉得生活透入一点阳光的时候,亲友的一个个离去,总能让她再度溺于黑暗。
父母、宋疏、范晴。现在是凤姨,在乎的人也越来越少。
到了医院停车场,凌之奕已经在她的车位旁迎接了。
他穿了正式的西服,好像刚刚从某个会议上赶来,额间也是涔涔的汗。
“幸好幸好,我以为迟到了。”
看到苏橙下车的一瞬间,他舒了一口气。
“等下拿上这个,老太太要问,就随机应变。”苏橙将假红本本递给他。
“嗯。”
看着凌之奕拿过红本,站在原地卑微小心的看着她,苏橙眉毛一挑。
“牵我的手。”
“啊?”
“啊什么啊,你不想牵?”
凌之奕看着苏橙向他递来的手,咽了下口水,随即握住了它,心下却五味杂陈。
七年前,他和她吻过,做过,身上每一寸都留下痕迹,但唯独这个简单的动作,他们再没做过。
她的手细长柔弱,又有些冰凉,是熟悉的感觉。
“走吧。”苏橙深深的看了一眼他,牵着他上了电梯。
病房前,苏橙再一次叮嘱:“不要提其他事,就说我们很恩爱,知道吗?”
“嗯。”凌之奕点点头,他多么希望她说的都是真的。
苏橙转身,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浑厚的男声。
“进来。”
这声音化成灰她都认得,是凌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