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都公寓28层。
凌之奕坐在沙发上,手足无措。
他还不知道苏橙要怎么惩罚他,心里直打鼓。
还好他仔细观察过这里,能称得上“凶器”的,只有遥控器了。
今天受伤的情况应该不会很严重。
苏橙洗过澡,穿着浴袍走出来,看着他乖巧的像个小学生的模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坐姿僵硬,手足无措,哪有一点刚刚在大街上乱发脾气的霸道模样。
“凌之奕,你去把我的泡脚盆拿来。”苏橙优雅的坐下,长腿一勾,轻轻踢了他一脚。
“哦哦,在哪里?”凌之奕一颗心有点放了下来,站起身问。
“那边,走廊过去左转,第二个房间。”苏橙点头轻轻示意,流畅的下颚线十分分明。
凌之奕拿了泡脚盆去接水,突然脑子一僵。
她不会是让自己帮她洗吧?
帮自己老婆洗脚倒是没事,万一她还在生气,一脚把自己踩进这个盆里怎么办?
赶紧调好水温,希望等下别那么痛苦。
“有劳了。”
苏橙将自己的脚放进脚盆,水温刚刚好。
抬眼看了旁边紧张拘束的凌之奕一眼,莞尔一笑:“你干嘛?”
“你、你不要我帮你洗?”
“你想洗也可以。”
凌之奕看着浴盆里苏橙雪白细腻的足,喉结上下动了动,就要蹲下,却被打断了。
“其实我今天有点累了。”
“那我叫人来给你按摩?”
“不用,你就坐这陪我一会就好。”
凌之奕这下彻底放心了。
给她和自己倒了两杯柠檬水放好,舒服的坐下。
“你今晚就睡在这里吧。”
“真的吗?晨晨?!”
凌之奕欣喜若狂,差点跳起来。
“真的啊,你的床我都准备好了。”
顺着苏橙似笑非笑的眼睛,凌之奕望见角落里那条他上次没有带走的毯子,脸色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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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黑夜浓的像化不开的墨。
某高档酒店总统套房内。
祁言趴在大床上,鼾声如雷,躺在他旁边的女模被他的呼噜声吵得睡不着,又不敢翻身怕扰了他的好梦。
找路子又花钱又搭人情,这才在祁爷面前露了脸,有了爬上他床的机会,她可不能功亏一篑。
女模盘算着这一晚能换来的资源,心里正做着当大明星的美梦,突然窗外黑影一闪,好像又什么人进来了。
“这里是十八楼,怎么可能会有人。”女模暗自骂自己,下一秒就被捂着嘴打晕了。
一声都没发出来。
祁言睡得很沉。
查了好几天依旧查不出老爷子的怪病,眼看老爷子奄奄一息快嘎了,国际银行的钱就要沉没消失,祁言烦的不行,喝了很多酒,要叫来最近看上眼的女模来发泄了一番,筋疲力尽。
正睡得香,突然一种异物感传来,他的手臂被反剪在身后,一条麻绳随之紧紧缠绕,将他绑住。
整个过程不超过几秒。
“谁,来人……!”话音刚落,一个健壮有力的手掌将他的头掰到侧面,塞上了一团布。
“呜——”祁言眼睛瞪得老大,阴狠之气重重散出。
是谁敢绑架他,真是不要命了!
脖子一凉,一双铁皮军靴踩在了他的后颈上。
“祁老板,初次见面,你好啊。”
是不带任何感情的男声,能听得出来,这个人用了一点技巧,无法辨别出本音。
祁言想挣扎着起身,那双靴子的却纹丝不动。
“别挣扎吧,留点力气,不然一会晕过去了。”
祁言安静了,眼里却涌动着仇恨。
他的余光只能看清模模糊糊的轮廓,只知道是个健壮的男性。
年龄、肤色等在黑暗中完全无法辨别。
“我今天来是想送你一份礼物。”
黑色军靴在他脖颈处碾压了几下,然后对准他的头,踢了下去。
祁言感觉嗡的一下,头上传来剧痛。
耳边是那个男人的声音。
“七年前,祁老板在j国建立工厂,聚集了当地无数的雇佣兵和小混混为你卖命。”
“恶劣的训练条件下,几十条生命就这么流逝。”
“四年前,你与其他雇佣兵组织发生了多场冲突,两边死伤过百。”
“你表面与本地的工厂合作,背地里暗自勾结国外组织,强行吞并了当地多家工厂。”
“你遣散了在当地做工的上千名员工,让他们没有工作,流离失所。”
“你回国后,触手一直在j国作怪,把当地的经济搅合的一团乱,逼得大量人口到你的血汗工厂里做工,为你在国内的公司输血。”
“杀人防火fan毒,你无恶不作,你以为你回国能只手遮天,能洗白,我告诉你,做梦。”
“我会把你的一切所作所为,昭之天下,让你受到应有的惩罚。”
说一句,踢一下,咚咚作响。
祁言脑袋瓜子嗡嗡的,剧痛让他不能思考,隐隐约约脑子里有一个念头。
“这该不会是凌之奕的人吧。”
他在j国是有很多仇人,但回了国内,都是生意场上的对手了,不至于有人用这么极端危险的方式报复他。
能干这些事的,只会是凌之奕了。
那个疯子,为了爱情真是什么都能干啊。
祁言默不作声,在这种情况下他不能激烈反抗,他知道自己打不过这个男人。
大丈夫能屈能伸,到时候跟凌之奕算这笔账。
“祁总怎么不说话?哑巴啦?”
那个人轻松的笑了笑,蹲下身,把他嘴上的封条撕了下来。
“你这么强,为什么不干脆把我杀了?”
被踢得眼冒金星,祁言还是勉强沉稳的笑了笑。
“呵,因为我和祁总,不是一类人,我没你那么没有底线。”
说完这句话,神秘人灿然一笑,“我要走了,你不许看我,如果看我,我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祁言没有说话,听着身后翻窗的动静,脑子却飞到了九天之外。
他后面说的那句话,苏橙也说过。
那天苏橙醉酒,她躺在沙发上哼哼唧唧,他拿了一碗醒酒汤来照顾,看见她迷迷糊糊的样子很可爱,忍不住吻了她一口。
“呜呜,你干嘛。”红着脸的苏橙闭着眼,乱踢乱打。
“宝宝,我喜欢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好看?”苏橙醉的狠了,语气幼稚无比。
“因为,我们是同样的人,有着相似的出身,只有我们才能相互理解。”祁言拿起醒酒汤盛了一勺,想喂给她,却听她迷迷糊糊说了一句话。
“谁跟你是一样的人呀,我才没有那么没底线。”
想到这里,祁言瞳孔微缩。
第二天早上。
服务生发现了晕倒的女模和被反绑的祁言,赶紧报了警。
“祁总,您昨天……?”
助理紧张的哆哆嗦嗦,他怕祁言把怒火撒到他的身上。
但出乎他意料,祁言没有这么做。他额头上包着纱布,目光沉静而稳定。
“过几天,叫许弯弯来见我。”
顿了顿,他又说,“还有,查查苏橙最近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