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海鲜高档餐厅。
服务员一脸歉意的对苏橙鞠躬:“不好意思橙总,我们这边系统出了一点问题,您之前预定的包间没有了。”
“无妨,那我坐大厅吧。”
苏橙淡淡微笑,拿着包走进大厅,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
她虽然出身不错,但一生经历跌宕起伏,没有那么多公主病。
这里是a市新开的海鲜餐厅,路一凡刚回国,她想多带他吃吃玩玩。
点好餐后,苏橙环顾四周,发现大厅的环境也十分整洁素雅,尤其是墙面做成了玻璃,在墙后,游动着各种各样的深海鱼,让人身临其境,像是在深海中一般。
她不知道,在他旁边不远处的包厢里,凌之奕已经发了五分钟呆了。
“凌总?”圆桌边,几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面面相觑,终于有一个忍不住了,在他眼前晃了晃,“凌总,您怎么了?”
今天凌氏旗下一家分公司开庆功宴,其中管理层运用了年会上抽取的“与董事长共进晚餐”的权限,想请凌如山一起吃饭,以示对下属的激励,凌如山已经半退,这个任务自然而然也就落在了凌之奕头上。
凌之奕也很郁闷。
进包厢前,他在店里看见了苏橙。
等他坐了一会,借口洗手出来时,发现苏橙一个人坐在大厅的角落。
她在等谁?不会是祁言吧。
让他在他们身边吃饭,他会醋疯过去。
“各位,我有点事,失陪一下。”凌之奕从发呆中醒过来,给老周发了个信息,找他来救场&34;这顿饭我已经买单,下次我们再约,等下会有一位副总到场,希望大家今晚愉快。&34;
在众人纷纷站起来,表示没关系的时候,他摆了摆手,拒绝了他们送他的提议,一溜烟走出了包厢,钻进了厕所。
待了三分钟后,他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发型,出了门。
苏橙还在一个人坐着,她穿了一身天蓝色的衣裙,长发如瀑,美极了。
凌之奕一屁股坐在苏橙对面,这才被她发现。
“凌之奕?你怎么来了?”惊讶之后,苏橙眼神开始冷冽,“你跟踪我?”
“凑巧罢了,你在等谁?”凌之奕拿起服务员倒给他的水,喝了一口,眼神满是嫉妒,“是祁言吗?他这时间观念真的不行。”
“一个朋友。”
“哪个朋友?”凌之奕话一出口,觉察到自己有点步步紧逼了,赶紧调整了语气,“那个,我是担心你,你最近总是被人坑被人骗。”
“我们是单独吃饭,你不要坐在这里了。”
苏橙的脸刚刚还是平静愉悦的,现在突然开始阴云密布。
凌之奕有点难过。
“好,那我坐旁边。”
他起身往旁边的桌子上挪,却被服务员拦下了。
“先生您不能坐这边,这边有预约的。”
凌之奕刚想掏出钞票砸给这个服务员,但还是偷偷瞟了苏橙一眼,发现后者正用嫌弃的目光看着他,赶紧作罢。
只能傻傻的站在一边,动也不是,走也不是。
“hi,晨!”
响亮的声音刺破空气中的尴尬,路一凡穿了一件黑色衬衫和迷彩休闲裤,小麦色的肌肤看起来又阳光又健康。
他扯着大大的笑容,眼里只有苏橙。
坐到对面,才发现旁边还立着一个人。
还是个气质不俗的大帅哥。
“这位是?”
没等凌之奕回话,苏橙就抢先说,“一个熟人。”
凌之奕瞬间被这“熟人”二字刺痛了,本来就不太好看的脸色更是变成了酱油色。
“那,一起吃?”
路一凡咧着大嘴邀请他就坐,一边的苏橙淡淡的笑了。
“他还有事,马上就走了。”
说完,用清淡凛冽的眼神锐利的看着凌之奕。
“嗯对,晨晨,你们慢慢吃。”
凌之奕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一样仓皇逃窜,上一次这样,还是第一次见到祁言的时候。
漫无目的的在门口转了转,他的眼神渐渐清晰起来。
走回刚刚的大厅,他叫了服务员过来,在他耳边悄悄说着什么。
苏橙没有理会刚刚的插曲,现在还不是引见凌之奕的时候,一切都要从长计议。
路一凡话极多,他出去的早,见识的广,话题很密,加上人又阳光开朗,苏橙一点话都插不上,只是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微笑点头附和他,在外人看来,这两人倒像是来约会的小情侣。
二人正谈笑着,大厅里突然传来悠扬的钢琴曲。
苏橙还没有在意,但慢慢听出了这个熟悉的曲调。
婉转悠扬,又轻又柔。
细腻的指法之下,润物无声。
是熟悉的《哥德堡变奏曲》。
苏橙抬眼,果然看见凌之奕优雅的坐在大厅钢琴旁,指尖上下飞舞,乐曲好像有了灵魂一样,飘荡在大厅里。
“哇,你的这个熟人朋友,是个乐师。”
“不是,他只会这一首。”
凌之奕小的时候就不学无术,文化成绩一片烂,也不喜欢任何艺术相关的东西,凌老爷子溺爱他,也由他去了。
他们在一起一年后的某天,凌之奕突然开始打听苏橙想要什么,苏橙也不知道想要什么,把难题丢给他。
凌之奕偷偷去翻了苏橙的房间,发现她的留声机里只有一首音乐,就是这首《哥德堡变奏曲》。
这首歌轻柔婉转,对治疗失眠有奇效。
于是凌之奕苦苦练了一个月,在苏橙的生日当晚,为她演奏了这首曲子。
从一个一窍不通的音乐白痴,到熟练的演奏,凌之奕纯纯硬是靠背和练,学会了它。
“只会一首?那还挺奇特的。”路一凡欣赏的看着台上的男人,又看了看眼前神色复杂的苏橙,“晨,你喜欢巴赫?”
“嗯?”
“我看他,是专门为你演奏的。”路一凡眼睛尖,虽然凌之奕没有明确的表示,他还是能感觉到,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眼前的女人。
不过他路一凡不会忌惮任何一个竞争对手,因为他从没输过。
一曲毕,正当二人以为凌之奕要下台时,他顿了顿,继续按下了琴键。
这首比刚刚那首,节奏要稍快一点。
是巴赫的《十二平均律》。
“晨,你不是说,他就只会这一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