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凌之奕有点祈求的,带着点童稚的目光,苏橙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抬起纤手,按上指纹锁。
门打开,凌之奕尾随她走进去。
这是他第一次进她的小家,有一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
声控灯全部亮起,照射着纯白的装修风格,和她的办公室很像。
那个大大的桌子,是晨晨吃饭的地方;那个松垮的巨型沙发,是她小憩和喝酒的地方;那个厨房,她也会在里面做饭吗?从来没有尝过她的手艺……
“你别东看西看了行不行。”苏橙把包挂起来,皱着眉抱着肩,疲惫无比,“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今天累了一天,赶紧去洗洗嘛,洗完再说。”
“凌之奕,你在说什么p话,没什么事赶紧滚。”苏橙看出了他在磨磨蹭蹭,知道他是想占便宜了。
“我是有话要说。”凌之奕看软的不行,只能利诱,他挠了挠脑袋,长腿一伸,坐在了沙发上,“我想除了和你合作那五个项目以外,再以我们的名义合作办个公司。”
“你疯了?我可没有精力再拉扯一个公司了。”
苏橙翻了个白眼,却看见眼前的男人一脸郑重。
“不需要你投入任何资产,也不需要你来管理。”他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放到茶几上“我们可以签协议,由我们凌氏出资,凌氏管理,亏损算我们的,盈利算你的。”
苏橙拿了那份文件看,厚厚的几十页纸里包含了企划和合同,上面密密麻麻的条文都是对她有利的。
“你这么舍得?”
抱着文件,看着眼前的男人,难得露出微笑。
被她笑得骨头都快酥了,凌之奕赶紧移开眼,“祁言能给你的,我肯定比他给的更多更好。但是……我也有几个条件。”
“几个?”苏橙眉毛一挑,笑容敛住,吓得凌之奕赶紧补充:“就三个,很简单的。”
“如果是让我跟你复合这种,别想。”
“不会的……那我说了。咳咳。”凌之奕坐直了身子,清了清嗓,“第一个,以后私下里,我可不可以叫你晨晨。”
“可以。”苏橙干脆利落的回答。
在利益面前,她没那么矫情,一个称呼而已,她改名只是让自己铭记,不走过去的老路,
“第二个……我已经搬到了楼上住,嗯……这个是先斩后奏。”
“那你能不能不要动不动来打扰我。”苏橙皱皱眉,一想到每次回家,都有一只哈巴狗扑腾着来迎接她,她就有点烦。
“不会。”凌之奕抿抿唇,“我肯定要看你的意思嘛。”
“可以,那第三个呢?”
“第三个……今晚,我可不可以住在这?”
“不可以。”苏橙直接拒绝,“凌之奕,你别想越界。”
“可是我已经三天没睡觉了,你这三天都不让我见你,我心里空的要死了!”
他凑上前去,让苏橙看清他眼下的乌青,“你不心疼我,也救救我好不好。”
苏橙无语住了,好像自从上次岛的遭遇过后,他就变得极度黏人,一点脸面都不要那种,“我家没有多余的床。”
“那我睡沙发。”
“会弄脏我家的沙发。”
“那我睡桌上。”
“还要不要我吃饭了?”
“那我睡地上!睡地上总行了吧”
“……”苏橙目瞪口呆的看他出了门,不一会回来,拖着一个毛毯进来了。
“我不用你的被褥,有自带。”他一抬手,将灰色毛毯展开在地上,铺在苏橙的门口,一屁股坐在上面,抬着头看苏橙,“怎么样,答应我吧,答应了我就今晚就签合同。”
他个子极高,坐在那一块小小的灰毯子上,就像一个大人硬是要玩小孩的玩具,滑稽无比。
“好啊,你把这份合同的pdf版本给我。”苏橙压住了勾起的嘴角,纤手一抬,在手机上按了几个数字,“喂,张律,帮我看一份合同,嗯,尽快,今晚就要。”
挂了电话,她低头扫了了一眼坐在毯子上的凌之奕,冷冷丢了一句,“你先在这里呆着,不要乱看乱摸。”而后进去洗澡了。
“好的晨晨!”
凌之奕喊了一声,放松下来,这时感觉坐在毯子上,木地板又硌又硬,索性平躺下来,望着天花板上精致的吊灯,打算思考一下明天要干的事。
耳边隐隐约约传来水声,是晨晨在洗澡。
意识渐渐有些模糊,不到十分钟,他就睡着了。
-
祁言连夜驱车回了老宅。
他得到秘密消息,祁仲身体好像出了点问题,已经三天没露面了。
果然一到家,整个宅子就透出一股诡异的气氛,死气沉沉。
在往日,祁仲经常拿着拐杖,中气十足的坐在厅里,用威严挑剔的眼光看着周遭的一切。
今天却是没有。
祁言外套都没脱,径直上楼,直奔老爷子的房间,却被佣人拦下了。
“少爷,老爷说他最近不太舒服,不想任何人进去。”
“他怎么了?”
“好像是年纪大了,身体不济吧。”
祁言站在原地,向着那扇紫檀木门深深的望了一眼,咬肌紧绷,眼睛闪烁了几下。
转身向楼下,一面走,一面掏出手机。
“喂,罗伯特,你怎么伺候老爷子的?前几天他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下不来床了?”
“这,我也不知道啊少爷,我明明每天都给老爷检查身体,他也没什么事,谁知道是怎么病倒的。”
电话那头是祁言从国外专门聘的医师,年薪几千万,只服务于祁家,此刻他也很委屈。
“照顾好他,知道吗?这个时候不能让他死了!”
最后几句几乎是咬牙切齿,威胁之意尽显。
老爷子为了防他,还死咬着r国世界银行的账户,这么多年,除了他那个傻儿子,谁都不知道准确的消息。
所以这些年,他都把老爷子当宝似的护着,生怕他一个闪失,几百亿的钱就下落不明了。
不过也不能让他那么生龙活虎就是,罗伯特的药剂水平还是可以信赖的,慢性药品的剂量,他掌握的很好。
不知不觉走过连廊,来到了排球室。
空旷的房间里,白嫩肥胖的少年穿着运动服,对着空气击打着。
旁边的排球机,一个一个的往外吐着排球。
他对面,被他凭空打出去的球已经堆成山了。
自打受伤以来,他就不被祁言允许跟任何人玩球,所以闲时,只有自己对着空气打。
“祁凡!”
洪亮的声音在排球室回荡,祁凡听到这个声音,呆呆的回头,看到西装革履的祁言。
“我来陪你打一把!”
说着,无视掉祁凡僵住的身躯和恐惧的眼神,抓起一个球,慢条斯理的走到排球网的对面。
一记狠厉的扣球,祁凡被砸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