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龙宫里,秦宗皇帝秦吉坐在桌案前审阅这些天文武百官传递上来的奏折。
这些奏折其实早已经被文官集团审阅下批过了,到他手里,不过是走过场。
看着眼前奏折上的种种建议和禀告,秦吉皱紧眉头,长叹了一口气。“秦家皇权,已丢矣。”
“朕愧对列祖列宗,愧对大秦江山,黎明百姓。”
事到如今,他只想怎么保留皇权在秦家人手里。
哪怕那个人是文官集团的傀儡也没事,只要皇权还姓秦,将来必然能出现推翻文官集团权利的天子,届时,他在九泉之下,也算对列祖列宗有个交代。
就在他思考人选的时候,太监急匆匆跑到案前,匍匐禀报。
“禀告皇上,太子求见。”
听闻太子的名号,秦吉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连忙招呼:“你退下去,让太子进来。”
“喳。”
太监匆忙退下。
秦寻越过门槛,迈着坚实的步伐走到秦吉面前,也不作礼,而是目光盯着秦吉,眼神中流露出从前未有的坚毅。
“何事?”
秦吉心里又惊又喜,试探的问道。秦寻挺着胸膛,身上流露着一股莫名的威武!
他略一鞠身,用果敢的语气说道:“儿臣愿坐皇太子之位,为父皇分忧!”
“好!很好!”
秦吉目露喜色,十分欣赏地看着秦寻。
现在的秦寻和以前的秦寻简直是判若两人,这不禁让秦吉多想,自己这太子,当初是不是不想卷入朝廷权利之争,才故意表现的十分糊涂好玩。
若真是如此,秦寻只能用天子之资来赞扬他。必要时隐于剑鞘,需要时锋芒毕露!这才是乱世天子的最佳天资!
“但皇太子之位十分凶险,而且想摆脱文官集团的压迫可不容易。你准备好了?”秦吉要给秦寻做好思想准备。
从秦寻进门时的气势和态度,他就已经知道,皇太子之位,非他莫属了。
“儿臣时刻待命!”秦寻叫道。秦吉心里十分激动。
他等这个传承人等了太久了,此刻竟说不上来心中的感慨。
憋了半天,秦吉只能连声叫好:“好!从今往后,太子秦寻,便是我大秦的皇太子!”
“天子之下第一人的皇太子!”
“明日早朝,我便在金銮殿上昭告天下!大秦的皇太子,为朕的太子秦寻!”秦吉抚须长笑。在长达数年的时间调查里,秦寻是唯一没有被文官控制的太子。
此次皇权秦家后继有人,他高兴的想畅饮一杯。
待激动过后,秦吉脸色一改,随手敲动桌案上的金麒麟发出浑厚的碰撞声。
这时不知道从何而来的一位身穿鱼服劲装的中年男人出现在屏风后面。
“萧风,从今往后,你全部力辅佐太子!”“太子的命令,即是圣旨!”
这个一直在暗中保护皇上的萧风,便是秦吉培养来保护自己周身安全的秘卫。
太子虽然有心,却如孤星,孤立无援。派遣萧风给他,对秦吉来说很有必要。
秦寻自然也知道萧风是属于锦衣卫一般的职务。而且,这萧风往后恐怕是他在朝堂内,除了父皇和秦无双后,是最值得信赖的人。
“萧风,便由你给太子讲解当今朝廷上的势力与家族分属。”
“另外,你二人暂且退下吧。”
秦吉盯着秦寻:“若被皇宫里的人目视到你进入金銮殿与朕攀谈太久,难免会让别人生出疑心。”
说罢,秦吉摆手让秦寻连同萧风一起离开。
从金銮殿退下,秦吉看着硕大无比的宫殿,这刻竟生出一抹孤独的感觉。
他的势力太薄弱了,甚至连个太监和侍从都没有,更别提官员了。
如何通过皇太子的身份打压文官集团和争夺皇权,这对秦寻来说是个值得思考一晚上的事情。
回到东宫,秦寻通过萧风的口中清楚的了解了朝廷文武百官的各种复杂利益关系。
其中,最有权势的有俩派人。
一者是以季太师为领头,季皇妃为皇帝眼线,笼络近半朝廷文官控制朝廷旨令的季家集团。
另一大派则是以刘太保为首,笼络和带领各大县令牟利的刘家集团。
这俩个派系表面上各玩各的,暗地里却是各自扶持太子,妄图让自己拥立的太子为皇,从此便能真正的控制整个国家走向。
至于武官方面,则是各自安好,基本都不再过问朝廷的战事。因为现在朝廷文官做主,对外是能不战就不战,武将基本无所事事,从而失去了话语权。
秦寻从萧风的口中得知,秦宗皇帝是希望他能先让武将重掌兵权,以此给文官表态施压。
不过这样做,大概率会遭到文官集团的反扑。属于十分危险的计划。
然而,从古至今,朝廷内的皇权大事从来就不轻松。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想到皇妹的处境,还有地球那边历史上发生过的靖康之耻,秦寻如何也咽不下这一口恶气!
思虑一夜,秦寻做了充分的打算。
等到第二天天微微亮,文武百官早已经守在金銮宫的宫前,一个个穿着朝服围在一起,眉头紧皱。不时有细微讨论的声音传出来。
“今儿皇上,怎么这么勤恳?”
“莫非是有什么大事?”
“但我未曾听鉴旨堂的太师太傅太保说起过阿”
“怕什么,咱们奉旨行事便可。”
正当他们在讨论之余,一道高高瘦瘦的身影从阶梯之下慢慢攀升。
秦寻身穿金边九纹蟒龙袍,身影被东升之阳拉得修长,而且气势凌人,大有天子之象。
“臣等见过太子。”
文武百官的脸上虽然充满了疑惑,却也不敢怠慢,连忙鞠身。
虽然秦家的皇权已微弱不堪,可秦寻到底是个太子,他们就是再不爽,该有的礼数得给宫内人表现出来。
“文武百官进朝来!”
秦寻静候金銮殿前,很快随着太监的声音从内部传出,龙门打开,映入眼帘的便是已坐在龙椅之上的秦宗皇帝秦吉,其旁边阶梯左右站的是太师季如意,太保刘常。
鼓声起,金銮殿内一阵严肃!
文武百官进朝来,随着大太监的句句昭告,拍净膝服,纷纷跪地,齐声大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谢万岁!”
话音落下,众人分列左右,其后一个官员站了出来,微微鞠身,拱手说道:“禀报皇上,匈奴阿汗已急不可耐,断言说三日之内再见不到清平公主,便要派兵攻打真定关阿!”
说到这里,官员连忙匍匐跪地,声音颤颤巍巍地说道:“恳请皇上于三日内命清平公主出关外嫁阿!”
文官集团此时纷纷跟着这名官员匍匐跪地,齐声请求:“恳请皇上!”
唯有右列武官,脸色铁青,尽显无奈,只能别过头,独自叹气。
龙椅之上,秦吉听了文官的禀告,杀人的心都有了。
可太傅太保在身边虎视眈眈,自己若还想保留秦家皇权,就不得不低头。
秦吉瘪着嘴,目光看向秦寻,只见后者一身九纹蟒龙袍很有威严,而且目光坚定,一副打死不会向文官集团低头的模样,让秦吉立刻打定主意,抬手拍案!
啪!
“朕有让你们启奏了吗!?”声音之大,让整个金銮殿内陷入了一阵寂静。
文官们匍匐在地上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惊讶,疑惑。
就连季如意和刘常都忍不住皱起眉头,回头看了一眼。
却见秦吉收起怒火,说道:“朕此番上朝只为一事!”
他的目光落在秦寻身上。“立太子秦寻为皇太子!”话音落下,金銮宫内一片哗然!“陛下,深思阿!”
秦吉的旨意无疑让整个朝廷官员都为之震动。
无论是秦寻的辈分资历,还是关系网,个人能力,都远不如其他三个皇兄。
最重要的是,秦寻可不是他们文官集团的“自己人”。
文官集团顿时一片哀嚎:“陛下,三思而后行阿!”
一直站在比官员们高一台阶的太师季如意眉目微微一挑,目光轻轻落在秦寻身上,旋即一沉吟,站出身来。
“陛下,臣民的恳求不无道理。”
“太子殿下不学无术,游手好闲,心系春宫美人从未想过天下黎民百姓。甚至就连太医也曾断言,太子殿下先天神智都远在其余太子之下。”
“给太子以天子之下独一人的皇太子之位,臣认为不妥。”
“还请陛下收回旨意,莫伤了朝廷百官的心。”
大庭广众之下,季如意十分严肃地看着秦吉,其意思已不言而喻。
要立秦寻为皇太子,那得先过了他季家集团这关。
太保刘常眼睛一转溜,也走下阶梯,拱手说道:“陛下,依臣等看来,大太子多次为赈灾亲力亲为,心系黎民百姓,可见大太子有传承陛下爱民如子的无上天德…”
“臣认为皇太子之位,留给大太子殿下最好。”
听了刘常的一席话,秦吉在心底里差点没想把大太子给唤回来,当着刘保的面,好好数落他带粮赈灾,八万石粮去,一千石粮到的“丰功伟绩”!
当然,失去的粮食去了哪里,秦吉心知肚明。
刘常总在暗中勾结各城县令,这粮食丢失案必和他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