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疼痛侵蚀掉朱洪武最后一丝意识前,一阵耀眼的白光突然闪过,仿佛将整个世界都照亮了起来。紧接着,伴随着一阵让他感到头晕目眩的巨大声响,他猛地睁开了眼睛,眼中充满了震惊和疑惑。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心跳也加速到了极致。他顾不上胸口传来的阵阵剧痛,努力地想要坐起身来,但身体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住一样,无法动弹分毫。
他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环顾四周,试图弄清楚自己身处何地。然而,周围的一切都是如此陌生,令他感到无所适从。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缓缓出现在他的视野中。那是一个略显瘦小的老头,穿着一件破烂不堪的麻衣,脸上布满了皱纹,头发也已经花白。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略带别扭的关切
朱洪武紧紧盯着那个老头,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心。他想知道这个老头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刚才发生的一切又是怎么回事?一连串的疑问涌上心头,让他的思维陷入了混乱之中。
“儿啊,你终于醒了!”一道苍老而又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那是一种带有浓厚陕西口音的方言。这个声音充满了关切和焦急,仿佛已经等待了很久很久。这本应该是令人安心的话,可朱洪武的身体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老汉脸上挂着些许液滴,似是汗,又好似泪水,不过这都不重要,朱洪武下意识的逃避这那张朝他靠拢的手掌。这倒不是出自他朱洪武的意识,反倒是自己这具身体的本能。
看着退缩的儿,老汉的手停在了半空,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在田间地头操劳了半辈子的庄稼汉也耷拉着脑袋,一时间竟然明显的有些窘迫,也正是这一幕,才让后边那个佝偻着腰的老妇人,得以朝前走上来。
一脸埋怨的看了眼自家男人,而后温柔的用手擦了擦儿的脸。
月爬上树梢,冷寂的空气中弥漫着桐油燃烧的滋滋声,伴随着窸窸窣窣的脚步。老汉家的门被十分粗鲁的踹开。
而这一切的动静也打断了刚躺到床上的朱洪武的思绪。
屋外是一阵嘈杂的人声。
也许是因为知了的缘故吧,朱洪武即使如何仔细的听,也听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听到之前那老汉的声音。
“对不起,对不起,能再宽限几天吗?俺一定把钱凑够。”
话音未落,便是一阵脑袋触地的咚咚声,也只剩那一阵咚咚声了。
良久过后,一阵脚步声。
“老赵头啊,不是俺要催你啊,实在是上边逼得紧呐,俺也是没办法的啊”
此话一出,里屋的朱洪武也在脑中思考。
看这户人家置办的物件不像是普通人家,家徒四壁都算好的了,这种情况看来应该是佃户无疑了,可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这种黑恶势力呢?
随着想法而来的还有那一股迸发开来的热血。可待他将手放到门上,正打算用力推时,外边又开始说话了。
“哎呀,老赵啊,你也为难老哥俺了,你不知道吗?明天就是天启皇帝陛下登大宝的日子了,上边那自然是会来要钱粮的。”
“什么?!”听着男人的话语,老赵头有些没回过神来,想不到泰昌皇帝就……想到这,二人眼神对视一眼,而后齐齐朝一个方向跪了下去。
“恭送泰昌皇帝!!”
听到这话,不仅仅是和男人一同前来的那些人,就连藏在门后的朱洪武也吃了一惊。
天启皇帝?泰昌皇帝?难不成……这个惊人的念头让他感到一阵晕眩。
所以说,我这是穿越了?!!!!而且还来到了明朝?朱洪武瞪大了眼睛,心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朱洪武终于下定决心,推开了房门。
“赵家小子?!”那个男人见到朱洪武,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不过,当他看到老赵头的表情时,立刻明白了一切,于是将伸向半空中的手收了回来。随后,他的眼神变得充满疑虑。
要说到这其中的缘由啊,那就不得不提及一个月前的那场大雨了。
话说这彼时的陕西呐,那是烈日炎炎,骄阳似火,大地被烤得发烫,别说庄稼了,哪怕是人也难得讨到一条活路来。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佃户老赵家的小子确实显得有些奇怪,别人都忙着挑水而累的满头大汗的时候啊,他呢则是一脸惨白的躺在床上,双眼紧闭,一动不动,仿佛失去了生机一般。同龄的人那是个个都忙着娶妻生子,再不济也在忙着家里的那一亩三分地,唯独他家小子却像是丢了魂儿一样整天躺着。
这样下去可不行,这老赵头那是急得上蹿下跳,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坐立不安。可是没办法啊,自家的小子啊就是像中邪似的是一睡不起,饭也不吃,水也不喝,眼瞅着自家小子是日渐消瘦,脸上的肉都快没了,老赵头也是心急如焚,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办才好。没办法,这老赵头啊也只得跟他那个地主老哥借钱,找了个江湖郎中来给看看。
这不看不要紧呐,这郎中是请来了,可是这郎中说的话呐,可是让这老赵头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那郎中先是给小子把了把脉,刚触及到脉象的那一瞬呐,您猜怎么着?这郎中是差点没从凳子上摔下来。眼瞅着郎中的模样,老赵头心里顿时有了个不好的预感。随即赶忙掏出胸前口袋中那为数不多的碎银,一边说着:“大夫啊,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
可郎中呢,则是连连摆手,脸上带着恐惧的表情说道:“老汉啊,不是俺不想帮你,实在是这小子着的太邪门了。”
此话一出,整个屋里那顿时就安静了下来,半晌过后,只听咣当一声。老赵头手里的碎银掉到了地上,而摆出的形状啊正正好好的是个“亡”字儿。
老赵头看了看地上的银子,刚想伸手去捡,就被那郎中叫住:“俺说,老哥啊,这钱呐你先别捡,先跟俺出去一趟。”
老赵头看着郎中一脸惊恐的样子,心里不禁也开始害怕起来,但他还是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这么轻易地死去。
二人来到屋外,这郎中告诉老赵头,他家小子的脉象很是怪异,脉搏跳动微弱且杂乱无章,像是有人刻意挑拨一样。而且更诡异的是,这小子身上还散发着一股奇异的气息,让人毛骨悚然。郎中说完,还不忘加上一句:“俺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遇到这般怪异的脉搏。”
老赵头听后也是眉头紧皱,他活了大半辈子,也未曾见过如此怪状。
送走郎中后,老赵头默默的看着手中那块被烧成焦炭的皮,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半晌过后,老赵头的婆姨走了出来。她看了一眼老赵头手中的皮子,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当家的,郎中怎么说?”婆姨轻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老赵头没有说话,只是将脑袋迈向一边,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自己混蛋、自己该死之类的话。
婆姨见此情景,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但她并没有哭出声来。
婆姨抹了一把眼泪,转身回到了屋里。她轻轻地关上了门,坐在床边,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
您要问为什么,那就得从一个星期以前说起了。
泰昌元年(1620 年)陕西 某村河边
夜幕笼罩着大地,皎洁的月光洒在河面上,泛点银光。在这个宁静的夜晚,一老一少两道身影并肩行走在河边。他们身上背着沉重的农具,仿佛刚刚结束一天的劳作。
年轻人好奇地问道:“爹,你说俺们家的麦子够了吗?”他的眼神充满了期待和担忧。
老人没好气地回答:“屁话,这些你老子怎么会知道。”说完,还不忘伸出手轻轻地敲了敲儿子的脑袋。
两人原本应该像往常一样伴着夜色归家,但远处突然出现的一抹奇异的白光吸引了他们的注意。那抹白光是如此耀眼,以至于周围的一切都被照亮了。它宛如一座灯塔,矗立在黑暗之中。
那道白光约有一丈高,周遭似乎有空气在流动。它散发着一种神秘而诱人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当父子俩小心翼翼地靠近时,那道白光像是感应到了他们的存在。还不等他们做出任何反应,那道白光就如同沉睡的巨兽苏醒过来,猛然迸发出一道强烈的光芒。这道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夜空,刺得两人眼睛生疼。紧接着,一阵轰隆隆的巨响如闷雷般响起,震耳欲聋。
随着光芒的爆发,一股浓烈的烧焦味道扑鼻而来,弥漫在空中。
味道出来的一瞬间,老赵头那是当时就走不动道了。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让他不禁停下脚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好香……”老赵头喃喃自语着,嘴角不自觉地流下口水。他这辈子都没有闻到过这么诱人的香气,心中充满了好奇和渴望。
不过也不能怪他,毕竟打小他便没尝过荤腥,自然是没办法抵抗这股气味的。这气味像是一道无形的绳索,紧紧地拉住了老赵头的心弦,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去寻找源头。
不过他儿子却不一样,虽说年纪只有十七八岁,但是好歹也是被老赵头省吃俭用给塞进过私塾里,虽说只有个把月,但还是对这来路不明的东西抱有戒心的。
“爹,这是什么?怎么会突然冒出来这么大的味儿?”小赵一脸警惕地看着四周,手中紧握着一把锄头,生怕遇到什么危险。
“我也不知道啊,这玩意儿闻起来好像是从那边传来的。”老赵头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大坑,两人小心翼翼地靠近坑边,发现坑内竟然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待到白光消散,一团乌漆麻黑的肉球便出现在二人面前的坑里,仔细一瞅,上边还冒着热气儿呢。
“这是啥?”老赵头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
“爹,咱还是别碰它吧,这东西看起来怪怪的。”
可老赵头像是着了魔似的径直就要跳到坑里
拗不过亲爹,这没办法啊,这少年呐也只能把那团肉球给抬了上来。
“哎呀,怕啥!说不定是老天爷赏赐给我们的呢!”老赵头兴奋地说,然后伸手摸了摸那团肉球,感觉很软很热乎,接着十分焦急的催促小赵将肉抬回家里。
………
“爹,这真能吃吗?”小赵仍然有些怀疑,但见老赵头已经开始动手准备烹饪,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很快,一阵诱人的香气再次弥漫开来,这也让老赵家别开生面的大快朵颐了一番。
最后,在老赵头将肉球放到家里缸中的那一刻,这雨啊,就稀里唰啦的下了。
也正是那雨落下的一瞬间,这小子啊当时就倒地不起,至今已经有一个月了。
后来啊,这事儿也就传开了,村里呐都在议论。
后来啊,这事儿也就传开了,村里呐都在议论。
“听说了吗?老赵头的儿子病了一个多月还没好。”
“是啊,真可怜。这孩子平时挺机灵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呢?”
“会不会是被什么东西给吓到了?”
“也许是吧。不过他家最近好像有点不太平,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哎,真是祸不单行啊。老赵头本来就不容易,这下子更是雪上加霜了。”
老赵头这个庄稼汉全凭自家婆姨这根线在强撑着,而与日俱增的闲言碎语也让这根线几乎快要崩裂,而就在这根线快要断掉时,他儿子醒了。
回到现在。
看着眼前男人怪异的模样,朱洪武有些摸不着头脑。而老赵头呢,则是一边训斥自家小子,一边朝男人露出笑容来。
“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这孩子不懂事,冒犯了您,请您原谅。”老赵头满脸堆笑的对地主说着,只不过满脸的皱纹实在难以跟笑容这个词扯上啥联系来。
最后,这钱粮呢也是交上去了,而这老赵头呢则没有显露出多余的表情来,悄悄的拿着一碗糙米饭,径直走向了朱洪武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