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清不是傻子,他一向对陌生的眼光很敏感,尤其是梦之魔神那带着贪婪的目光,就差冲到他跟前咬他一口了。
不过,虽然知道暗地里有人偷窥,但具体是谁……还有待商榷。
钟清并不着急,祂总会有藏不好尾巴的时候,到时候直接瓮中捉鳖就行。
这边?他家离爹刚走,就有客人上门。
诶呀,原来是梦之魔神啊,那就……把魈魈接回家吧。
这梦之魔神一看就不聪明,他的梦也敢进?
可怜的梦之魔神并不清楚,祂所见到的高墙,并非是将少年关进去,而是将祂关进去。
如果祂能看到全貌,就会发现原来所谓的高墙,是少年特意用来让祂放松警惕的。
祂看不到全貌,还以为少年被神明关禁闭关的神伤不已,祂稍加挑拨就能让人自己走进笼子,想也不想的就把少年往自己的老窝拐。
梦之魔神,阿门。
钟清在心里默默为他点蜡,然后把注意力放在一旁的夜叉身上。
这时的夜叉还不是日后守护璃月的降魔大圣,而是梦之魔神的麾下大魔。
他因年少无知,被魔神知晓真名,从而听其指示,做下大量残忍血腥的事。
钟清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等待雪积起来,然后想也不想,把雪挖起来塞进嘴里。
他这个样子,钟清不想看见。
于是他停下脚步,在梦之魔神疑惑的目光里,示意他看向吃雪的夜叉。
魔神眼底闪过玩味,要钟清先展示一下他的诚意。
钟清笑了笑,扔下藏了一路的长枪,举起双手向他展示自己已经毫无反抗的余地。
魔神满意,暗地里催动秘法,让夜叉跟随身后。
趁此机会,钟清掏出一盘杏仁豆腐,这是他早就拜托炉灶之魔神——马科修斯帮忙制作。
就是等着这一天,他有投喂夜叉的机会。
但他不是夜叉之主,没办法让夜叉停下。
钟清有些生气,抬脚踹那个,让夜叉身不由己的魔神。
魔神不在意他的冒犯,在他彻底吞噬钟清的好运气之前,他不介意给少年一些美梦,等到少年眼睁睁看着,他在乎的夜叉吞下他的美梦之时,那痛苦的表情,一定是绝美的画卷。
钟清如何能看不出祂的想法,那眼神盯得他一阵恶寒,不由得打个哆嗦。
在魔神的眼中,这就是臣服祂的象征。
祂心情愉悦,贴心的为二者留下足够的空间,然后去将他的材料准备好,只等时机一到,祂的好戏开演。
见搅局的离去,钟清拉起夜叉的手,在一旁坐下。
夜叉不明白,他被魔神驱使,做了很多残忍血腥的事情,还吞噬别人的美梦,眼前人又为何非得和他凑到一起?
他刚开口想问,一勺子杏仁豆腐就杵到他嘴边,顺势就进了他嘴里。
嫩滑鲜甜的独特口感,混着浓郁的杏仁香气,在嘴里久久不散,夜叉呆愣愣的,细细感受这和美梦一般的味道。
钟清见他愣在原地,把盘子放到他手里让他自己吃。
自己则是围着夜叉转圈圈,研究他到底是如何被梦之魔神驱使。
结果没研究明白,在梦里坑梦的魔神是一件很耗费精神的事情,他的脑子下线休息,他用不了了。
不过问题不大,把能控制夜叉的老大干掉,就没有人能强迫夜叉啦!
他想的很开心,听到巨大的声音响起,就更开心啦!
不愧是他家离爹!发现他不见之后,赶来的速度就是快!
开开心心的钟清,拉着吃完杏仁豆腐迷迷瞪瞪的夜叉,一起前往声音响起的源头。
梦之魔神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扭头一看就是拉着夜叉的钟清,祂哪里还想不明白,自己是被眼前还在向祂笑眯眯打招呼了少年坑了一把。
祂是那个气呀,气的动作一乱,迎头赶上几个岩枪,被砸的满场子乱窜。
好嘛,祂不开心,你还这么开心!
魔神怒从心头起,先前想过的主意又在心中闪现,祂也不跑了,站在原地开嘲讽。
“你可真是大胆,不是自己人还敢放身后护着,就不怕……”
祂的话音未落,钟清的胸膛就被一只爪子当胸而过,疼在片刻后缓缓接上他的神经,不过他疼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
把自己从爪子上卸下来,他回头一看,就看见满眼不可置信的小夜叉。
钟清忍不住抬手,揉揉他的头。
手感很不错,他就说为什么平日里某人总爱揉他的头。
他忍不住把小夜叉的头揉的炸了窝。
乱糟糟的毛,配上小夜叉这时的表情,让血流了一地的少年以为他把新朋友弄哭了,连忙安慰。
“嗯?怎么哭啦?是我太大劲了?还是说你觉得,被控制着伤了我……你很愧疚?”
他安慰的话配上时不时抽搐的眼角,实在是有些……难以恭维。
钟清忙着一心二用,没空招式身后打魔神的摩拉克斯,现在的他有些头疼。
安慰的话他应该是信手拈来的才对啊……是脑子用不上的原因吗……
好在他还有早就准备好的话:“没关系,只要你的本意不是伤害我,并且在事后为此感到悲伤难过,想要弥补,这样的心情对我来讲,就已经足够。”
他轻轻托起夜叉的头,对着他的眼睛说道:“这,不是你的错,是我没有为此提前作出准备,就贸然前来,导致你再次被祂控制,作出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是我的错,不是你的错。”
被束缚不是你的错,被控制也不是,只要你还在为此感到难过,那我就足够心满意足。
钟清不知道小夜叉把他的话听进去多少,但应当是有自己的想法。
他话说完就向后倒,不出意外的跌进熟悉的怀抱,他紧绷的弦松开,把善后的事情全然交给身后的神明,然后沉沉睡去。
再次睁开眼,第一眼见到的,就是换了一身衣服的夜叉,还有旁边端着药碗的药君。
钟清重新闭上眼睛,权当自己还没醒。
睡着好哇,睡着了他就不用喝药了哇!
对于早就盯着他的药君而言,钟清逃避的动作简直是掩耳盗铃。
不过,不想喝药……倒也可以……
药君对着夜叉开口:“他倒也不必喝药,用这根针扎一扎,扎上个年,也就好的差不多了。”
钟清听见不用喝药,眼珠子一动,悄悄掀开一条缝,准备看是不是真就如药君所说。
然后就见寒光一闪,比他胳膊还长的大针就在眼前。
钟清,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