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自高处凌空而下,空在那一瞬间被拉入神明独有的领域。
领域展开,没有人能看到其中的情况。
唯有领域撤去后倒地的身影昭示着一切。
空躺倒在地,任凭派蒙怎么叫他,都不给半点反应。
神明表情不屑,例外?不过如此。她抬刀下斩,准备让永恒的敌人就此消失。
托马跑到被打飞的长枪旁边,想把把手上的绳子割开。
神明挥刀,只在瞬间,他的速度远远不及。
千钧一发之际,又是一道雷光闪过。
在场的众人无不惊讶,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这么多人来反抗将军大人的统治?
他们一个个伸长脖子,想要看着胆敢忤逆将军大人的人最终的结局。
一定是被将军大人一刀斩杀了吧,将军大人无想的一刀可不是闹着玩的!
两人交手的余波散开,只见那位白发少年双手横剑在身前,挡下了这一刀。
雷电将军无想的一刀——被接下了。
接下刀的少年头发散开,看不真面容,可一看就是云淡风轻的样子。
因为他还有余地腾出一只手来,画出符文朝着友人打去。
稻妻人民的三观在这一天被打碎,永恒的国度,终于迎来了永恒的变数。
他们看着接下一刀的人,还能活蹦乱跳的,拉着他的同伙一起逃跑。
少年大摇大摆的离去,忙着重塑三观的稻妻人,甚至来不及追他们。看着如风般的少年将要远走高飞,他们才恍如大梦初醒。
急忙追上去,却见他们已经跑远。
士兵踌躇不前,看向他们的神明,希望她能给出决断。
“将他们纳入眼狩令,下次见面……我会再斩一刀。”
个人风格很强烈,一刀砍不死就砍两刀。
然后钟清再次和空过上了东躲西藏的通缉犯生活。
钟清有点无语,怎么每次和空出来玩,都要被通缉?给空空起个外号,就叫……不被通缉不舒服真君?
唔……有点怪。算了算了。
他忙着苦中作乐,空忙着跟托马一起躲避追捕,两人各司其职,完美!
和托马一起回到木漏茶室的所在地,对于连累他们一起被追捕,托马很愧疚。
他可以暂时躲在木漏茶室不出去,可是空不行。
于是他给空指了条彻底造反的暗路:前往以珊瑚宫为首的反抗军。
钟清把手放在身后,重新端起他八荒六合真君的架子。
“空空,时间紧迫,我们现在就走。”再不走,他可就兜不住啦。
他的手在不被人看见的地方颤抖。
神明的一刀啊,哪有那么容易接下。
这次不用他招手,他的剑就很自觉的飞到他身前。
钟清继续端的一派轻松的好样子,实际上,动作很快的就捞起空和派蒙一飞冲天。
几乎是在出鸣神岛的瞬间,他就再也支撑不住,向前倒去。
还是有些……勉强吗?
空在他倒下的第一时间就上前扶住他, 他的剑不受影响,自己就能接着往前飞。
派蒙很担心:“钟……钟清,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不久前还到处皮的人现如今面如金纸,气息微弱,仿佛忍了一路没有吐的血,在这一刻止不住的从口中涌出。
钟清把嘴角的血随手一擦,抹在上次换了之后就没换下来的黑衣服上。
张口就又被嘴里的血呛到,赶紧又咳嗽两声,其实他不咳嗽还好。
这下好啦,本就止不住的血更止不住了,不停的从身上各处冒出来,一下子给他染成红的。
空想起他还有个随身房子能用,小心翼翼的把钟清捞起来放进去。
钟清摆摆手,表示拒绝,然后抬手示意他看向四周。
被他上次抡了一圈扔出去的藤蔓再次出现,同样小心翼翼的把他包围起来。
片刻后,藤蔓收起,再次又消失不见。
钟清再次出现,不再是先前飚血的样子。
他把担心不已的派蒙捞进怀里,转头对着空道:“不要太过担心,不是什么大问题,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可能要睡一觉,我家小青给你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空也不放心他,要把他看穿似的里里外外的检查。
钟清被他挠的一痒,嘿嘿笑两声:“不要担心嘛空空,我记得……我在好久以前不是就和你说过?这副身躯,由世界塑造,为了更好承担权限,是最为接近人的。”
“既然都接近人了,以人的身躯承担神明一刀,刚才那样子都是最好的情况了。”
“不过你要再想想嘛,世界送的东西,那里有差的?睡一觉就好啦。刚才那些,就是起一个修复的作用啦。”
真相确实如此,不过他没说完。
当初造他身体的时候,世界用的是祂的希望与新生之芽。
钟清在世界树里待了五百多年,不可能整天摸鱼溜达,偶尔无聊的时候还是会研究研究的。
他的研究方向一直都有些奇怪,不想着怎么避免世界被禁忌侵蚀,却想着要让禁忌也能够被世界利用。最后还真给他研究出了新东西。
在世界树旧的身躯上,生出新芽,长出新的世界。
这样的结果让世界开心死了,对钟清的喜爱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祂毫不犹豫的选择用新芽中的一个,作为钟清新的身躯,把他放出来放风。
按理说这样的身躯,是足够钟清上天入地的作死的。
可是他想捞人。
新的世界,逝去者不会再回来。唯有在新的世界到来之前把人捞回来,他们才有希望。
他请世界给他分点权限,让他好搞事情。
承载世界权限的身躯,能量要是多了就会崩坏。所以他的身躯接近脆皮。
他有一剑,也只有一剑。
这次为了试刀,雷元素被他使用,被雷电将军使用,一下子就超过了这个脆皮的承载上限。
就有了他方才的飚血。
世界树里共事五百年,世界早就知道他人模狗样的外表,给他留了一手。
就是时不时压着他,偶尔抽他两巴掌的吴苟旦。
嗯,吴苟旦,他给藤蔓起的名。
比他家剑叫青儒瓷璀更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