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算是搞明白了。
这陈书民,是东海商会派来跟他做生意的。
但他唯一不理解的是,东海商会的老大是楚封玉的父亲,为什么他会看上自己?
楚封玉欠了债,又被自己打伤,照理来说他应该找人把自己抓进小胡同揍一顿才是。
“凌峰小兄弟?”陈书民提醒道,“你意下如何?”
凌峰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林亦平三人,他对陈书民道:“我们已经谈成了,所以我不打算换交易对象。”
陈书民皱起眉头。
一个黑衣手下听到这话,立马喝道:“小子,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现状?我们”
“闭嘴!”陈书民看了他一眼,“现在我们是做生意的商人,不是当初军队里的混子!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要动粗!”
“是,二哥。”
那名黑衣手下连忙退后,站到了陈书民后边。
陈书民看了一眼凌峰,递给了他一张名片:“我们老大交代过,你如果不想收下我们的礼物,这张名片你一定要收下。”
凌峰犹豫道:“我好像没说不收礼物啊你要是愿意给,我肯定收。”
陈书民愣了一下。
他这才发现,这个凌峰的脸皮,比他想象中要更厚。
但他也是久经商场的人物了,便不动声色道:“那这份礼物就先留下。名片上有地址和时间,我希望凌峰小兄弟可以抽空来一趟,我们东海商会绝对不会亏待你。”
凌峰接过了名片和礼物。
这是楚浩临的名片,背面写着一句话。
【明日十二点,东海酒店“魑”字一号包厢。】
“魑?”凌峰挺奇怪的,这年头居然还有人用这么不吉利的字眼。
“我家老大,恭候小兄弟大驾光临。”
陈书民优雅地鞠了一躬。
随后,他招呼了包厢里的黑衣手下们:“我们走!”
林家三人看着离开的陈书民,他们后背都已经发凉。
陈书民的气场,远比林宏国要足。
不过,他们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可他们都不知道的是,陈书民走出包厢,消失在他们视野里的那一刻,他就痛苦地蹲了下来,捂住了自己的脸。
他“嘶嘶”抽搐,显然是疼的。
“二哥,你没事吧?”
“闭嘴!别暴露,赶紧走!”陈书民捂着自己的脸,脸色难看道:“这凌峰的劲还挺大,大侄子输给他,倒是不冤!”
凌峰这一拳可是铆足了劲,如果不是顾及自己的面子,他肯定得疼得满地打滚。
但他硬生生忍住了。
“当初在军队里,咱们大哥打的也没那么疼啊”
他带着人下了电梯。
随后,他和手下坐上了一亮黑色的越野车。
车后座,有一个翘着二郎腿的中年男人似乎早已在那等着他。
这中年男人梳着大背头,衣冠楚楚,穿着的西服、手表无一不是精致打造的名牌,全部都彰显着财力。
但他的身材健硕,比陈书民要更壮实一些,似乎一拳都能打死一头牛。
可此刻他却是优雅地坐在后座位置,淡淡开口道:“怎么样?”
“大哥,你说的对,这小子确实像将军。”陈书民道,“当年我跟着你见过将军一面,不过那个时候我还是毛头小子,还只是个新兵,过去了这么久,将军的样子我早就模糊了,但有一点,这小子的气质跟将军很类似。”
中年男人神情凝重,目光里更带几分追忆。
他就是楚浩临,东海商会的大老板。
凌峰和林宏国等人怎么都没想到,这一次并不是陈书民自己来,连楚浩临都亲自出马,但他没有上去,只是在这里等消息。
“当年归墟一战,他没有带着我们这群老部下,而是就选了一些精锐前往战场。”楚浩临道,“那一战,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们部队,领头的几位秩序境也全部都死在了那里。”
“将军一定是知道这场战斗我们去必死,才不肯带我们走。”
“老大,这话你跟我们说了无数遍了。”陈书民忍不住道,“我们也知道将军对你们情深义重,但你怎么就确定,这凌峰跟将军有关吗?”
“因为他长得太像将军了。”楚浩临握紧拳头,“如果不是封玉,我也不会观看那场战斗,自然也看不到凌峰。”
“可这世界上长得像的人,有很多啊”
“因为将军,姓凌!”楚浩临低沉道,“这凌峰,也姓凌!我不觉得这是巧合。二十多年了,我晚上一直睡不好,我在后悔,自己当年为什么不跟着将军去!哪怕死,也要死在战场上!”
“老大,所以我们才从京都过来,不是吗?”陈书民无奈道,“本来这里的生意,都是交给阿信他们去做的,是你在新闻上看到江南市那场大劫,非要亲自来”
“你不懂!”楚浩临瞪了他一眼,“我敢确定,那就是将军的亡灵赞歌!我找了好几个老战友,他们都说是!而且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往江南市来了,我现在就相当于先驱者,只要能找到将军,任何希望我都不会放过!”
“包括,这凌峰!”
陈书民叹了一口气。
常胜将军牺牲的时候,他连混沌境都不是,还是军方的小小新兵。
可如今的他,早已成为三星凌空境的界者,到了当年楚浩临的实力等级。
楚浩临则是早已跨越了秩序境的门槛,远比当年厉害得多。
他的实力,还在江南高等学院副院长吴狂之上。
“你们之前不是说,凌峰的档案根本查不到吗?哪怕买通了学校的老师也不行。”楚浩临道,“我有直觉,这个凌峰肯定跟将军有某种联系。”
“唉,那就等明天凌峰上门再说了。”陈书民道,“希望他会来吧”
陈书民他们其实都很不理解,为什么楚浩临这些常胜将军的老部下都会如此狂热且心甘情愿地追随他。
但他们也只能听从楚浩临的话。
希望楚浩临的决定,不会让他们失望吧。
“开车!”
随着楚浩临低沉的声音响起,车库里,一辆辆黑色越野车驶出了茶楼,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