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我提醒一下,当年的你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出生的?”
阎隐白这话一出,电话那端立刻哑火了。
很显然,阎隐白捏到了他的痛处。
马路生沉默了足足有十秒钟之久,随后火力全开,“嘴闭上!不准再提这事,否则,否则我就就……”
“就怎么样?”
阎隐白根本不害怕他的威胁,依然从容自如。
硬刚不过,马路生委屈巴巴道:“不是说好,不再提这事吗?你怎么能够言而无信?”
“事端可是你先挑起的。”
阎隐白不温不火地陈诉事实。
这小子就属于又菜又爱玩的类型,玩不过就耍赖,他早就把他的性子摸得透透的了。
“我错了还不行么?”
马路生点火的时候有多快,认错的态度就有多怂,知道阎隐白的火气在临界点上,压根不敢再继续嘲弄他。
不过认错并不代表他已经认输,只是大丈夫能屈能伸,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阎隐白了解他的尿性,知道这是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主,今天犯的错,明天继续犯,主打一个死性不改。
他并不打算像之前那般草草了事,煞有介事地问:“哪错了?”
“我不应该拿过去的事来嘲笑你。”
马路生丝毫没有犹豫就认错,不了解他的人,铁定以为他真的意识到错误了,但事实上,这只是他一贯伎俩。
阎隐白继续咄咄逼人,寸步不让,“那你是不是应该把我当恩人,感恩戴德?”
以往只要他认怂,阎隐白就会放过他,可今天异常过份,百般刁难。
这让马路生又升起了逆反心理,满嘴敷衍,“是是是!”
听出他的情绪,阎隐白继续刺激他,“听你这话怎么这么不情愿呢?早知如此,当年我应该在捡到你的时候,就顺手扔进一旁垃圾桶里。”
这下,马路生那颗哑雷重新燃爆。
他像被人拿针戳中一般,拔高音量八个度,“喂!你说这话就过份了啊,说这话对得起我妈么?”
阎隐白眉梢轻挑,“若不看阿姨的面子上,你恐怕已变成花草的养料,还有机会在这里跟我顶嘴?”
“算你厉害,等着!”
马路生说完这话,直接将电话啪的挂断。
阎隐白唇角微扬,有种大仇得报的痛快感。
这小子,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还会一直在太岁头上动土。
单方谦让,根本唤不起他的良心。
马路生这一通电话勾起阎隐白的回忆,论膈应人,马路生认第一没人敢认第二。
他将手机扔进抽屉里,仿佛这样做就能够把刚刚被勾起的不好回忆给关起来。
躺在垫子上,他双手枕着后脑勺复盘过往,马路生每次抽风,都是闯祸的前兆。
他越想越不放心,又将电话打了过去,但马路生并没有接这个电话。
于是,他将电话打到了马母那边,“阿姨,我是阎隐白,这么晚打扰您,实在太不应该。”
“隐白啊!”
马母一听是阎隐白,立刻热情地回应,“你多久没给阿姨来个电话了?”
“实在抱歉,最近琐事比较多,不能经常给您电话,还望您不要怪罪。”
阎隐白听出马母心情不错,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她的责怪,然后立刻转移话题,“听说路生,已经从国外回来了?”
“对,那小子回来两天了,昨天还在倒时差。他给你打电话了?”
说起儿子回国,隔着电话线阎隐白都能感受到马母很开心。他若无其事地回应,“打了,刚才聊了两句。”
听说儿子已经和阎隐白通过电话了,马母打开了话匣子。
“隐白啊,你是我们家路生的再生父母,咱们两家平时就该多联络。你要有什么需要马家的地方,也尽管开口,千万别跟你马叔叔客气。”
“阿姨,您别这么说。我和路生虽然差七岁,但也是一起长大的,我们是同辈。”
“虽然是同辈没错,可当年要不是你,路生那小子老早小命没有了。 ”
马家和阎家是世交。
马母嫁进马家之后和阎妈妈成了闺蜜,两人平时经常约在一起逛街购物,喝茶吃饭做美容等等。
连她们的婆婆都说,两家儿媳妇就跟连体婴儿似的,天天黏在一块。
时间长了,她们吃穿用度都用一样的,大到开一样的车,小到用同一款香水,长久接触下来,连气质都很相似。
唯独有一点不同,就是婚后没多久阎妈妈的肚子就有了动静,孩子是一个接着一个往肚子外蹦,马母的肚子却是纹丝不动。
后来名医诊断,马母属于不易受孕体质。
为了求子,马家各种方法都要去尝试一番,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在阎隐白七岁那年,马母的肚子传出喜讯。
听到马母又提起旧事,阎隐白谦逊道:“阿姨您这话说得严重了。”
马母怕他和马家生疏,嗔怪道,“还是说你现在继承了家业,就瞧不上路生这种小门小户出生的孩子了呢?”
她这话说出来,阎隐白立马听出了她的责怪,连忙回应。
“您说哪的话,马家排在国际财富榜第五十位,怎么能是小门小户呢?再说,路生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就算联系少了,也割不断我们之间的友情。”
听他表态,马母又开心起来。
她絮絮叨叨地念叨着当年的事情,“当年我不过孕晚期去马路散步的时候多走了两步,没想到路生这崽子就呲溜地掉下来了。”
说起过往,马母心有余悸。
别人生孩子那是过鬼门关走了一趟,而她生孩子却跟串稀似的,关键这还是头胎,并且掉了五百米她都没知觉。
好在掉在路边的马路生,那哭声贼响亮,刚好被上学路上的阎隐白发现了,打了报警电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把他脑子摔坏了,我总感觉这孩子像有什么大病一样,经常干出一些抽风的事情。真是让人好不操心啊!”
“阿姨您多虑了。路生这小子皮实的很,哪那么容易摔坏?再说,他若真摔坏了脑子,国内外的名校能抢着要他么?”
阎隐白耐心地开解着马母,生怕自己不说话,她又要胡思乱想。
马母听他分析,觉得挺有理。
便将他性格问题,直接归咎于马家祖坟风水,“我就说,那小子天生主打一个反骨,肯定祖上有亏,铁定不是我的原因。”
阎隐白将她的絮叨打断,“阿姨,路生这次回国有什么打算么?”
“这小子做的事情神神叨叨的,我也不知道他有什么想法。不过,我刚才听他提那么一嘴,这次他回来是想干什么导演之类的。”
阎隐白表示疑惑,“他在国外学的不是芯片相关的行业?”
“是!他是搞科研的,但他无端端的怎么会想着去干导演?”
马母表示自己也弄不清楚儿子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