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的床被公公婆婆睡过了,彩星溪胃里翻腾,连连干呕,她忙跑进卫生间,这下更惨!
卫生间马桶堵了,粪水倒灌,将整个地板泡得面目全非。
她终于忍无可忍,冲到公婆面前:“爸,你们谁睡过我卧室?”
“干什么干什么!”
佟大禹见老婆对父亲大声,蹭地从饭桌前站起来,并指着她的鼻子骂:“他们是我爸妈,睡一下主卧怎么了?不就是一铺床么,还上纲上线了!”
“你自己去看,他们都把房间霍霍成什么样了!”
彩星溪气得直抹眼泪。
“再怎么样,你都不能对我爸大声。现在,立刻马上给我爸道歉!”
佟大禹不分青红皂白,先把老婆骂一通。
或许知道自己理亏,佟国强没有狡辩,厚着脸皮道。
“星溪啊,我不是故意把房间弄成那样的。
我也是刚查出来有糖尿病,晚上睡觉一时没忍住才撒了一点尿渍在被子上。你放心,被褥床垫我一定给你清洗干净。”
“嗨,爸没事的。被褥脏了,星溪她自己会洗。您继续吃,别理会她。”
佟大禹舔着个脸奉承他老子,根本不把星溪的愤怒当回事,因为没什么人能比他父母重要。
他一边用漏勺捞鱼块给佟国强吃,一边将佟国强吃剩的鱼骨放进自己的碗里,还美滋滋地说:“爸,您今天煮的鱼味很浓,这鱼骨嗦起来很带劲。”
彩星辰不知道佟国强是怎么给佟大禹洗脑的,养狗似的炼化,让佟大禹把愚孝当成了毕生准则。
“你这孩子从小就孝顺,为父很欣慰啊。只可惜啊,美中不足……”
佟国强一边夸一边叹,视线还时不时飘向儿媳妇彩星溪。
话里话外的暗示他娶的老婆不好,不孝顺,没生儿子,还管得太多了。
“爸,我会教育她的。”
佟大禹斜眼瞟妻子,眼神可以剜死人。
佟国强见有成效,继续加重药力,“大禹啊,你是家中长子,你弟弟佟宁他还没长大成人,这段时间他住在你这里养病,你这个当哥哥的可要好好照顾他。”
一听父亲把这么重的责任交给自己,佟大禹拍着胸脯打包票,“爸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小宁的。”
“佟宁要住下?”
闻言,彩星溪音量瞬间拔高八个度。
“星溪,你别激动。下午我就跟他妈回去了,小宁在你们这,我们俩老都放心。”
佟国强像是没听懂彩星溪的不满,自顾自地说着。
他太了解彩星溪容易心软的性格。
看着佟大禹满口答应,再看看自己气得浑身发抖的姐姐,彩星辰忍不住开口:“叔叔,佟宁我看他不像是有病的样,而且准备要高考了吧?您这不担心他落下太多课程,到时候考不上吗?”
“彩星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怀疑我宁宁在装病吗?我告诉你,他得的是抑郁症,医院都出诊断证明了!”
听到彩星辰的质疑,从佟宁卧室出来的刘桂梅远远呵斥。
“好了,你少说两句。既然大禹他已经答应下来了,那咱们就收拾收拾回去吧。”
佟国强放下碗筷,打了一个饱嗝。
在佟大禹的逢迎中,佟国强拿走了她刚用没多久的新手机,而刘桂梅又捞走了她唯一的一副玉镯。
佟大禹将剩下的酸菜鱼汤倒进碗里捞饭吃,吃饱心满意足地去卧室,准备先睡个回笼觉。
不过报应很快来了,他刚走到门口就被冲鼻的恶心味道刺激得吐了一地。
“星溪!彩星溪!你还不赶紧过来把卧室收拾一下!”
“姐夫,您是个大孝子。现在正是您表现孝道的时候,应该由您来收拾呀!”
彩星辰早就忍无可忍了,她将拖把塞到他手中,然后一手牵着姐姐,一手抱起福婉离开家门。
“星辰,咱们就这样出来好吗?你姐夫刚出院,没人照顾他的话……”
出了电梯,彩星溪又心软了,她一步三回头。
“你看那酸辣不忌,说话中气十足,对人气指颐使,哪里像大病初愈的样子?这样的人需要照顾吗?”
彩星辰拉着彩星溪往前冲,不给她回头看。
出了小区,她避开姐姐掏出手机打电话给阎隐白,“阎先生,您现在方便过来接一下我们吗?”
“好,半小时后到。”
电话那端的人毫不犹豫地答应。
彩星辰有些意外,她还以为他至少要说两句风凉话来嘲讽自己。
打完电话,彩星溪认真地盯着姐姐的眼睛看,“姐,你老实告诉我,你还想不想和佟大禹过下去?”
“干嘛无端端的问这种问题。”彩星溪逃避妹妹审视的眼睛。
“你看着我,不要躲避我的视线。这个问题很严肃,你必须要重视!就算不为自己,为了福婉你也应该进行深刻的思考。”
彩星辰态度坚决。
“星辰,我现在心情很乱,你能不能不要问我这些问题。”
“可以,但是存在的问题不会消失。姐,你和我都是被烂家庭迫害长大的,内心都有创伤,难道你想让福婉和我们一样吗?”
“那你要我怎么样?”
“离婚!”
彩星辰斩钉截铁。
“和佟大禹离婚。他已经不是过去的佟大禹,现在他根本就不在乎你的死活。”
“你让我想想。”
彩星溪捂着额头,一度心烦意乱。
“小姨,你为什么要让妈妈和爸爸离婚?为什么不要爸爸了?”
福婉扁着小嘴,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彩星辰摸了摸她的头,“福婉,你别难过,虽然爸爸妈妈分开,但爸爸还是福婉的爸爸呀。”
“那不一样!”
“可如果爸爸妈妈不分开的话,爸爸就会伤害到妈妈,难道你希望妈妈受伤吗?”
她正试图和福婉说明其中原由,两人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了十多分钟,身后突然传来沉稳的脚步声,扭头一看,是阎隐白来了。
彩星辰猜测他听到了自己刚刚和福婉说的话。
她站起身,“你来了。”
阎隐白从鼻腔里嗯出一个字,然后抱起福婉,“走吧。”
“不好意思,这个时候把你叫过来没耽误你公司里的事情吧?”
听到这话,他将福婉递给彩星溪,“姐姐,你先带福婉去车里,我和星辰说两句话。”
“好。”
这是他第一次称呼自己,彩星溪有些忐忑地接过女儿。
她能感觉到这个妹夫的脾气不太好,有些担心地看了看彩星辰。
彩星辰冲她挥了挥手,示意她不用担心。
等到彩星溪带着福婉走远后,阎隐白才徐徐开口:“为什么劝你姐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