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估了展宴的狠心程度,就算苦苦哀求,展宴也没有放过她。
凌晨三点,男人从浴室里出来,扣上衬衫衣扣,依旧是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垂眸看着依旧躺在地上的人,“起来穿衣服!”
见她一动不动,展宴漆黑的眸子凝起。
徐泽楷一个电话被叫醒,头疼的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姓展的你特么的就是有病,以后少大半夜电话吵我。”
展宴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绪,那是久违的恐惧。
不知是不是自己太过火。
他闯进检查室,一般检查室就算是家属也不能进入,奈何徐泽楷管不住他。
看着电脑,徐泽楷敲着二郎腿,用笔给他圈了一处,“这里原本是子,宫,摘除后,这里的原本进行过缝合,但是现在内壁受到了刺激,伤口又重新裂开,等会我开点药吃个两天就没事了。”
展宴皱着可怕的眉头,“子,宫移植有多大的可能?”
徐泽楷比了个叉,决然说道:“没有可能,现在全国都没有一例。”徐泽楷也是困得不行,他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件事别再想了,根本没有可能性,其实…不能生不也挺好,反正你跟她本来就不被允许有后代,就算生出来,会有可能是个智障。”
展宴一记狠厉的眼神看去,徐泽楷举起双手,表示投降,“成,我不说了。啊,对了,给她喂点糖水,过会她就醒了。”
庄明月醒来手背上挂着盐水,闻着熟悉的消毒水味道,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她知道自己在医院。
外面天已经亮了。
庄明月不知想到了什么,她撑着床坐起来,“今天要考试的。”
“一场考试而已,你已经迟了。”展宴端着一杯热水放在了她的床头边。
“迟了?”庄明月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看着挂在墙上的钟,现在已经是九点了,考试时间是八点半,目光呆泄,眼睛缓缓眨了下几下。
忽而庄明月像似发疯了一样笑了起来,低头抓着自己的头发,她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不管怎么样,她都冷静不下来。
“哈哈哈…真的太好笑了,展宴…你看到我的下场了嘛?”她突然变得不像是个正常人一样,红着眼眶,看着坐在他身侧旁的男人,她指着上面的时间,“如果我这辈子,只能活在你的报复之下,那我改变的意义在哪?我活着的意义又在哪?”
“…这世界上没有人爱我,只有我爱我自己,我以为我已经很努力的去改变一切,可你现在又再一次毁了我的一生!”
见她这副模样,展宴情绪从未感觉到这般烦躁不堪。
“明月…我说过,这还仅仅是个开始。”
“若不是你那所谓的同情心,多管闲事,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既然改变不了,就去接受它不好吗?”他拨弄她的长发。
“一点都不好!你别碰我!”庄明月歇斯底里的嘶吼着。
就在这时,徐泽楷敲了敲门,“我说两位,吵架伤感情,可以先暂停一下,展宴出来我有事跟你说。”
展宴看了眼她,随后起身走了出去,病房门口,徐泽楷翻了一页手中的以往庄明月的就诊记录,“你知不知道,庄明月之前有严重的抑郁症?”
展宴:“还有呢?”
徐泽楷挑了下眉,显然他不知道:“意思就是,抑郁症病人需要服药来稳定情绪,要不然…”
话音刚落,其中一个护士路过,突然响起一阵尖叫,“徐医生,你快看她,她要跳楼。”
庄明月踩在凳子上,已经爬上了窗台。
展宴几乎第一时间冲进病房,看着她没有任何犹豫的身体往前一倾。
徐泽楷只是淡漠的看着这一切发生。
没想到这么快就坚持不住了!
庄明月…你就算有江裕树,也摆脱不了他。
你所经历的,比起她根本不值一提。
在最后一秒,展宴抓住了她的手,这里是十五楼,掉下去必死无疑。
庄明月仰头,眼神几近绝望,这股自杀的念头,毫无征兆,也是抑郁症患者的重病所在,他们不惧怕死亡,认为死亡是一种解脱。
死亡的念头,会总是不断的在脑海中出现,恶魔一般,发出甜蜜的诱惑。
庄庄明月挣扎过,不让自己有任何死亡的想法,但是这种行为根本控制不住。
庄明月觉得自己就像是行走在寂静无人黑暗的旷野,若有一丝光明,便能继续前行。可是谁知道光明何时出现,于是失望,于是绝望…
展宴用尽力气抓住着她,手臂暴动着经脉,“你真是疯了!”
“抓紧我!”
展宴你知道我这一刻在想什么吗?我只想着在你带给我的绝望中获得解脱。
就像前世那样,看着你跟宋萋萋在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出现在大屏幕上。
那一刻,我也是绝望的。
我撑着最后一口气,等你来看我一眼。
可是我等来的,只有你的婚期,抱着那个孩子,你跟宋萋萋的孩子。
展宴!
在这个世界上,找不到比你更狠心,更让我绝望的人了。
我所受的屈辱跟恨都是你带给我的这一次你又让我体会到了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