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麟心想,昨天说的话就是狗屁,看来今天不用狗腿子,要亲自来了。他走过去,站在对方身前:“师兄今日要我做什么。”
林青山站起身,看着毛绒绒的脑袋,忍不住抬手想摸。没想到赤麟看到了他抬手的动作下意识往后一仰,林青山的手尴尬的顿在半空。
赤麟身体也是一僵,移回原本的位置,低头熟练认错:“师兄我错了。”身体紧绷,随时准备接受对方的责打。
林青山见赤麟排斥身体接触,就知道是以前留下的后遗症。他将手放在赤麟头上,揉了一把,从今天开始进行脱敏治疗!
“先跟我去和师父请安,今天跟我去后山。”林青山清咳一声,打破尴尬的气氛,走了两步,回头见对方还站在原地,圆溜溜的眼睛瞪大看着他,忍住笑意,补充道:“带上你的剑。”
赤麟猝不及防被揉了一把头,心中惊疑不定,只觉得从昨晚开始一切都变得古怪起来。听到林青山的话,心火上涌,硬梆梆地道:“师兄不记得了,师兄早将我的剑取走,我是不配用剑的。”
走到院门口的林青山险些一个趔趄,坑爹的原主,强装淡定,推开院门,“那先跟我去拿剑。”
两人走到了林青山的院子里,林青山犹豫一下,对赤麟道:“你在这等着。”要是被赤麟看见自己把剑丢在了某个犄角旮旯,那误会可就太大了。
走进屋内,环顾了一圈,房中是挂着几把剑,就是不知道哪把是赤麟的,林青山紧急呼叫系统:“225,赤麟的剑是哪个?”
225无情地戳破:“这些都不是,赤麟的剑被你扔在浴房了。”
林青山有点冤枉:“不是我,你怎么一点也不严谨呢。”他赶紧绕过屏风,四处都翻了翻,连个影子都没看到。
“225,哪呢。”
225毫无感情的机械音听起来格外冷冰冰的:“你挪开浴桶看看呢。”
林青山嘴角抽搐,搬开浴桶,只见一柄通体乌黑的剑躺在地上,剑柄上镶嵌着一颗通红的灵石。林青山赶忙捡起来,拿过旁边的布巾擦去上面的灰尘。握住剑柄拔出剑神,寒芒毕露,剑锋锐利,映亮了昏暗的浴房。
饶是林青山这种外行也知道,这可以称的上是一把好剑。林青山在记忆中回溯,记起这是赤麟刚被收入望北君门下时,望北君作为见面礼赐给他的。林青山摸了摸身侧的剑,相比之下赤麟的确实更好,可能在那时原主就心里不平衡了。
将剑插回剑鞘,林青山顺手捋了一下上边的剑穗,手感粗糙,已经被揉皱成一团了,这也不能给赤麟看到。林青山把它解了下来,确认过这柄剑没什么问题后才走出房间。
赤麟还在院子中直挺挺的站着,与刚进来时没什么两样。林青山想向他笑一笑,不过看向对方那黑沉沉的眼睛,又笑不出来了。
林青山站到赤麟身前,十六岁的少年比自己略低一些,道袍穿在身上空荡荡的。林青山将剑挂在赤麟腰带上,后退两步,打量了一番赤麟。挂上剑后,若是他再更有朝气一点,就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剑客了。林青山点了点头,觉得自己任重而道远。
“走吧。”林青山越过赤麟,带着他向望北君的院子走去。
在林青山心中盘算着怎么给小师弟强身健体时,赤麟心中是另一番想法,对林青山的这种做法不屑一顾,在师尊面前,自然是要当一个好师兄,好弟子的。
两人走到望北君的院前,一名侍女见到他们两人,将他们迎进堂中,替两人各倒一杯茶,温声道:“两位师兄稍等,望北君刚起呢,还在偏殿沐浴。”
在流云宗,只有长老和几个山主的殿中有侍女侍奉,林青山等同辈弟子的起居则有仆役日常照管。
林青山笑着谢过这个侍女:“多谢绿珠姐姐了。”绿珠掩袖轻笑,翩然往偏殿去了。赤麟抬眼看他一眼,林青山有些莫名,举杯喝茶。
没过多久,一身清爽的望北君就出来了。林青山两人起身,恭敬叫道:“师尊。”
“嗯。”望北君捋了捋胡子,到主位坐下。随后两名侍女在他面前摆上茶果点心,林青山自觉上前为自己师尊斟茶。
望北君喝过茶后,看向两名弟子,声音浑厚有力:“明日起我就要开始闭关,若有什么事,你们二人斟酌即可。”
林青山直起身应道:“是,弟子会和小师弟商量着办的。”赤麟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也低下头应是。
林青山思索一下,对他的师尊问道:“小师弟已十六了,剑道也荒废已久。”林青山卡了一下壳,这个荒废毕竟是原主造成的,有些不好意思,“弟子今日起带小师弟入后山重修,师尊看可行吗?”
望北君瞟了他的大弟子一眼,前院的事他也有所耳闻,只是自己常年闭关,也没什么心力去管,今天见林青山有些开窍,于是点了点头。
“那就从头教起,我以前怎么教导你的,你也照样教导你师弟,不可天就半途而废。”望北君的声音有些严厉,林青山后背有些发麻,直视对方的眼睛,郑重应是,表明自己这次是真正的。
望北君又交代了两人几句话,还要去前山找宗主说话,就打发他们走了。
赤麟跟在林青山后面,回想在对方在望北君跟前的话,实在忍不住,闷着声音问道:“师兄是真要教我?怕是其他事要我去后山做,就不劳烦师兄带路了。”
林青山在前面咧开嘴偷偷笑了,“我还骗你不成。”回头看着赤麟,认真道:“放心,以后师兄不骗你了。”
赤麟怔怔看着林青山,这个笑着的温柔的人还是自己的师兄吗?赤麟掐了掐手心,警告自己不能被对方迷惑了,这必然又是一个陷阱,只等着自己掉下去呢。
两人来到后山,已经有一些弟子在这里了。他们都是外门弟子,有的在互相切磋,有的拿着一本剑谱暗自琢磨。见到林青山来了之后,热情的上前打招呼,想得到林青山的指点。
林青山一概微笑颔首,带着林青山继续往里面走。赤麟跟着他,原本略有些放松的心提了起来。刚在前头时人比较多,林青山是不会在人多的地方亲自罚他,越往里走,人越少,到了没人的地方,林青山就不会放过自己了。
赤麟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剑,咬紧牙关跟着林青山继续走。林青山终于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一回头,看到赤麟一脸戒备,眼中有没藏好委屈,心中暗叹口气,这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孩呢,就开始天天担惊受怕了。
林青山直接了当开口,打断赤麟的胡思乱想:“师尊说要我从头开始教你,那师兄今日就从起势和步法教起,内容繁多,不要觉得枯燥。我们今后在外用剑,出剑不仅要快,也要雅。”
林青山抽出自己的剑,让赤麟学着自己的动作,一步一步慢慢交给他。渐渐的,赤麟忘记了所有杂念,全身心投入到了剑术学习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