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睛,凌久时发现自己并没有离开出租屋,不仅如此,此刻他人还是躺在床上,手中握着从门内带出来的钥匙。
那是一把通体泛着银色光芒的钥匙,看了老半天他也没能看出来手里的这把钥匙究竟是用来干什么的,便随手将那把钥匙给放在了床边的柜子上。
起身后,他先是将屋子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在这个过程中自然是发现家里的猫还是和上一次一样,拒绝他的亲近。
所以,就连现实生活中也是回到了他第一次进门后的状态了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如此想着,凌久时转过身朝着出租屋的房门看去,眼神里带着很强烈的期盼。
那期盼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淡,终于在它快要彻底消失时,出租房的房门被人敲响了。
“噔、噔、噔”
很是干脆的敲门声,在第三声刚落下时,房门就被人打开了,这倒是有些出乎门外之人的意料之外。
阮澜烛看着站在门口脸上带着笑意的凌久时,眉头挑了一下,“看来你似乎已经算出来我会来找你了?”
凌久时没打算和阮澜烛藏着掖着,“先进来吧。”说完,就站去了一旁等着门外之人走屋内来。
阮澜烛也没有矫情,他能找过来自然不只是为了和凌久时说刚刚那句话的,所以在得到了凌久时的邀请后抬脚就进了出租屋内。
进了屋后,阮澜烛便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凌久时则是在关了门后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见他坐下了,阮澜烛开口道:“既然你能猜到我会过来找你,是不是说现在发生的事情你同样也经历过?”
凌久时嘴角抽搐了一下,和聪明的人说话,有时候也挺恐怖的,对方能猜中的你的一举一动,这就犹如没有穿衣服在人前裸奔一般,让他多少有些不是很自在。
他的不自在一眼就被阮澜烛给看了出来。
“如果不方便的话,你可以选择不说,既然同样的事情你都已经经历过了一次,那我想知道你的选择是什么?”
闻言,凌就是抬眸朝着他看了过去,“你还是和上一次一样。”
阮澜烛一脸的雾水。
这种神情凌久时很少会在阮澜烛的脸上看见,一时竟然看得呆住了,并未发现自己再一直盯着人家看。
过了许久没等来下文的阮澜烛这才发现凌久时好像是一直盯着他在看?
这让阮澜烛的心里多少有些不得劲儿,他觉得面前的人在透过他看别的什么人,那种带有眷恋的眼神让他觉得有些烦躁!
“所以,你的答案是什么?”
凌久时这才清醒过来,“自然是愿意的。”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阮澜烛却并没有事先预料的高兴,他看向凌久时问道:“所以,第一次的时候,你也是如此干脆的就答应了我的请求?”
凌久时摇头:“没有,毕竟那个时候我还是喜欢一个人独处。”
阮澜烛嘴角扬起一个很小很小的弧度,“那怎么现在是不喜欢了?”
凌久时道:“倒也不是,只是知道你不会害我就是了。”
话刚说完,凌久时就看见阮澜烛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既然愿意跟我走,那就赶紧收拾收拾吧。”
说完,就走了出去,只留下坐在沙发上的凌久时感觉到了莫名其妙。
明明在这之前,他都能感觉得出来阮澜烛是高兴的,可为什么刚刚在说那句话时浑身会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都说女人的心海底针,可在凌久时看来其实有些男人的心思也是如此吧?
东西很快就收拾好了,一只猫和一个黑色的双肩包,双肩包里装着的是他换洗的衣物和那把从门内带出来的银色钥匙。
除此之外,这间出租屋里便再也没有属于凌久时的任何东西了。
坐上车之后,凌久时不由得叹了口气,事情的发展似乎和上一次一样,一切都没有变,可他知道有些事情在冥冥中还是有了变化的。
例如……
“哦,对了,有件事儿我觉得得提前和你说一声。”
正在聚精会神开着车的阮澜烛随口道:“什么?”
凌久时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道:“我记得第一个从门内出来的人会得的下一扇门的线索,可我的线索没了。”
他的话刚说完,一道很响亮的刹车声响起,阮澜烛将车停在了路边,并且打了双闪,然后这才转头看向了凌久时。
“什么叫没了?具体说说。”
凌久时:“其实,在打开那扇门的时候,我的确是拿到了写着线索的小纸条,可下一刻那小纸条就燃烧殆尽了,就连灰都没有剩下。”
说着,他将自己带着的双肩包给拿了过来,然后将包里藏着的那把银色钥匙给拿了出来,“灰没有,但是却有就这个。”
看着凌久时手心中的银色钥匙,阮澜烛脸上的表情多少有些奇怪。
“你确定是藏有线索的纸条燃烧殆尽后变成了一把钥匙?”阮澜烛盯着凌久时问道。
凌久时神情很是诚恳的点头:“没错,我记得上一次的时候并没有这钥匙的出现。”
阮澜烛伸手将那钥匙拿了起来,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它和日常生活中见着的钥匙没什么区别,如果硬要说有的话,那就是它比普通钥匙要亮一些?
“也就是说,你并不知道这钥匙要用在什么地方?”
观察过后,阮澜烛又将钥匙放回了凌久时的手中。
凌久时在接过那钥匙后,便再次将它给藏在了自己的双肩包里,然后才回答阮澜烛刚刚的问题,“不知道,不过既然它已经出现了,就一定有属于它的用途,只不过是我们现在不清楚罢了。”
这话倒是没有说错。
“那等日后再进门的时候,倒是可以留一下,大多数能从门内带出来的道具倒是可以在之后的门内世界里使用的。”
听阮澜烛这么说,凌久时便明白了,这人是将他手上的这把钥匙当做了道具。
凌久时不想多做解释,有些事情到现在为止他这个当事人都还没有能弄清楚,说得多了也不见得都是正确的。
车子再次被启动,眼瞅着快要到了黑曜石的门口,凌久时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在快要下车时央求阮澜烛道:“有件事儿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阮澜烛正准备解开安全带下车的手顿时停了下来,重新看向了凌久时,“什么事儿?”
凌久时道:“我之前和你说的事情,你能不告诉别人吗?”
阮澜烛想了一下,“包括黑曜石的人?”
凌久时点头:“毕竟回到过去这事儿说出来也不一定会有人相信,而且在当下这么个时候,我怕别人会把我当疯子看。”
阮澜烛点头答应了,“可以。”
只要不是伤人性命的事情答应了也没什么大问题。
两人进去后阮澜烛和上一次一样,把凌久时介绍给了黑曜石的其他成员,同样的场景,同样的态度不冷不热,凌久时并未将其放在心上,和所有人打过招呼后便带着自己的东西去了阮澜烛给他准备的房间里了。
上楼的时候,不出意外的遇见了双胞胎哥哥程一榭,在与对方擦肩而过的时候,凌久时冲着对方点了点头,然后面不改色的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等他进了房间后,楼梯口站着的程千里嘴角抽搐了一下,看着他哥道:“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在看见我们后能如此平静。”
听见弟弟这么说,程一榭眼睛里都是无奈,“那只能说别人聪明,一眼就看出了我们的不同。”
程千里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然后又朝着他哥看去,“我怎么没看出来我们俩之间有什么不同的?”
这话听的程一榭有了想要翻白眼的冲动,“除了这张脸,我们还有相似的地方吗?”
“有些人的眼睛很厉害的,只要看一眼就能立即察觉到细微之处的不同。”
程千里皱眉:“我怎么觉得你说的这人好像阮哥啊。”
程一榭:“……”
其实,他弟有时候也不是太蠢,有些话还是能听明白的。
晚饭过后,黑曜石的其他几位成员全都围在了桌边,眼睛齐齐朝着凌久时盯着。
“你…你们这是干什么?”被人盯着看,而且还是有好几个人,凌久时有些受不住了。
程千里率先憋不住了,“快拿出来吧。”
凌久时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可他拿不出来,只能装傻,“什么?见面礼吗?可阮澜烛没告诉我还有这么一茬啊。”
听见凌久时“攀扯”到了自己,阮澜烛朝着他看了一眼,眼神饱含深意,却也没说什么。
程千里以为凌久时是真的没有听懂自己话中的意思,便有些着急的解释道:“阮哥可是都说了上一扇门是你打开的,按理说你应该拿到了下一扇门的线索才对啊。”
凌久时佯装想了一会儿,才点头道:“你说的纸条我的确是见过,上面写了菲尔夏鸟。”
听见这个四个字,客厅里其他几人面色均变的不好了起来。
凌久时当然知道他们的神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可他的戏却还是要继续“演”下去。
“怎么了?你们的脸色怎么都这么难看?”
程千里迟疑了一小会儿,然后问道:“你的纸条呢,拿出来给大家看看吧?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凌久时摇头:“没有了,那东西我不知道有用,看过后就随手给扔掉了。”
对于凌久时的解释,其他几人纷纷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那你还挺厉害。”留下这么几个字,易慢慢便起身上楼去了。
在易慢慢起身的时候,凌久时就一直盯着他看,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了楼梯口,凌久时这才收回自己的视线,却发现阮澜烛在看他。
凌久时:“……”
虽然纸条没了,但是该得到的信息还是得到了,阮澜烛便让其他几人最近时间从网上找找有关这菲尔夏鸟的线索,而他自己则是将凌久时给叫走了。
阮澜烛将人带去了楼上的露台上,在那里有着专门用于喝茶的地方,凌久时才刚坐下,便听见阮澜烛问道:“你刚刚一直盯着易慢慢看,是不是他有什么不妥?”
对于阮澜烛的警觉,凌久时是真的叹为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