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精神病院医院的一个礼拜,每天我只有早餐才吃一点,午餐晚餐要么不吃,要么吃完就吐,或许是原来吃多了机关国企内部食堂的原因,肠胃一时半会没适应过来。
喝水也是等到了渴的实在受不了才去喝那个大盆里面的开水,大多时候都见缝插针等医生开门的一瞬间跑进配药间喝自来水。
第一个月由于家属不能探望,几乎没有零食可吃,还好有一些个人账上家属充了钱的病号在内部消费时看我可怜才施舍一些。
隔三差五又看到其他病号的家属进来探望时都送吃的穿的,我心里那是一个羡慕嫉妒恨。
傍晚时分我只要上二楼宿舍爬楼梯时就会两腿发软,还有两次直接原地晕倒又从楼梯上滚下去,还是其他病号把我扶到床边,医生检查并无大碍,只是告知血糖有点低。
半夜在床上饿得翻来覆去睡不着,头脑发昏眼冒金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印象中最深的一次是当时饿得奄奄一息了,幸亏其他病号及时喊的护工,当时嘴巴怎么都不听大脑使唤,表达什么意思大伙都听的含糊不清,说出来的话也是七七八八。
那时我隐约担心,自己会不会这辈子就这样窝囊的饿死了?当时只一个很坚强的信念在一直支撑着我,一定要挺过去,一定要好好活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因为将来出院以后还要去武林干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绝对不能让对方在外面花花世界吃香喝辣,逍遥自在的看我的大笑话。
在我醒来以后,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医院抢救室的床上,护士长正在给我输送营养液,院长也拿了一些牛奶面包给我充饥。
此事发生以后,医院负责家属联络的陈医生及时的和家里反映了情况,接下来的每周我都可以吃到家人探望时带进来的零食。
时间一长才发现这里虽然物质贫乏,精神世界却是外面无法感受的逍遥自在,这里没有社会上的勾心斗角,没有职场的尔虞我诈,每天都会发生一些病号闹出的大笑话。
比如说有的病号会调戏护士姐姐,有的病号会把裤子当衣服一样穿,有的病号会站在桌子上大声发表豪言壮语,有的病号会躺在地上意淫,有的病号自己脸上大把鼻涕还一个劲的去捏其他病号干干净净的鼻子……
其实大多数被关进来的人也不一定全部都有问题,甚至个别智商还非常高,言谈举止,懂得的人情世故不亚于外面的普通人。
由于徐金雯比我年龄大了一个生肖还多一些,我便尊称他为大哥,对方在里面时间虽然不是很长,知道的“肮脏内幕”倒不少。
从对方口中我“认识”了更多的新朋友:
第一个就是那个长的有点仙风道骨的老人,名叫蔡和平,原来是鹅湖一所中学的语文教师,后来因为多次和女学生发生不正当性关系,被当地教育局辞退后接受不了现实,在村里有点疯疯癫癫给强制送了进来。
第二个名叫童水星,他其实在村里一不偷二不抢,什么坏事都没做,就是相貌长的有点猥琐。早些年就在村里农忙季节割水稻时帮其他村民干些农活赚饭吃,后来父母双亡无人照顾,村委以“影响市容”给关进来。
第三个名叫胡五雄,这个人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打小在村里小偷小摸,后来敲诈梨园小学生的零花钱,又在乡里横行霸道,父母和大哥看他不争气,就把他给送了进来。
第四个名叫李飞翔,在里面已经整整16年了,据说是2004年在南粤敬州拐卖妇女,被抓获后在监狱服刑期间查出了重大疾病,警方只好依法把他移交给了医院看管。
第五个名叫尹杰,好像是年轻时邻居盖房子和家里因地基分界线起纠纷,双方在争吵中母亲被对方推倒在地,趁着夜幕一气之下把邻居家整栋老房子拿火柴给点燃了,虽然最后没有闹出人命,可是邻居一家六口被不同程度的烧伤。
家族集体开会研究,最后为了保全他,只好“大义灭亲”说儿子从小就脑子有先天性的疾病,托熟人走关系才把他给弄进来了。
第六名……
最后我总结这里面只有三种人:一种是名副其实的神经病,一种是做了违法的事身体又有某些疾病不适用刑罚,最后一种就是正常人,由于性格方面的缺陷被关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