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麻老二上次的行为,确实给九和造成了心理伤害。
好在麻老二什么都没有得逞。
又幸亏那日,宋彦及时赶到了。
这才叫九和幸免于难。
九和虽然不至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但终归不会,再高看自己的本事了。
人总要吃一堑、长一智的。
九和愈发认清了,自己的渺小和势单力薄。
关键时刻,总需要宋彦护着,才能安然无恙的化险为夷。
于是接下来的几日。
九和在客栈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闭关。
整日里除了吃、喝、睡,就是拉着祝佑,教她手脚功夫。
祝佑虽然伤了一只胳膊,但不妨碍给九和当老师。
他教了九和几招防身术。
便陪着九和一起,天天练习起来。
宋彦自然知道九和,这几日都在默默的练习手脚功夫。
所以他每日与九和说话的时候。
都会很仔细的观察,九和的一言一行。
因为在宋彦看来。
九和越是与平日里的模样无异。
就越发表明那日的经历,对她的影响颇深。
如此对于九和来说,既是好事、也是坏事。
坏事自然是,在九和的心里留下了创伤。
好事自然是,磨难与痛苦,可以让她更加坚毅、刚强。
这样一段难过的经历,可以促使九和愈发快速的成长。
帮助她,更加沉稳、持重。
这几日,宋彦一直在忙着,处置麻氏一族的那摊子事儿。
麻家的家业确实庞大。
单单只是查抄麻家的所有产业,就用了好几日。
再连带着与卢舜,商讨运河扩道的工事。
等宋彦一通忙完,已经是十日后了。
十日后,宋彦一行众人,启程去往司州。
这几天,九和倒是学会了好几招,防身的功夫招式。
这会儿坐在马车上,心情看起来是极好的。
她倒了两杯茶水,笑嘻嘻的把其中一杯,往宋彦面前推了推。
而后她端起自己的茶盏,稍稍喝了一口茶水。
又抬手捏起一块桂花糕,小仓鼠啃食似的小口吃起来。
这一幕叫宋彦瞧着,特别的舒心开怀。
他稍稍勾起唇角,沉声道:
“你自己要的磨砺一番,我已经准了。”
“以后,我不准你再独自行动。”
九和瞬时停下了吃东西的动作。
恍然抬起脑袋,眼巴巴的瞧着宋彦。
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脑袋,认真回道:
“殿下,其实我以后,也不敢再独自行动了。”
“这次得了个大的教训,我会牢牢记住这个教训的。”
宋彦原本不想,再次提起那日的事了。
可听见九和,自己说会记住教训。
便顺势问道:
“你说说,都得了哪些教训?”
九和一听此话,立时就明白了。
宋彦在让她做总结呢。
她小脑袋一转悠,立即恳切的回道:
“第一,因为我使用的银票,暴露了自己行踪。”
“是我思虑不周全,把对手想的太简单。”
“第二,我不该以为,只用一张银票。”
“就能完全收买那个小乞丐狗蛋儿。”
“想来对于那个小狗蛋儿来说。”
“麻老二的手中,握着更大的诱惑。”
“我应当先去查一查情况,再决定如何用小狗蛋儿的。”
“第三,我手无缚鸡之力,没有自保的功夫。”
“遇到危险,连自救的本事都没有。”
“所以这几日,我已经让祝佑,教我一些防身的招数。”
“今后我一定勤加练习。”
“倘若下次遇着险情,一定要自救。”
言罢,九和目光灼灼的望着宋彦。
宋彦同样瞧着九和,眉眼间含着笑,嘴角微微扬起。
他探手朝着九和的嘴角,伸出修长的手指。
轻轻拂去了九和唇边,残留的些许桂花糕的碎屑。
正值烈阳高挂之时。
从车窗外面灌进马车内的风,都是温热的。
好在马车内,放置了一桶冰块。
冷、暖两股气流,交织着穿梭在九和与宋彦之间。
搅和着两个人的心,都渐次飘荡在这股冷热不明的空气里。
由于正值盛夏。
这一路到司州,早上赶路、晚上赶路,中午会驻停休息。
劳模宋彦,依旧每日都会下马车。
亲自勘探河道的地势走向情况。
所以原本七、八天的路程,这一趟走了十二天。
终于在第十三天的早晨。
九和在马车里,遥遥瞧见了司州的城门。
光是远远望着,那黄噗噗的夯土城墙。
就能明显的对比出,司州的清贫。
九和还是做着同一套流程。
给宋彦整理好衣衫,再扶着宋彦下马车。
她依旧挺拔的立在宋彦的身旁,分享着官员们对宋彦的行礼。
只是这一趟,迎接宋彦的官员数量。
相比较其他两个州,明显少了一大半。
司州没有公使馆,更没有五进的奢华宅院。
宋彦一行人,被司州知州陶洚,安排进了知州府里安顿。
司州的知州府,是个三进的院子。
宅院不仅不宽敞,还有些破旧。
回廊上,有些立柱掉了漆,竟也没有修补。
宅院本就不大,所以府里没有很多下人。
九和只见着一位三十多岁的管家,忙前忙后的。
前院跑腿的,就见着两个小厮。
后院干活的,也就瞅见两个仆妇。
宋彦随行的众人,浩浩荡荡的有几千人。
大部分禁军驻扎在城外。
宋彦贴身随行的,也就带了几十人。
虽然只有几十人。
可一下子,全部都涌进了知州府的院子里。
就显得有些拥挤了。
九和晃眼望去,整个宅院里,站的哪儿哪儿都是人。
她忍不住的满脑子奇怪。
这个司州的知州府,还真是让人意外。
司州是税收困难户吗?
堂堂知州府,怎么能穷酸成这样?
九和趁着给宋彦更衣的功夫,忍不住好奇的问宋彦:
“殿下,这司州,就这么穷吗?”
“这知州府,未免有些太过寒酸了吧。”
宋彦目光柔和的望着,正低头给他整理衣衫的九和。
浅笑着回道:
“陶洚,还不算是真正的司州知州。”
“他只是暂时代理着,知州一职的公务。”
话音一顿,宋彦的眸光中,添了几分复杂的神色。
他语调变的有些深沉,继续道:
“你想听一听,陶洚的故事吗?”
九和闻言,重重的点着脑袋。
她确实好奇的很。
她很想知道,就算是一位代理知州,怎么能混的这般差?
九和目光灼灼的望着宋彦,笑道:
“殿下不是说,想要了解一个人。”
“就要先了解,他的背景和经历吗?”
“我想知道关于陶洚的故事。”
“想了解了解,他是怎样的一位官员。”